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事都做了,该忙的也都忙完了,我们便打算返回阳界。
说来也是奇怪,钟安城这小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死活就是不肯,说什么非要从阳关道返回,说是没见过。
磨叽半天,最后我没办法,无奈只能走向阳关道。
可谁知就当出去之后,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居然站在了石作村外。我看向四周环境,和2001年的环境大不相同,眼前的石作村居然只有十几户人家。相比之前怎么会突然少了这么多人?
而且最奇怪的是,我们明明四个人一起走的阳关道,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在这里?还有,走的时候明明是黑夜,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晌午头?怎么算也不可能过得这么快啊。
我正疑惑不解,石作村村口这时恰好走来一位老农,手里牵着一头黄牛从我身旁路过,我急忙大喊一声:大叔,现在是几月几号啊?
老农并没有回应,倒是他牵着的黄牛哞了一声。老农回头看了我一眼,迅速离开。
怎么回事?老农好像听不见我说的话?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我也顾不得老农愿不愿意,一把上前拉住了他:大叔,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农抬手抵了抵帽子,回答道:“谁会和傻子说话。”
我心说这什么意思?骂我是傻子?
我有些不愉快道:你说谁是傻子?!
“那还用说吗,这方圆百米只有你和我这么近,当然是说你了,不然你以为是它?”老农指了指手里牵着的黄牛。
随后一把拉开我拽着他衣服的手,暗自嘀咕道:“几年几月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么。”
他还以为我听不见他小声嘀咕的话,没想到我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不是2001年九月二十五号么,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2001,听都没听过。要么说你是傻子,你非不承认不是。”
大爷的,傻子长傻子短的,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没好气叫道:知道什么就说出来,遮遮掩掩算什么事啊?
老农摇了摇头,不耐烦道:罢了,我还着急干农活,想问什么赶快问。
我心说服了啊,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时间,时间啊!
我把我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问老农道:现在到底是不是九月二十五号?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是1991年十月十号。”说罢,老农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我一嘴:“小伙子,有病就要吃药,可别耽搁严重了。”
我只听进去了前一句话,后一句话根本没有在意。我心想:什么,1991?怎么可能,这大叔是不是过糊涂了?!
我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不过回看眼前的石作村,还真是十年前的模样。想到这,我赶紧反回钟家。
等到了钟家村口,向里望去时,村子里居然又回到了当初那般破旧模样。
看见这一幕后,我抱着试试的态度敲响房门,开门的人是七叔,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不少,再看手里,他常用的那根拐棍居然离奇消失了。
七叔好像不认识我,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是?”
是我啊,钟浮,钟家家主!
七叔听后目光一怔,随即笑道:“哈哈,家主?我待在钟家大半辈子了,怎么没见过你这个家主啊?”
我表情呆滞,难不成我受到某地磁场的影响,穿越回十年前了?
我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主要还是和经常看的电视剧有关,因为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可谁承想这种事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还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再次问出:现在是哪年哪月?
七叔回答:“1991年十月十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后如遭雷击,还TM真的回到十年前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现在的钟七是不可能认识我的。
我伸手摸向腰间大印,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心说不是吧,大印也没了?那我要怎么回去啊?
因为七叔不认识现在的我,所以不耐烦后把我赶了出去。十年前的我基本上没什么熟人朋友在附近,我思索了半天。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突然想到了一位老朋友“濮阳巡”,我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想到这,我没多做停留,目标明确,直奔祁城市。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还是那条熟悉的街道,还是那扇老式的房门。
我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正好碰上在做棺材的濮阳巡。
果不其然,他也年轻了不少,正大汗淋漓锤着棺材钉。
濮阳巡见来人是我,疑惑的起身:“钟浮?你不是刚走吗,怎么换了件衣服又回来了?”
