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不算难熬。

只因彼此有了个伴。

冬季一过，冰雪消融，万物苏醒，春季来了。

随着石门门缝的坚冰都化作了水，陆羽也推开石门，带着上官凝霜走出，逛了半天。

这个冬季，不是很无聊，却也不是那么多乐子。

上官凝霜的状况还行，身体也在缓慢的痊愈。

用陆羽的话说，就是补漏，这是他在寒冬里无聊“发明”出来的一个词。

不过，还需一日输送一次精元。

两人相识相知多年，尽然话都不是很多，都在许多方面，都达成了极深的默契。

而这个冬季，整日呆在石洞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话题相对也多了一些。

接下来的每日，陆羽都陪伴在上官凝霜左右。

坐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打坐。

陆羽看到了希望，同样也给上官凝霜看到了希望。

这要是补全了上官凝霜体内的漏洞，她就可重新修炼，无需几年，她便可重回第八步巅峰。

彼时，再让陆羽归还一道天地中枢给她，那么陆羽身上的天地中枢，就只剩一道。

他受到无名、叶冕和太一教执掌的牵制，也相应减弱。

到了那时......陆羽相信，这就是上官凝霜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春去秋来。

似是一眨眼的功夫，冬季又到了。

夏季之初，雷中天主仆、雷霆夫妇带着雷玥来过一次。

之后，雷中天主仆又来了一次。

主要是因为陆羽的要求，他让雷中天捎带了几张中土内陆，境九层的异兽皮毛。

还有数量不等的元素矿，仙石，还有一些生活上的所需之物，全都存放在一个储物戒指之内。

相隔万里边界，雷中天抛了过来。

陆羽就用这境九层的异兽皮毛，再布置了石洞一番。

这下，就无需担心冬季之寒。

也避免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

冬季来了。

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兽潮也如期而至。

两人躲在石洞之内，利用火属性的元素矿，和凿出的石锅，偶尔涮涮火锅。

绝大部分时间，陆羽都在替上官凝霜“补漏”。

于是，又是一个冬季。

春季来了。

上官凝霜的状态，又好了一些，她体内的漏洞，已补上了五成有余。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她就能再继续重新修炼。

石门打开，陆羽只身飞往黑域囚海。

上官凝霜需要进食，那么他就需要打猎。

不过这次，他从程家族群之中，找了几把锋利的鱼叉。

他飞出了两万里，钻入海中。

异兽的等级越高，对上官凝霜的益处就越大，比如那时他刚拜见程东海，那两个小孩端上的异兽的卵。

那些卵，是境异兽的腹中之卵，大补。

起码对现在的上官凝霜而言，是这样的没错。

什么血气斑驳，不是目前考虑的时候，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先让她恢复过来。

到时，自然有到时的办法。

临近傍晚，陆羽的身影破海而出，而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条三十多米长，类似于海鳗的异兽。

这异兽不断地反抗挣扎，锋利的牙齿也在陆羽身上留下了两排密集的血洞。

陆羽抓住机会，长矛直接贯穿了这条异兽的大脑。

“呼呼呼......”

陆羽喘着粗气，将这海鳗收入神识空间，施展瞬移之术离开了此地。

回到程家族群，陆羽将这次所获处理干净，一部分用作晾晒，而另一部分再次收入神识空间。

毕竟，新鲜的食物终归比干肉要强。

做完这一切，他才折返石洞。

一走进入，就看到上官凝霜正在运功调息。

不过他一进来，上官凝霜就睁开了眼。

此时陆羽的手中，正提着一条海鳗的鲜肉。

“今晚，再涮个你爱吃的火锅。”陆羽笑道。

孰知，上官凝霜皱了皱眉，“这是阳神境异兽？”

“嗯，这异兽肉质不错。”

陆羽点点头，就架起了灶，放入两块元素矿，准备添水熬制锅底。

听罢，上官凝霜不再说话，而是重新闭上了眼。

半个小时以后，石锅已飘出香味。

两人相对而坐，却是显得有些沉默。

“来，尝尝这一块，这是海鳗的脑肉，肉质最好的一个部位。”

如此一说，是为了打破尴尬。

突然，上官凝霜说道，“你是不是已跌至阳神境？”

陆羽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没错。

这么久以来，每一日陆羽的精元都在急速损耗。

纵然他原来的修为，是第八步巅峰，但是此消彼长，他的修为下跌了，也跌至阳神境五层。

就如那条海鳗，是阳神境九层修为，他拼尽了全力才侥幸猎杀。

“我想，在你还未跌至阳神境以下之前，你娶了我吧。”

“啪嗒！”

陆羽手中的筷子，掉落在石桌上滚了几圈，又掉落在了地上。

他眼中的惊愕，说明了他此时心中的震惊。

“你不喜欢我？”上官凝霜迎上了陆羽的视线，而她的眸中，却是绝对的冷静。

僵持了半响，陆羽苦笑。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放弃你，所以你为了有更多一层保障，所以......”

上官凝霜平静地摇了摇头，“你娶了我，这是你欠我的。”

四目对视。

“我是欠了你的，可是......”

“你若不答应，从今日起，我不再接受你的补漏，如何？”上官凝霜冷冷一笑。

“算是威胁吗？”陆羽苦笑更甚。

“你说是就是吧。”

“这是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对于这个问题，上官凝霜却不再做出任何反应，而她透出的，却是无比认真之色。

陆羽，也不再做提问。

而是起身，收拾着石桌上的残羹。

等他收拾完一切，又坐回了上官凝霜面前。

他不理解，也是在等上官凝霜是否能给予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没有想到上官凝霜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

上官凝霜睁开了眼，冷冷一笑，“所以你认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陆羽默然。

半响，他才苦笑地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修行大会那晚，还是之后？我不认为，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

两人朝夕相处了两年有余，哪怕是直面谈论这些敏感问题，也早已能待若如常。

“你可以这么想，但那不重要，我看重的是结果。”

上官凝霜低下了头，拨弄了两下平刘海，再抬头问道，“难道，我长得就比巫清君差吗？”

她的语气，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了陆羽前所未见的轻柔。

这使得陆羽不禁一愣。

说实在话，上官凝霜长得不差。

相比于巫清君，算得上是各有千秋。

可是，婚姻大事，真不能这么儿戏，而他也尝过了儿戏的代价。

然而......

巫清君与他成亲，一是为了当初之诺，二是他出类拔萃，成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

要是说到上官凝霜，她是为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也觉得奇怪，为何上官凝霜会待他如此。

难道？

越想，陆羽就越糊涂。

再看上官凝霜依旧坚决的视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我答应。”

他不答应，上官凝霜就不肯配合补漏，那就是要她去死，这一件事，陆羽做不到。

而他的长叹，只是感叹自己的遭遇，为何都如此不可理喻，可笑至极。

“我不在乎于繁杂仪式，一切从简，而我所求就是你这一句话，那么从此往后，我就是你陆羽之妻，天翻地覆也不可改。”

上官凝霜笑了笑，然后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你！”

陆羽正处于失神之中，根本就没想到上官凝霜会突然自杀！

任凭是谁，都想不到！

他想出手相救，已是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