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穆迟见过脸皮厚的人,他们和应无予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偏偏应无予一脸平静,毫不脸红。
不知不觉又想起昨天下午,穆迟收拾行李的手顿住了,下意识抿紧嘴角,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收拾好了吗。”应无予从二楼下来,手里拎着另一个背包。
“好了。”穆迟闷声道,绷着脸,看不出多生气。
心知肚明的应无予瞧见他这幅表情,眼中带上笑意,抬手轻轻搭在穆迟肩膀,“带上给你的那把刀。”
“带上了,”穆迟拍了拍背包夹层,“我还拿了蜡烛。”
穆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能够感受到应无予盯着他不加掩饰的目光,明晃晃在他鼻尖打转。穆迟忍了忍,准备退开时,肩膀上的手猛然一沉,竟然压的穆迟迈不动腿。
“你……”穆迟睁大眼睛,抬眸去看应无予,这是今天看他的第一眼。
“刀送你,”应无予低声说道,好听的声音与空气缠/绵,丝毫不落进了穆迟耳朵,溅起/点点涟漪,让穆迟的心也随着摇晃,“你归……”
“叮咚。”
门铃响了,应无予装作没听见,“你归我。”
“穆迟,开门!”
紧接着薛烈的声音在门外炸开。
穆迟大部分注意力被薛烈的声音吸走,应无予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穆迟问。
“……”应无予道,“没什么。”
他后退一步,接过穆迟手里的背包帮他收拾东西,让穆迟好有时间去给薛烈开门。
薛烈一进门便敏锐的察觉出气氛不对劲。一股杀气冲破若有若无的旖旎直冲他而来。视线在穆迟和应无予两人间划过,薛烈暗道不好,直觉自己命不久矣。说不定哪天被应无予半夜残忍杀害。
看着穆迟,薛烈干笑一声,“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穆迟:“……”
一天没见,薛烈脸上的伤似乎好多了,竟然看起来很不习惯。
薛烈咳了声,“许雅雅他们也到了,就在外面。”
穆迟还未关门,从门缝看出去,的确看到梁铎正搀扶着许雅雅朝房子走来。
许雅雅神情呆滞,几天的休息并没有让她好转,此外穆迟还注意到她脖子上缠着纱布,几乎和皮肤融为一体,穆迟心下了然,从口中吐出污脏和录音笔,许雅雅的嗓子受到了极大损伤。
回过神来,穆迟看着薛烈,忍了忍还是问道:“你自己和我们去吗。”
“怎么,”薛烈表情未变,仍是笑嘻嘻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穆迟早中晚担忧的神色越来越浓,薛烈吐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小了些,“我都明白,像我这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现在这样挺好的。”
说罢,他不给穆迟说话的机会,径直朝应无予走了过去。
穆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作为朋友,他希望薛烈开心就好。
不过……
总觉得薛烈和尹鸿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容易结束。
一行人到齐,这车出发的地点仍是应无予家里。
拆开的信件被应无予捏在手中,他划开打火机,点燃了信的一角。狂乱的火舌席卷一切,很快地上便落下一层灰烬。
应无予踩在灰烬上,微微转身朝着穆迟伸出手,手指微微蜷起,一个黑的深不见底的洞在他身后展开,就像是他施展了魔法一般。
穆迟愣了愣,没让应无予等太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两人双手交握,应无予紧紧和他相扣,并肩没入了黑暗。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温斯顿庄园坐落在极偏僻的乡村,远离城镇,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多少。从远处望去,巍峨古堡矗立在密林中,影影绰绰。湛蓝天空下,不时有灰色的鸟围着古堡尖顶盘旋。
“风景不错。”穆迟放下马车帘,靠坐回去。
应无予坐在他对面,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偏头看向玻璃窗外,高大的树木不停倒退,他们正在深入一片森林,温斯顿庄园就位于森林深处。
第二次进入这个副本,应无予暂时还未发现不同。
“温斯顿是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应无予道,“方圆百里全部是他设计的。”
穆迟点点头,与之相反,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语言匮乏到只能用两个字“好看”来评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高大的车夫赶着黑色马车朝着森林深处进发,身后的两辆马车里坐着的全部是他尊敬的温斯顿老爷的客人。
车夫挥动马鞭,再次加快了速度。
湛蓝的天空逐渐被茂密的枝叶掩盖,很难看出天色。越往里走也越安静,鸟叫声也几乎听不见,只有风吹过时带起的簌簌声。
