宴盛司头发还是半湿的,乖巧的贴在他耳侧。
可他的眼神却和‘乖巧’一点都不沾边。
两只手都压在君菀身上。
他垂下头,碎发下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水珠落在君菀唇上。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
似乎是很吃惊他的身手。
这会儿懵逼的小陛下太可爱。
宴盛司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低头温柔的卷走了君菀唇角的水珠。
水珠带着海盐的香气。
她周围都是沐浴液的香气。
是宴盛司用了她的沐浴液,玫瑰花香,宴盛司的眼睫就在她眼前,根根分明,抖一下,她的心尖也跟着抖一下。
君菀有一瞬间觉得她好像躺在海面上,周围是盛放的玫瑰花。
眼前炸开的呼吸都是温柔灼热的。
宴盛司一只手落在君菀的腰上,细细的揣摩着,感受着指下的温暖。
直到君菀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她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地面的水润的透湿。
宴盛司抬手将人从地面抱起来。
君菀目光涣散,眼底像是裹了一层水光。
“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的身手?”宴盛司靠近君菀的耳侧轻声的笑着说:“我不是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的。”
宴盛司轻轻咬了一口君菀的锁骨。
“我是本来就这么厉害。”
他说着,眼眸跟着暗下来,“你身后的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
君菀人还被抱着。
三句话里只能听进第一句。
本来就这么厉害……本来……
等她猛地反应过来,衣服的扣子都已经解开了三颗,白皙的肩头都裸露在空气里。
而宴盛司手上还拿着她递过去的裙子。
感受到君菀的目光,宴盛司还冲她笑了笑。
灯光下,他洗完澡之后的唇殷红漂亮,像用玫瑰花的汁润过,眼尾压下时,欲和纵容交缠,西方神祗般矜贵不可肖想。
“裙子很漂亮。”
神祗一样的男人,手指落在她肩膀上,“你穿上肯定更漂亮。”
君菀下意识的一巴掌拍在了宴盛司那张好看的勾人心魄的脸上。
她气的胸口起伏,“宴盛司!”
他笑了笑,摁住她的手,轻声:“恩。”
“你骗我!”君菀眼中像是灼烧着烈烈火焰,“你说你连你哥哥都打不过?”
“我没说。”宴盛司纠正她,“但是我确实想让你那么觉得。”
宴盛司将君菀的手压着,举过她的头顶,扣在床上。
“我想让你可怜可怜我。”
说着软话。
可手上的力度却是一点都没少。
君菀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前压制着涌上心口的怒气,“好,我不生气,你先放开手。”
宴盛司的眼睛弯起来,“真的吗?不生气?”
“恩。”君菀将血往肺腑里咽。
宴盛司温柔的亲了亲她的眼尾,“我不信。”
君菀:“……”
宴盛司的呼吸已经再一次落了下来。
他声音像是带着醉人的酒意。
“君菀……我想……”
君菀缓缓闭眼,然后!
在宴盛司靠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抬头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闷响。
宴盛司捂着被撞的鼻子疼的泪花都覆盖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君菀自己的额头也没好到哪里去。
脑瓜子嗡嗡的。
想站起来都一下子站不起来,只能捂着额头半趴在地上。ぷ99.
细细的喘了好几口气。
君菀才冷着脸站起来。
宴盛司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
眼尾生理性的泛红,像是有人给他提了两笔眼线一样。
“别生气。”他开口,“我让你亲回来?”
君菀转头就走。
宴盛司无奈的跟在她身后,“你的衣服得先换。”
话都没说完,卫生间的门狠狠关上,差点再一次撞到宴盛司的鼻子。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靠着门对立面的人无奈的说:“小六和你说过了吧?燕司是以我为原型的。”
“燕司会的所有我都会,所以我的身手肯定是好的。”
在里面换衣服的君菀听见这个话顿时更生气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在《六国令》里面和燕司交手过几次。
没赢!!
