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予。”
穆迟一进保安室敏锐的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疑惑的眼神扫过几人,最后落在窗户旁的应无予身上。
“怎么下来了。”应无予走过去扶住穆迟手臂,余光一闪,瞥到了穆迟脖颈上正流下来的汗。
穆迟瘸着腿,一晃一晃的坐在椅子上,这才松了口气,“外面下雨了,等不到你们回去,我来找找。”
抹下脸侧上的汗,穆迟一抬头就瞧见保安怪模怪样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赶忙移开视线,装作看地板。
“怎么不说了。”穆迟道,明明过来的时候还能在楼道里听见说话声。
薛烈哼笑出声,“人家当宝贝似的藏着,不愿意给我们说。”
他如此一说,穆迟便明白了。眼神一转,看向了保安。
窗外的闷雷声不停,雨噼里啪啦砸下来,原本的晴天不分青红皂白,瞬间黑了脸。神情可怖,仿佛要把天地都撕裂。雨水冲刷着杂草覆盖下的土,露出了掩盖在下面的脏污。
穆迟轻轻晃了晃腿,伤口没有应无予说的那样严重,但还是发疼。他起身,站到保安身后,随意在窗外一扫而过。
他和应无予对视一眼,穆迟轻轻挑动眉毛,让应无予继续问。
“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保安似乎后脑长了眼睛,注意到了穆迟的一举一动,“我只知道你们想找的一切答案都在医院里。”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让所有人都沉了脸色,更加认定他有事瞒着。
保安比穆迟高,虽低着头却也能看到他的表情。麻木,阴森,藏在眼里的狠毒更像狂躁的大蟒,明明有着藏不住的身体,偏偏硬要将自己隐匿。
他用他自以为的剧毒蛊惑着眼前的几人,想要将他们也拖入名为“医院”的漩涡中。
“等等,”穆迟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份报纸,“我有问题问你。”
他在图片上点了点,“这件事爆出来的时候你在哪。”
“我?”保安皱眉,眉宇间满是轻蔑,“我不过是个小保安,事情爆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正常上班。”
穆迟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又从口袋里摸出张黑白照片放在保安面前,“见过他吗。”
保安接过照片,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但很快调整过来,故作惊讶,“这……这是具尸体,还都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我没见过。”
“这样看来,你的确就是个保安。”穆迟平静说道。
“是啊,”保安故作轻松一笑,“我早就说了,你们不信。”
有雨从窗户缝隙漏进来,顺着窗台的纹路溜进来,穆迟倚在窗户上,手指点了点水渍,状似无意道:“你的工资水平怎么样。”
“就那样呗,”保安以为自己过了一关,松了口气,说话越来越随意,“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少工资都无所谓,有工作就挺好的。不过说起来,现在的工资确实比以前多了,交了保险剩下的还够我抽烟喝酒。”
穆迟煞有介事的点头,“待遇确实不错,你看我来能行吗。”
“你可别开玩笑了,”保安也靠在窗户上,“一看你就是哪家的公子哥,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体验我们这生活干啥。”
“我看环境挺好的,你说的待遇也不差。”穆迟再次说道。
“那是现在,你可不知道从前……”
从前?
他猛地一顿,止住了话头。原本泛白的脸瞬间涨红,混浊发黄的眼珠盯着穆迟,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你套我话?!”
穆迟却不回答,一旁的薛烈接过了话头,“不过是问问你,怎么急眼了。快说说,之前的医院是什么样的。”
薛烈分明是轻松的语气,面上却无表情,幽深的眸子死咬着保安。
保安僵硬在地,熟悉且又陌生的压迫感再次从身后传来,他咽了口唾沫,不等回头,一股大力猛然袭上脖颈,疼痛来不及传到大脑,只来的及感到身体向前倾斜,他便眼睛一闭,膝盖一松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带起了一片土。
穆迟伸手在面前扇了扇,看向应无予,“捆起来?”
