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卿看着叶如翎仓皇逃窜的背影,她掐着手心强忍不笑出声,转头却看见二姨娘气的简直要升天,连忙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只要她们不痛快,自己便痛快了,还好所有人都在讨论叶如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正式用饭的时候,二姨娘悄悄地溜走了,三姨娘见状也跟了上去。二姨娘转了半天才在荷塘边找到叶如翎,叶如翎此刻也顾不得礼节,脱口而出:“娘,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日叶如卿跟我的寿礼都是松山望月图吗?明明已经让翠萍掉包她的真画给我,留假画在她的仓库,到时候让她拿假画出丑。为什么这幅假画会在我这里?”“闭嘴!你应该唤我姨娘而不是娘,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罢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即刻去茗义院门前下跪认错,直至你祖母回院,刚才让你祖母丢尽了面子,什么时候你祖母原谅你,你再回来,否则就一直跪着。”叶如翎还要再说什么,得了二姨娘命令的赵婆子马上将她拉去了茗义院的方向,二姨娘见四顾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待二姨娘走后,三姨娘现身:“瑜儿,我还不知道咱们府里有这等事,原来大小姐跟她早就斗起来了,我说呢,前几天挑首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么多年,她们娘俩过的很艰难,三姨娘一直不得宠,还是下人的出身,比不得二姨娘。虽然都说先夫人仁厚,可那又怎么样,以为虚伪的问候几句,就可以缓解她的难处吗?三姨娘一看到叶如卿跟如雪姐妹相称她就反胃,叶如卿,跟她母亲简直一模一样,永远都是那么虚伪,不过是看她们可怜,施舍罢了。可三姨娘又不得不讨好叶如卿,惟有沾着嫡女的光,才能让叶如雪在老夫人面前得脸,将来给叶如雪指个好人家做正室,那她就不枉费在叶府这些年受的磨难,做姨娘的苦她受够了,她绝对不能让叶如雪走她的路。“姨娘,咱们回院子去吧,恐怕这两位将来还有的斗呢。”
再说宴席这边,叶如卿见祖母只动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她又想了许多法子哄祖母开心,还特意为叶如翎说了几句好话:“这种场合,四妹妹绝不是有意的,祖母看在她年纪小,就别罚妹妹了。”这位祖母没有搭话,叶如卿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想起,叶如翎只小了叶如卿一岁,小不到哪里去,果然还是嫡孙女最得她欢心。待叶如卿陪着祖母回茗义院时,已经是傍晚了,只见茗义院门前跪着一个人,正是叶如翎,此刻的叶如翎又饿又困又累,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双腿早已麻木,要不是赵婆子在附近一直盯着她,她早就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怎么还敢在这里,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祖母,翎儿实在不知那是幅假画,翎儿知错,祖母不要再生翎儿的气了。”“甘婆子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撵走,以后不要再进茗义院,我也没你这么个孙女。”叶如翎哭着说到:“祖母不原谅翎儿,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你这么喜欢跪便跪着吧,甘婆子不用再撵她了,天凉了,如卿也早点回去吧。”
祖母进了屋,茗义院大门紧闭,叶如卿语重心长地说:“四妹妹,不是我教训你,只是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在宴席上拿一幅假画呢?一定是被人骗了,我已经向祖母说了几句好话,或许今晚祖母气就消了,唉,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只能帮妹妹到这份上了。”叶如翎的眼神恶毒无比,她恨不得立即杀了眼前的人。“起风了,泽兰,咱们快回去吧。”叶如卿说罢又转头对着叶如翎说:“那姐姐就回去等着妹妹的好消息了。”
叶如卿回到房中,喝了杯茶,叫住铃兰:“去告诉张管家,就说传我的话,把翠玲送出去,卖身契让他自己想办法,你再包三十两银子给翠玲带走。”翠玲原本是二姨娘安插再三姨娘身边的眼线,因打碎了玉镯子差点被三姨娘卖了,幸亏先夫人收留她,看她个性倔强不受银钱,暗中给她家人送了二十两银子未留姓名。二姨娘得知这件事,竟然说那二十两银子是她送的,还威胁翠玲让她继续在夫人身边做她的眼线,不做就杀她全家。但夫人的死跟翠玲没有任何关系,翠玲也不懂为何夫人的身体会突然衰落,直到半年前夫人去世,翠玲被分到了叶如卿这里,翠玲知道叶如卿每日都会走在这条路上,二姨娘要求她在荷塘边的砖石动手脚,然后叶如卿失足落水。至于寿礼的事,叶如卿故意叫来这帮丫头们,吩咐她们看好仓房的寿礼,泽兰又“不小心”地遗失了仓房的钥匙,翠玲进仓库得知叶如卿的寿礼是松山望月图,随即告知二姨娘。这时叶如卿带着她去外祖母府上,特意提起带的东西太多,一共三个丫头跟着拿东西,借外祖母的嘴说起翠玲的往事,当翠玲得知二十两银子是夫人给的十分震惊,当晚回去就告知叶如卿一切过往和二姨娘的计划,叶如卿让她把二姨娘弄来的假画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二姨娘还以为翠玲扔被自己拿捏,丝毫不怀疑地将画交给了叶如翎。叶如卿知道翠玲是二姨娘的人并不意外,她只是听泽兰说外祖母知道翠玲曾经受过母亲的恩惠,她想着去趟外祖母府上,或许能打动翠玲,果然被她猜中了。她叫来了翠玲:“拿着这些钱跟你家人搬去别的城住吧,你去找张管家,他会安排好你的。”
茗义院这边叶如翎还在跪着,叶远信得知今日的事也在赶来的路上,二姨娘打算不管不问,虽然心疼女儿也只能任由她跪着,不好好管教管教,她永远不会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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