她竟然没赢!
君菀面无表情的换上干爽的衣服,决定从明天开始多去练练拳。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之后,就歇不下去了。
君菀打开门。
看见宴盛司还是一肚子气。
“你离我远点。”
君菀在心底翻着白眼。
她其实不是在不爽宴盛司没告诉她实情,实在是因为被宴盛司压在床上心里犯别扭。
唉。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觉得她能压宴盛司的。
啧。
灯下看美人,轻挑罗衣裳,这是她曾经想过的场景。
但她不想被挑。
就这么简单。
“婚后夫妻怎么远?”宴盛司打着哈欠站在君菀身后,“你要是今天还不和我一起睡,我就睡在你门外。”
君菀:“……”
只要豁得出脸皮,果然人就会无敌。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宴盛司笑着:“我又不会做什么。”
君菀:“……”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她嘴角都还疼着。
就在这时。
两笔款项到账了。
君菀低头一看。
呦。
“我塘里的两条鱼给我上供了。”
她笑的眼睛弯弯。
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加上这笔钱,我的珠宝公司和酒店就能开起来了。”
宴盛司趁机走到了她身边,提醒说:“别让她们入股,这笔钱可以算在和申屠天一起的房地产项目里,到时候得益了之后,直接一笔给完就行了。”
君菀:“这还用你教?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宴盛司没忍住,又想亲一亲他家小陛下满脸骄傲时弯起的那漂亮的月亮眼角。
结果被君菀无情的推开。
“那你怎么允诺?”宴盛司笑了笑说:“你不是说好了要帮她们对付对方?”
“这还不简单?”君菀轻笑了一声,“我的流夏直播把君欣欣管理的君声直播干掉,君临婳肯定高兴。”
毕竟她的地产项目肯定能带着两人赚钱。
但是她也没说不攻击酒店和公司啊?
全程没提起过,只要是君家的产业,她都要搞的。
这哪儿能算违约呢?
这不是三方快乐吗?
至于这么做之后,这两人在君老太眼中会成为怎么样的形象,这就不是君菀该考虑的事情了是不是?
君欣欣和君临婳要弄自己的产业,甚至她们给钱给的爽快,分成让利多的情况下,君菀不会去动手脚,还能让她们的私人资产变得充沛起来。
但君家的产业,那抱歉了。
打你就不会挑日子的!
“我的新酒店把君临婳管理的君源酒店干掉,君欣欣肯定高兴。”
“而我呢,也高兴,双倍的快乐。”
宴盛司抱住了君菀,发出愉悦的闷笑声。
“我家小陛下的心可真脏。”
君菀看了他一眼,“比不过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耍的团团转。”
宴盛司笑了笑,却被君菀一把抓了回来。
她直视宴盛司的眼睛,“你还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了!趁着这次一起交代了!”
宴盛司抓住了君菀的手。
他直视君菀的眼睛,里面一片坦荡。
“没有了。”
“没有瞒着你的事情了。”
宴盛司在君菀的掌心里亲了一口,“我们小陛下,只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就好。”
她和他接下来的每一天。
都要像今天一样开心。
宴盛司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纪林白……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眼中有坦荡的光,那么剩一天,一天就是他们的一辈子,剩一年,一年就是一辈子。
没关系。
他从一开始就珍惜和君菀在一起的每一秒钟。
宴盛司看君菀又对着自己账户里的余额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缓缓闭上眼睛。
当然。
这些只是消极的想法。
他不会让纪林白死的。
她和他。
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君菀本来是想要宴盛司自己去睡的。
她不要面子的吗?
被又压又啃之后还能把床分出去一半?
想想就不可能!
当然……那只是她想想。
已经躺在床上的君菀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宴盛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宴盛司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轻笑了一声说:“要不做点有助于睡眠的事情?”
