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哐当!”
几十斤重的石头在方尧手里如若无物,凶猛地朝着水管砸去。铁水管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先是弯曲,随后裂开了缝隙,水从里面滋了出来,随后,水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水猛的迸射出来。
水打湿了方尧的衣服,他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顺手把石头推/进了床底下。深色床单垂了下来,严严实实遮住了它。
迸溅的水四处狂喷,穆迟和应无予也没能幸免,好在水渐渐缓了下来,泊泊而出。很快,水泥地上都是水,并且一路蜿蜒冲出了门外。
穆迟抬脚在水面上踩了两下,“你们怎么想起来砸水管了。”
“没办法,”薛烈用湿毛巾擦着手,“我们打听了一下,说房东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古时候的千金小姐似的。而且楼里死了人他都不在乎,我俩就想他也许更在乎房子。”
他把毛巾扔回盆里,“索性把房子弄得一团糟,他不出来也不行。”
正说着,已经听见外面有人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果然,打开门,就见一群大妈正探头探脑看向屋里面。
穆迟瞄了一眼,发现水已经从栏杆的缝隙流了下去,给楼下下了一场“雨”。
身后的薛烈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大妈,”薛烈一脸焦急的扒在门口,“我这房间里的水管漏了,东西都淹了。”
大妈们齐齐惊叹一声,赶忙说:“小伙子别急,快去找房东,让他来修。他家就在那边。”
薛烈顺着大妈的手看向三层的那一头,门前空空,房门紧闭的那户就是房东家。
穆迟轻推了薛烈一下,两人和大妈道过谢,走了过去。
初秋的太阳是老虎,热辣辣的晒着。才过了正午,热意仍不消退。穆迟抹了把发热的脸,躲到了墙角的阴影处。
他暗暗打量着房东的屋子。
玻璃窗用报纸糊着,经过长期日晒已经发黄了。门上的小窗户用不透光的帘子遮住,所有用来透气的窗户都紧闭着,仅是看了两眼,就能让人想到屋里到底有多闷,空气有多污浊。
两人纠结了片刻,最终在石头剪刀布的对决之后,穆迟站在了房东门前。
穆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咚咚。”
房里没有动静。
穆迟再次敲了两下,片刻后,听到了床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音。紧接着门后传开了门闩打开的声音。
“吱呀——”
门打开了。
房东高大的身体挡在面前,穆迟下意识后退一步。随着门开,迎面而来的气味让他作呕,极力忍耐才没在脸上露出希望。
穆迟咳了一声,心想幸好应无予没来。
“有事?”房东像是被火烫过的嗓子发出了声音,他不悦的看着穆迟和薛烈,藏在肉里的眼睛充满了不耐和阴翳。
“有。”穆迟赶忙点头,“我们房间里的水管坏了,大妈说让我们来找你。”
他说的诚恳,房东的视线在穆迟身上上下扫过,啧了一声。他搔了搔肚子,不耐烦道:“知道了。”
说着,他挤进门,在床底下艰难的寻找着什么。
只见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随着房东的动作发出叮当乱响。
不用穆迟说,房东自己便朝着三零六走了过去。
行走间,穆迟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目光在房东全身逡巡,最后落在他的腰间。
房东的赘肉遮住了裤腰,过于肥大的裤子还仍紧紧包裹着他的大/腿。房东一直都穿着这套衣服,只不过今日的裤腰上少了一串钥匙。
薛烈也发现了。
他和穆迟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房东身后。
房间里水流如注,水全部流到了楼下。应无予站在栏杆旁抽烟,目光没有着落点,又像是在看楼下被水淋到的橘猫舔毛。
听到动静,他转头,视线越过房东看向了后面的穆迟。收到应无予的视线,穆迟点了点头,手指小幅度指向了身后。
倚在栏杆上的应无予收回视线,最后一丝烟雾从嘴角溢出,他掐灭烟蒂,扔到了满是水的水泥地上。
两人居住的房间被高大的房东衬得更加狭小,房东嘴里骂骂咧咧,一把推开靠在墙边的桌子,艰难的蹭到了水管旁边。
穆迟忽视他不干净的话,从缝隙里看房东修水管。
水打湿了房东白色的汗衫,敷衍的露出了高/耸的肚子。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屋子里格外明显,就像一头待宰的猪。
弯曲的铁水管在他手里就像是儿童玩具,稍稍用力便让他恢复了原样。他一手捉着水管,另一手去摸工具箱。工具箱就在他身后,可他腰身粗壮,转不过身,粗短的手指够不到箱子。
