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还想再挣扎一下,“芸香,我……那时候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当初你若是把你心里真实的想法都告诉我,我肯定会改的。不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分离这么多年了?”
“哈。”
柳芸香嗤笑,“我没说过吗,我才起了个头,你就直接起身走了,之后整整一个月,都没去过我屋里。襄阳侯贵人事忙,肯定早就忘了吧?就算记得,那又如何,我一个猫狗一样的玩意儿,居然还敢有自己的想法,居然还敢对你说?”
“简直就是笑话儿,既然当了妾,当了玩意儿,就得有当妾和玩意儿的自觉,除了让主子高兴,什么都不许想,更不许说!”
“谁又跟你是一家人了?我的儿子姓赵,是茂名府石竹县人士,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我们母子不愿意,那这辈子我们跟你都不会是一家人!”
赵晟见柳芸香看起来倒仍算平静,衣袖下的手却一直在抖。
忙示意顾笙和赵秀扶住了她。
才强忍怒火,与襄阳侯道:“现在,襄阳侯可以离开了吗?夏虫不可语冰,我娘的痛苦你不能理解,我们做儿女的却非常能理解,并感同身受。你若再敢烦她,逼她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襄阳侯忙道:“阿晟,我没有不理解你娘的痛苦,我理解的。她本来就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向来都外柔内刚、有志气有骨气我通通知道的……我当初真的不知道她的想法。好在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们难道就不想亲眼看看我是怎么以余生来补偿,来赎罪的吗,你们……”
柳芸香冷冷道:“你的补偿和赎罪我们母子都不稀罕,只要你不要再来烦我们,肯还我们清净,就是对我们最好的补偿与赎罪!”
说着惨笑一声,“当年,你已经逼过我一次了,逼得我被亲人背叛,再也没有家可回,再也没有亲人。这一次,你就不能放过我,放过我们母子吗?”
“我上辈子就算真欠了你,当年也已经还清了,你就不能当压根儿不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仍你过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吗?”
襄阳侯还想再说,“可是……”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还要怎么当不知道?
但见柳芸香眼泪明明已在眼眶里直打转,还得拼命强忍着,就是不许它们落下来。
再想到当年她在自己后院时,扪心自问,的确是受了许多委屈的;当初一开始她不愿意做妾时,也的确是他授意她兄嫂变相逼迫的她。
襄阳侯后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还能说什么呢,阿晟对他本来就没有感情,现在芸香对他也只有恨、只想远离……
赵晟见襄阳侯终于不说了,冷冷道:“襄阳侯,请吧。往后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就当大家天生就没那个缘分!”
襄阳侯抿唇不肯走。
因为知道自己这一走,就真的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没有了。
虽然他赖着不走,结果也不会改变。
容子毓却忽然又出来了,还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薛侯,说来我们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交集,倒不想如今竟有了这样的交集,也算是缘分。这样吧,我请你吃酒去怎么样?有什么话我们边吃酒边说,就别跟这儿大眼瞪小眼了,有些事本来就是理不清的。”
一边说,一边已不由分说拖了襄阳侯往外走。
顺便还冲赵晟使眼色,让他好生安慰柳芸香,他会尽可能劝襄阳侯,让襄阳侯尽快走人的。
襄阳侯本来还有些不想走,“容三爷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架不住容子毓根本不松手,他一想自己再留下也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先就坡下驴,给彼此都留一点时间和空间。
到底半推半就的,由着容子毓带走了。
赵晟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亏得还有老爷在。
然后看向了柳芸香,“娘,您别难过了。那样的所谓亲人和家,不要也罢,您现在也有我们几个了。我们都是您的至亲,您在哪里、我们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里,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无家可回。”
“至于……其他人,您也不用管。我绝不会再让他来打扰你,也一定会尽快把事情给了结了,再不让它烦恼到我们一家的!还有,您若……想哭,就尽管哭吧,家里这会儿就我们几个,没事儿的……”
柳芸香却是红着眼睛笑起来,“我没想哭,当年早就哭够了,他们也不值得我再为他们哭。我刚才,是故意那样说,故意一副强忍眼泪样子的,不然谁知道某些人还会烦我们到什么时候!”
耍心眼儿谁还不会了,只要不是对自己的亲人耍,不是无缘无故的耍。
阿晟但凡有一丝一毫想回去的心都罢了,他既没有,那便谁也休想勉强他!
但就算如此,赵晟也好,顾笙赵秀也好,还是知道柳芸香这会儿心里不会好受。
顾笙遂笑道:“娘,反正我们都回来了,耽搁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们干脆出城去逛逛吧?逛够了再回城里吃火锅,我还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什么烦恼是火锅解决不了的。”
赵秀忙也凑趣,“是啊娘,我们干脆出城去玩一天吧?我听说城外有一片苍兰花,正是这阵子开放,开得可好了,我们就去那里逛吧?”
赵晟更是直接扔下一句:“我马上雇车去啊。笙笙你和阿秀收拾一点儿吃的东西带上,再带两把伞和一些衣物,以防万一吧。”
转身往外去了。
柳芸香心里本来的确正揪紧了难受的,见几个儿女都这般的疼她、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
霎时好多了。
她有这么好的几个儿女,旁的人、旁的事,又还算得了什么?
另一边,容子毓说要请襄阳侯吃酒,便真拉着他去了附近的一个酒楼,要了个雅间,点了几个下酒菜,又直接要了一坛酒。
既要的是一坛酒,倒酒的自然也不是酒杯,而直接是让小二上的大碗了。
等彼此都两碗酒下肚后,容子毓才看向襄阳侯,开了口:“薛侯,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刚才也看见了,那瓜也不是你想强扭,就能强扭的。你确定,还要执迷不悟,不肯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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