应无予收回手,“嗯”了一声,“我去拿绳子。”
狂暴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再次睁开眼睛,保安被明媚的阳光刺的眼疼,下意识抬手揉眼睛。右手一动,他便试出不对劲,低头去看,混沌的脑子倏地清醒了。
一根结实的登山绳紧紧捆在他身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妈的……”保安用力挣扎着,凳子腿不断发出“咯噔”声,“放开我。”
“别挣扎了,”薛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没用的。”
就在保安看到他时,眼尾余光一闪,是刀!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快速向前倾倒,想要躲避那束光。他再回头去看,发现那不过是刀刃反射出来的寒光。
刀握在穆迟手中,正用快干净的布擦拭着。他神情难得冷淡,因为腿上被小女孩鬼咬出来的伤而唇色惨淡,更显得冰冷。
修长的手指在刀背上拂过,保安看着也觉得心头冰凉一片,仿佛刀子划过的不是穆迟的手,是他脖颈大动脉上的皮肤,又或者是他心口处的血肉。
“你们不能杀我。”他强装镇定,快速思索怎么才能逃出去。
穆迟他们有五个人,除去受伤的穆迟和没什么威胁的许雅雅,剩下的三个男人都不好惹,尤其是从头到尾护在穆迟身后的应无予。
保安咽了口唾沫,再次重复:“你们不能杀我。”
“别废话,”薛烈嗤了声,“杀你不需要理由。你既然一问三不知,留着也是累赘,不如杀了吃肉。”
他说的血腥,穆迟拿着刀的手顿住,心道也不用这么土匪。
保安的表情僵在脸上,暗暗思忖薛烈话里藏藏了几分真假,他决定试一试。
“要杀要剐随你们,”他脸撑在肮脏的地板上,从眼里露出不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这样说,薛烈反倒没生气,大喇喇往旁边一坐,朝着穆迟说,“既然这样,杀了吧,切薄点,不然太酸不好吃。”
薛烈说话的模样太像妖精洞里无能小弟,让穆迟都差点以为自己就是哪个山大王。就连一旁的尹鸿都忍不住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擦拭。
“就是,”许雅雅凑过来,“给他个痛快。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还天天守着这个破医院,死了都没人知道。到时候把他的尸体埋到楼下的杂草里,全部成了它们的养料,也不亏他长这么胖。”
她敲了敲脑袋,“这就叫……就叫物超所值!”
眼瞅着越说越离谱,穆迟看向应无予,期待着应无予总不能和他们一样,结果就见他叼着根烟,举止潇洒的靠在桌边,随口说道:“就照他们说的办。”
穆迟:“……”
撅着屁股身体发酸支撑不住,只能依靠绳子才能固定在椅子上的保安,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不可遏制的恐惧从心底升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输,他还要……
保安咳了声,“你们别犹豫了,给我个痛快。”
穆迟被薛烈和许雅雅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心里被保安捉弄的火气也有些冒出了头。他站起身,腿上的伤好了些,能够正常值走路了。
“啪。”
清脆的声响,刀刃狠狠拍在保安的大脸上。穆迟动了动手,看到了从保安脸上蹦来,映在刀刃上的油花,不禁心情更差了。
但他现在不能紧绷,不能出差错。
“杀你不需要理由,”穆迟学着平时应无予说话的语气,“没有利用价值,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刀尖顺着保安有油有肉的脸划到鼻子上,肥塌塌的鼻子在按压下更加丑陋,像极了仍在路边没人要的烂肉,发烂发臭,过街的老鼠都不会看一眼。还有用刀背扒开眼皮后露出的混浊眼球,就算爆开流出来的也不过是腥臭的液体。
穆迟垂着眼眸看着,低声道:“花园里的尸体是医院埋的?”
“我不……”保安想要后退,无奈脖子太短躲不开锋利的刀,只能硬着头皮挨着,“不知道后院有尸体。”
穆迟握着刀的手顿了顿,忍住回头看的欲/望,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吓了保安一跳。若是薛烈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绝对会调侃他和应无予是越来越像了。
正呆滞着,尖锐到让人想要狂叫的钻心疼痛突然在锁骨窝炸开。保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穆迟,嘴里抑制不住发出低吼声,“你……你竟然……”
不等话说完,又是一团疼痛炸开,直接让他白了脸色,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没想到穆迟真的会对他动手。
穆迟沉着脸,抽出扎进保安身体里的刀,看着地板上的血迹眼皮也不抬。他朝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马上要浸染鞋尖的浓稠的血。
紧接着,沾着尘土的鞋底重重蹬在了保安伤口上,鞋底的花纹摩/擦伤口,又是一阵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
保安呼吸急/促,额头爆出青筋,眼里也染上了血色,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痰,恶声骂道:“去你/妈的,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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