庄园近在眼前,透过玻璃窗,穆迟已经见到了古堡的大部分模样。
经过百年,在精心打理下,古堡的外表依旧崭新,却无法掩盖它经历的风雨。它矗立在这里,目视着温斯顿家一代又一代从出生到死亡,掌管它的人在变,它也在变,只是不知道它明不明白自己已经开始腐烂了。
胡思乱想着,马车已经缓缓停下了。
从车上下来,迎面而来的便是排成一排在古堡前迎接他们的仆人。
参加副本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十三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只不过这次队伍里熟悉的人太多了些。
不怀好意的视线从右前方射来,穆迟挺直腰身,不卑不亢迎上与他对视之人的目光,两人短兵相接,后者沉默片刻,“噗”地笑了。
“好久不见,”关石道,“你还记得我吗。”
“自然。”穆迟道。
关石摸了摸锃光瓦亮的光头,缓缓笑了,“见到你我其实很意外,你竟然还活着。”
明明他说的不是好话,偏偏笑的真心诚意,有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明显话里有话。
“你今天出门带脑子了吗,”薛烈扫了他一眼,“怎么不见你的小跟班,难不成他带着你的脑子跑了?”
穆迟这才发现关石身边没了那个小个子,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高大不输他的男人。他拦住薛烈,微微弯起嘴角,“不好意思,你都能活着我怎么不能。”
关石哈哈笑了两声,“这样说我活着你就活着,那我死了呢。”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味道一下变了,多了层朦胧的暧/昧,不知道的乍一听这句话还会以为穆迟和关石有什么关系。
穆迟有意识挡在应无予面前,这时候和关石闹矛盾并不是好选择,不过是嘴上逞强,他还没有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你死了我当然活的更好,”穆迟笑道,“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这样你每年在下面还能多拿几个亿的钱,你哭的我怎么样。”
关石挑眉哼笑一声,没再搭话。
穆迟也没再说话,转过了身。
“别搭理他,”薛烈啐了声,“他有病。”
穆迟“嗯”了声,心中的疑惑挥散不去,关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真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他已经和应无予来过这个副本了,而且两人就是在这里不欢而散。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他看向应无予,应无予也在看他,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淡的模样和昨天下午与他在沙发上的模样恍若两人。
穆迟有瞬间的恍惚,昨天发生的事难不成是他的幻觉?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欢快的声音,“各位先生女士,欢迎来到温斯顿庄园!”
穆迟闻声转过去,正好见到匆匆赶来,满脸笑容,穿着燕尾服的高挑男人,他年纪大约四五十岁,不过保养的非常好。
“非常抱歉各位,我来晚了。”男人脸上挂上适当的歉意,“我是温斯顿庄园的管家,巴特莱。”
他站在人群外,微微躬身,“我家老爷身体不便,不能前来迎接各位,就由我带大家进去。各位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他从怀里摸出怀表,低头匆匆看了一眼,“先生们,女士们,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
说着,便指挥仆人来接行李,这下,那些仿佛机械制成的仆人们才缓缓有了动作。
“实在抱歉各位,”巴特莱站在人群外,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歉意,“还请随我走进去。”
他们站在庄园门口处,真走进去还有段路程,当即便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梁铎扶着走路不太顺畅的许雅雅跟在人后,心里不免抱怨,却听巴特莱说:“抱歉各位,我们庄园里种满了老爷精心种植的植物,使用马车可能会伤害它们,所以在温斯顿庄园里您永远见不到会动的马车。”
“不,”他微微欠身,“是见不到马车。”
他的意思不能再清楚不过,想要马车?不好意思,没有。
“但是您沿路可以看到许多风景,”他指向古堡的方向,“在那里,您将会看到温斯顿庄园的标志,一座巨大的玫瑰花园,相信玫瑰的香味一定会驱散您旅途的疲劳。”
穆迟等人走在巴特莱身后,看着他激/情昂扬的模样,穆迟忍不住想温斯顿会不会也是这幅模样。
“这位先生,”巴特莱突然停住,他灼灼目光看向应无予,“您之前是不是来到过温斯顿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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