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后,穆迟愣了一瞬,不敢相信是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可偏偏应无予没有反驳,只是表情里多了丝微妙。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穆迟摸了摸下巴,试探问道:“不会真让我说对了吧。”
“你猜的没错。”应无予点头,“他的确是巴特莱。”
这个信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惊得穆迟浑身战栗,头皮发麻,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回应这句话,过了半晌,缓缓说了句:“温斯顿是不是变态。”
温斯顿是变态毋庸置疑,没有哪个正常人会食用婴孩,更不会让陪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扮成自己喜欢的女人模样站在一起画像。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继母。
“老温斯顿为什么要这样做。”穆迟问道,若是照片里的女人和温斯顿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老温斯顿这样做无异于挑起了父子间的战争,不斗个你死我活根本不能平息怒气。
应无予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他死了。”
这句话简单明了,就只是字面意思。
温斯顿当家时间比他父亲短很多,可以说他父亲是真正把温斯顿家族壮大的人,可他只有一个儿子——温斯顿,可温斯顿表现出来的模样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他需要的是可以扛起整个家族,有铁血手腕的继承人。
而不是整天只会侍弄花草,围在女人身边的继承人。
为了温斯顿家族,老温斯顿开始了他的计划,首先第一步,就是唤醒温斯顿的野性,让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亲生父亲的怀抱。
应无予声音低沉有力,轻声说话时很好听。他说的全是当初在温斯顿日记里见到的内容。上面甚至记录了老温斯顿是怎样死去的。
静静听完后,穆迟沉默了。
他们所处的温斯顿庄园恢宏富丽,在这样的精致古堡藏污纳垢堪比城市下水道。虐杀父亲,霸占后母,食人血肉,穆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温斯顿不敢做的。
“玫瑰花园是为她建造的?”穆迟敲了敲桌子上的照片,每一下都卡在话音上。
“是,”这一点应无予无比确认,“温斯顿对他生母感情并不深。”
难以想象处处透露着温馨的古堡里竟然藏着这么多污垢,穆迟一时说不出话,跟在应无予身后到处转着,来到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的房间更多,雕刻着精美浮雕的房门紧闭着,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就在这时,“咚咚咚”,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穆迟伸手握住刀柄,放轻呼吸和脚步,耳朵微动,很快锁定了声音来源——右手边的第五个房间。
他和应无予对视一眼,应无予轻轻挑眉,两人一起走了过去,分别站在房门的左右两边。应无予垂眸听了听,握住了门把手,手腕微动,拧开了门锁。
“咔哒。”
开门声在安静的走廊异常明显,穆迟心口“咯噔”一下,险些蹦出来,好在忍住了,才没能暴露自己的紧张。在面对未知时,所有人都是恐惧的。
所以,当穆迟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房间时,阴冷的感觉始终在背后挥之不去。
“无予,”穆迟喉结滑动,“房里没人。”
“嘘。”
应无予突然捂住穆迟的嘴,带着他一点一点退出房间,两人站在门外,光线恰好在他们脚尖处停止,再往前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黑。
影子在他们脚下拉长,已经与屋里的黑融为一体。阴冷的感觉在脊背上蹿升,冰的穆迟打了个寒颤。脑中的警报在狂响,疯了般警告他眼前的屋子里有东西。
是什么不得而知,一阵冷风吹过,穆迟只觉得从头到脚已经麻了。随意吐出一口气都可以变成白雾。
应无予抬手按在穆迟后颈,源源不断的暖意涌了进来,和阴冷在穆迟身体里斗争,最终还是获胜了。暖洋洋的感觉充斥全身,穆迟缩着脖子叹了口气。
“真敏感。”应无予移开手,顺势在穆迟耳垂上摸了下。
穆迟:“……”
明知道应无予说的是他体质敏感,容易碰到某些东西,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痒,热度从心脏传往了整个躯干。
定睛一看,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闭,风吹进来刮动了门边的吊饰,垂下来的小饰品敲在门上,所以才发出了敲门声。
穆迟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刻着向日葵的吊坠,打开了手电的光。
他背对窗户站着,从这里能看清房间的全貌,手电光也能迸射的远一些。冷淡的白光下,穆迟大概对房间的摆设有了大致记忆。这个房间很简洁,大约是客人来时睡得客房。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发现。
就在要离开时,腿部突然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穆迟低头去看,正好对上了一截白色。
他第一想法是窗帘,可这块白色越来越长,竟然有卷住他身体的趋势。
不对劲。
穆迟猛的抬头去看应无予,对方站在房间的另一半,盯着他身后的目光阴沉可怕,修长好看的手指抵在唇间,示意穆迟不要说话。
倏地,一条湿冷的东西贴上了穆迟的脖颈,来回摩挲着,每动一次,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呛得穆迟想咳嗽,却又不得不忍住。
“哈……”
空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湿滑的舌头在口腔中滑动的黏腻口水声,穆迟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快速思考着什么时候砍过去比较合适。
思考的空档,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穆迟的背部,缓缓沿着肩胛骨的弧度,爬上了穆迟的肩膀,还有不断向下的趋势。
它的脖子不断延长,黑乎乎的东西顺着胸膛游下来,贴着脖颈绕了半个圈,停在了穆迟眼皮底下。
穆迟心里直骂,一时无暇去看应无予。
他已经知道身上的是什么东西了,竟然是他/娘的女鬼!