君菀背对着他翻了一个身。
不叹气了。
宴盛司失落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将人抱住,嗅着君菀身上和他一样的香气,陷入浅眠中。
大概是因为宴盛司在身边。
君菀竟然难得的进入了深度睡眠。
只是她意识却像是沉入深海中。
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被撬开了一丝缝隙,带着久远尘封的气息,她陷入了一个梦境里。
君菀奔跑在一条长长的道路上。
身后是好多黑衣人追赶着她。
他们口中还在说着话。
是英语。
不是华国人!
他们说:“君菀小姐,别挣扎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不会伤害你的,只是需要你帮一点小忙而已。”
君菀拼命的往外面跑。
她的手脚根本不受控制。
明明她并不惧怕这些人。
她的大脑里属于自己的声音在叫嚣。
【停下!干爬他们!】
【你的拳白练了吗?停下啊!】
可她的手脚却不受控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拼命的往外面跑。
她跑到了空旷的马路上。
“滴滴滴!”
急促的喇叭声,和刹车时轮胎摩擦的声音。
她被撞飞了出去。
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可君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看着自己这一次好像没有被撞的很重,挣扎着,一瘸一拐的又爬了起来,往外面跑。
可就在这时。
那辆车子。
再一次,以比上次还要猛烈的架势。
狠狠的撞了过来。
咚!
君菀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被宴盛司抱在了怀里,宴盛司看起来比她还害怕。
“君菀?小菀?宝宝。”
宴盛司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没事了,没事的。”
宴盛司手冷的像冰一样。
压在君菀发了冷汗之后却依然温热的脑袋上。
君菀浅浅的吐出两口浊气。
下意识的回抱住宴盛司,“我没事的宴盛司,我只是做噩梦了。”
宴盛司有一瞬的放松。
他还以为,是纪林白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
宴盛司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对,不能说是噩梦。”君菀声音带着投骨的冷意,“应该说,是属于原来那个君菀的记忆,在她被撞的那一刻的记忆!”
宴盛司皱着眉头看向君菀:“什么意思?”
“你等我一下。”
君菀扑腾下床,拿出了纸和笔,先记下了一串车牌号。
又将身后追着的那些人,她记得的样子都画了下来。
“我梦到有人追着我,似乎是想要抓我去什么地方,我不肯,然后跑到了马路上就被撞飞了。”
“还被撞飞了两次。”
君菀脸色阴沉,“的确是有人要杀我。”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个场景,和君云那傻子之前和她描述的时候一样。
不是华国人的黑衣人。
还有撞了她两次的车子。
明显是奔着她来的。
“我现在很确定,那绝对不是车祸。”君菀揉着额头,“只是之前我没有线索,就暂时没追查这个事情,没想到这一次能梦到。”
到底还是原身的身体。
这一瞬的记忆即便是原身已经死了,却还残留在脑海中,在她的梦里被放了出去。
那么以后还会梦到更多细节吗?
君菀不知道。
“我马上让人去查。”宴盛司神情难看,“你身边不应该有这种危险的不安全因素。”
尽早拔出来才好。
君菀点头,说:“不过我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我现在醒了,那些人却再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是因为我对外宣称我失忆了?”
“还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不好惹?”
宴盛司掐了掐的脸颊,“我觉得二者都有。”
“行了,别想这些,我们继续睡。”
宴盛司心疼的摸着君菀的额头,“你都没睡好。”
君菀再睡,就没有做奇奇怪怪的梦,一觉到中午。
她顶着一头呆毛起床的时候,宴盛司早就不在床上了。
君菀打着哈欠下楼。
却看见宴盛司手上拿着一堆资料。
“起来了?”宴盛司冲她笑了笑,“过来看看,虽然车牌号没有查出来,但是追你的那些人最近正好有人看见了。”
“在哪里?”君菀立刻问。
“在我医院。”宴盛司眯起眼睛,“昨天晚上让人去查,结果发现那些人中有两个就是你画中的人,似乎是接了新的工作吧,前段时间就来过我们医院。”
“还拖走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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