见状,穆迟上前帮他从水管里拿出了白色防水胶布,放到了房东手里。
两人接触,难免相互碰到。
房东眸色一变,转了回去,借着这个动作遮挡住他咽口水的动作。
眼看修缮水管就要结束,薛烈还没回来。穆迟心里焦急,频频去看应无予。应无予明白他的意思,转身离开了房间。
“好了。”房东直起身,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放轻了许多,变回了第一次见他时,他说话的语气。
房东没有离开的意思,悠闲的坐在床上休息。穆迟和方尧不愿和他说话,假装在一旁清理房间。动作间,穆迟是不是能感受到炽热的视线落在身上,每每在他想回头去看时,视线又离开了。
“怎么就你们两个,”房东的眼睛落在穆迟身上,“那两个人去哪了。”
他的眼睛实在小,小到穆迟看不到他的瞳孔。
穆迟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怎么圆过去。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薛烈单手搭在应无予的肩膀上,正兴高采烈说些什么,在看到屋里的房东后,闭上了嘴。
已经站起身的房东再次坐了回去,没再发问。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房东离开的瞬间,房子空旷了许多。穆迟脱力般坐在床上,眼睛急切地去看薛烈。
对方脸上也带着隐隐惊恐,在三人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肥皂。肥皂被他细致地包在纸里,半点没有损坏。
“谨慎起见,”薛烈抹了把汗,“我现在就去配钥匙。” m..coma
他和方尧离开后,穆迟和应无予回了三零八。
折腾半晌,终于有时间仔细看照相馆老板给的照片上到底有什么。
穆迟推开了桌子,把照片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照片摸起来不多,但也满满当当铺满了桌面。
应无予和穆迟并肩站着,用同一种姿势看着照片。
“这些是失踪者的照片。”穆迟从里面摘出来几张放到一旁,“这些是他和别人的合照,剩下的是一些景色照片。”
穆迟把所有照片按照上中下的顺序排列起来,这样看起来更加有针对性。
“这张,”应无予指尖点到其中一张照片,“不对劲。”
穆迟凑过去看了一眼,应无予指出的照片是失踪者和另一个人的合照。合照的背景很熟悉,正是这栋楼的楼道。
至于具体是哪层……
穆迟把照片拿了起来,片刻后,他面色铁青,涩声道:“后面的门牌是二零七。”
提起二零七,穆迟忍不住想起漆黑的屋子,墙上的洞。照片上的失踪者和陌生人笑的很开心,穆迟难以想象陌生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扒在洞口偷窥失踪者的模样。
“他难道就是二零七的住户?”穆迟放下照片,看向其他照片,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不是。”应无予直接指了出来,“他穿衬衣,拎公文包,和楼里的居民格格不入。照片上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这是一种很不放松,带着警惕的姿势。而且你看,他笑的很僵硬。”
“人只有在陌生的环境才会绷紧自己。拍照的时候,他也和失踪者拉开了一定距离,”应无予看了一眼和自己并肩站着,共看一张照片的穆迟,声音不变,“说明他们两个不是很熟。”
“有道理。”穆迟点头,“若他是二零七的住户不应该是这么紧绷。”
他低头在失踪者和别人的合照里随手拿出一张,上面楼里的居民和失踪者靠的很近,全身摊开坐在椅子里,看不出半点拘谨。
两张一对比,差别不言而喻。
既然说到穿衬衣,拿公文包,穆迟只想到了隔壁三零七的男主人。
住在这里的几天,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每天穿干净的白衬衫黑裤子,拎公文包。
“他可能是三零七男主人的同事?”穆迟猜测道。
应无予:“嗯,可能。”
穆迟摸了摸下巴,陌生人如果是男主人的同事,为什么会来筒子楼,又为什么和失踪者合照。而且照片的背景在二零七,可男主人一家明明住在三零七。
根据他们的猜测,陌生人和失踪者并不熟,但又怎么会和他一起出现在二楼。
穆迟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大妈的声音。
穆迟一愣,赶忙把照片装了起来。
应无予去开门,
随着门慢慢打开,诱/人的香味蹦蹦跳跳跑了进来。穆迟愣了片刻,走了过去。
大妈站在门外,香味正是从她手中的盆里散发出来的。炖的软软乎乎,色泽亮丽的肉卧在里面。热气不断的冒出来,又消失在空中。
大妈把把托盘放到应无予手里,笑眯眯道:“今天晚上吃肉。”
闻着四溢的香气,应无予缓缓皱起了眉头。
阅读我在地狱游戏里被迫做大佬[无限流]最新章节 请关注不格小说网(www.bug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