眼下的脑袋开始晃动,每动一次脖子便传来卡带般的“咔咔”声,听的人头皮发麻。湿哒哒的头发随着头颅的动作变化,等到这颗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后,头发也终于落到了脑后,露出了女鬼的模样。
在见到女鬼面部的瞬间穆迟愣住了,惨白的脸上布满了红色丝线,像极了茶鸡蛋上的深色龟裂纹路。没有眼珠的眼眶阴森地直勾勾看着穆迟。
不过瞬间,眼前的事物似乎放慢了速度,一双骨节分明,充满有力的手转眼抓住了女鬼的头发,猛的将她扯了出去。穆迟顺势矮身旋转,贴着肩膀绕过了女鬼
女鬼被应无予揪着头发控制在手里,穆迟憋在胸口的气终于能吐出来了。
“它……”穆迟喘了口气,声音高了八个度,“是巴特莱?!”
女鬼长长的脖子在半空中扭曲,游动的鱼般来回摇晃想要摆脱应无予的手。穿着白色衣服的身体拖在地上,手臂以某种诡异的角度背在身后,长长的黑色指甲剑般笔直锋利。
她的脸掩盖在长长的头发下,只有应无予才能看清。
他微微摇头,用看死物的眼神看着女鬼,语气平淡,似乎徒手抓女鬼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不是巴特莱。”
穆迟脑子飞快运转,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巴特莱,首先性别就对不上。脑子里乒乒乓乓运作,一幅幅照片在眼前掠过,穆迟心下了然,“是照片上的女人?巴特莱的妹妹或者姐姐?”
应无予单手抓着女鬼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拇指距离下巴上的血水只差几厘米,他用力掰过女鬼的脑袋,让穆迟看个清楚,“是他妹妹。”
和巴特莱极为肖像的脸泛着灰白,比门上的雕塑都更想雕塑,穆迟生怕她的表情再用力些会掉下来石膏碎渣。即使再扭曲,也掩盖不了女鬼年轻漂亮的事实,可她没有眼珠的眼眶又让人迷惑。
死前被挖了眼睛?
受制于应无予,女鬼没骨头似的在地上拖长卷曲,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嘶吼声。她在地上缓缓移动,慢慢贴上了应无予的腿。
穆迟:“……”
不对!
“她想卷你!”穆迟情急之下吼出了声。
被拆穿女鬼也毫无反应,用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缠住了应无予的腿,脑袋虽然还在应无予手里,但丝毫不能延缓她的动作。
甚至变得更快了。
穆迟冲过来反被应无予推开,“别过来。”
手电“咣当”落地,穆迟站在窗户边,冷风从背后嗖嗖吹进来,冻得他心里发凉。
“应无予……”
缠住应无予后女鬼的动作变慢了,黑色指甲攀上了应无予的脖颈。他们的位置正好在手电光的斜上方,黑色影子应无予身后展开,层层叠叠的形状像一枝玫瑰。
女鬼身上的白衣随着风鼓动,起起伏伏的样子和条肉虫没什么区别,挂在应无予身上更加恶心。她就想只蚕蛹,疯狂的汲取营养,等待化蝶的那刻到来。
不过在穆迟眼里,她更像温斯顿庄园大门上雕刻的蛇,危险美丽,散发着致命的荧光。
穆迟看了眼应无予的脸,缓缓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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