我心说,难道原来的我这个时间来过这里?可当我转念一想,不对吧,同一个时间内怎么会有两个我?而且还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即便濮阳巡是术士,我没敢把我的经历告诉他。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不过我想想现在的处境,其实也未必是件坏事。旁观者清,我正好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来暗中观察一下敌人的线索,毕竟大印不在身上,想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算了,还是先不急于一时吧。
我随口应付了一句:啊,那个...临时又没事了,所以回来了。
“既然不走了,那,喝点?”
好,等你忙完,喝点就喝点。
濮阳巡听后有些不理解,皱着眉头看着我:“诶?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平时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今天又不拒绝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看了看地上快完工的棺材,问道:豁!哪家这么大的手笔啊,用金丝楠木?
濮阳巡成功被我转移话题,面无表情回应道:“其实我打心底是不想接这单生意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不会吧,你是谁啊?你可是濮阳巡!术界中最牛掰的木匠,你不想做谁还能逼你不成?
濮阳巡自嘲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放下手中的工具,回身到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
他伸手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胳膊肘之上绑着一条白布,我觉得事情不对,这不是?......
我急忙问道:你胳膊上绑着的布条是什么意思?
濮阳巡大喝了口水,还是那般平淡的回应:“家中老父五日前过世了,这是孝布。”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手中杯子忽然掉落在地,摔成无数碎片。
“唉,还不是因为这口破棺材!”濮阳巡重重一拳砸在快完工的棺材上,表情格外凝重。
过了半晌,濮阳巡再次开口道:“国家总会,听说过吗?”
我心里突然一紧,惊讶问道:你是说主管术士界的国家总会?
濮阳巡看出我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道:“看来你也知道国家总会。不错,就在前几日,国家总会的人突然来找到我,要我为他们打口棺材,说是要用最好的木料和最好的工艺来做,不能有一点瑕疵。”
这没什么啊,人家财大气粗,不差钱。怎么?难道家父的死和他们有关系?
濮阳巡叹了口气:“先前我也这么想过,可最后尸检的结果显示,父亲是因为突发心梗没的,应该和他们没关系。”
我催促他继续说:你赶紧跟我说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濮阳巡回忆道:“好,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来后,要我打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木料自备,价钱也好说。见有大单,我也很是感兴趣,毕竟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可正当我答应下来的同时,一件噩耗随之而来,家中的老父亲突然不幸离世。”
“虽然我想赚这份钱,但百善孝为先,家中老父去世我哪能安心接下这个活。这不,我赶紧改口拒绝,可人家根本不买账,还拿出了国家总会的名号来震我,说是这口棺材大有用处,如果我十日之内完不成的话,G家怪罪下来,不仅得不到钱,连同我和我的母亲也得死。我这辈子无儿无女,父亲走了,现在便只剩下母亲一人了,我见他们腰间有枪,哪敢不听从。”
我听闻后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什么?!还有这种事?
“唉,算了,人死入土为安,虽然我没能去尽最后一份孝,但希望老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吧。”濮阳巡说完这一切后,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四十多岁的年纪能留下眼泪,那么说明他真的很是愧疚。
听了这么多,我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濮阳巡四十好几无儿无女,父母亲便是他最重要的人。父亲死于突发疾病,这是不可逆的事情,也怪不得谁。可他的母亲这么大的年龄还要受此生命威胁,呸,真是群人渣!
距离交货的时间还有多久?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问道。
濮阳巡答道:“他们给了我十天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五日,还剩五日,到时候他们会来找我。”
我等不了五日,他们现在在哪?
濮阳巡犹豫了一会,随即道:“我听他们聊天时提过一嘴,好像是在祁阳酒店。”
我知道了,你在家待好。
见我要走,濮阳巡突然回过味来,连忙叫道:“钟浮快回来,别干傻事,他们可是G家的人,我们惹不起的!”
见我没回应,濮阳巡赶紧追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过身子。
濮阳巡还以为我被他说动了,面露笑意道:“这不就对了,快回来吧,我们回屋喝上几杯。”
我伸出手举在他眼前。濮阳巡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钱,给点钱我好打车,我总不能跑进城里吧?
濮阳巡掏出钱包,还要劝我。我一把夺过道:钱算我借的,等我,晚上回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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