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还眼?易大哥要对那县令下手吗?”冷言话语之中甚至有一丝兴奋。
“这般自私自利,祸害一方的狗官自然该死,不过这事还需从长议。”易文对这般利益熏心之辈向来是无比痛恨,但这县令毕竟也是个八品官,若是下手自然要做到天衣无缝。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是灵清峰亲传弟子?”易文突然想起了冷言方才所说,虽然确是见识到了符篆与乾坤大挪移之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确实是的,只是不知现在还是不是。”冷言想到些往事,似乎并不愉快,陷入一阵低沉之中。“门派里有些事情,易大哥还是不知为好。”
易文听罢,忽然想起前世担任巡天卫指挥使时收到的一条消息,说是灵清峰峰主莫半仙羽化而去,自那时起门内便分为数派开始激烈地内斗。
如今连冷言这般亲传弟子都被迫下山游历,恐怕内斗已经到了相当剧烈之时。
“凡事皆有转机的,莫要难过了”易文安慰道,冷言所属那一派估计在争斗中落了下风,才被迫将其逐出师门,也算是一种保护,日后有转机之时再将其召回。
“嗯,谢谢易大哥。”冷言强勉挤出了一丝微笑,“对了,易大哥可有去处?我在此的宅屋向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说到后面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多谢好意了,我恐怕还得回私塾一趟。对了,这些时日也都警惕些。”
“啊,那好罢,我们明天私塾再见。”冷言有些小失望地同易文告别,待到易文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她才突然想起:“呀,那件事还要与易大哥说的,罢了罢了,再另找时间吧。”
在山间,易文全力催发轻功,在一条几乎未有人踏足的羊肠小道上极速飞腾着。自从知道这事背后是那吴全秀暗中策划的,易文就不再放心在青阳镇过夜了,生怕那吴全秀还会另有后手。尽管私塾之中古怪之事甚多,但毕竟有李文道这个合一境武者坐镇,还是安全许多的。
一踏进后院,已经是子时初了,易文却发现李文道在门口等候。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是一身伤。”李文道连忙上前抓住易文手臂,一道内力向里面探去,“之前那两道惊雷是否与你有关。”
易文知李文道不会加害自己,也就放开了心脉由李文道探查,“先生,路上遇到四剑寨袭击,钱庄的赵一虎大哥为救我们而牺牲。”
“什么?!何等贼人这般胆大,为师要亲自将他们斩首!”李文道听罢怒发冲冠,杀意四溢,全然不复一个文邹邹的秀才模样。
“咳咳”易文在李文道的内力疏导之下吐出一口瘀血,顿觉畅快了许多。“不用劳烦先生了,那些贼人应当死在那落雷之下了。”
“落雷?你何时会了这般道家法术。”
“先不说这个,先生,那个名为冷言的女孩你可熟悉?”
“冷言?”李文道略一思索,“她是我一老友所送来的,只说在此学习一段时间,其他一切我都不必去管。”
易文点点头,算是确定了冷言真是灵清峰的下山弟子。
“怎么?她有何问题吗?”
“她…也是一个内息武者。”易文隐瞒了她是灵清峰弟子之事,这种事总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也是多亏她才能脱险。”
“她也是?!真是后生可畏啊,有你一个妖孽就已经就够震惊了。”
易文听罢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一个普通人也不想被卷进这些风波了。
李文道为易文清除暗伤之后,二人也是十分疲惫,很快就各自回到房间睡下了。
......
而易文与李文道都不知道的是,在这夜易文一行人厮杀的地方,两个黑衣人正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战场。
二人先来到赵一虎的尸体之旁,此刻他的尸体仍然坚挺的屹立着。二人细细观察一番,在赵一虎的手中发现了那枚已经几乎化为木炭的符篆。
其中一人小心地将其挑出,仔细辨别一番,“这是…灵清峰的符篆,只有他们的符篆是用青藤纸制成。”
“确实如此,我们的情报显示那私塾之中有一女孩乃是灵清峰弟子,有这符篆也不奇怪。”另一人点头肯定道,“不是四个山贼吗,还有一人尸体呢?”
“再仔细找找吧。”
二人在附近又是一番详细的搜索,找到了一具无头尸体,也不顾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凑着那伤口一顿检查。
“如何…?你不觉得…”
“太像了,太像了…”
二人相视一眼,一起吐出了那个若是让易文听见必定会全身一凉的词语:
“断息九刀!”
“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对。”
“确实,从刀法来看应该是断息九刀无疑,但是从伤口来看,这却不像是杀伐经内力。若是杀伐经内力配合的断息九刀,在切口之外的部分也会受到波及。”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这次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自然知道断息九刀乃是杀伐经的内含刀法,若是没有修行杀伐经,必然是无法施展断息九刀的。眼前的茅盾情形一时也让他们无法判断。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还无法下定结论。”接着这人竟化作一抹残烟消失在原地。
另一人却在那里又看了会尸体,发现还是无法解释,喃喃自语道:
“易武,你究竟是阴魂不散,还是已经彻底死去。”
说罢,也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开来,谁也不知道这二人曾来过这里。
翌日清晨,京畿,天京。
内宫之中,一如往常一样一派肃杀禁穆之气,隐藏在暗处的上直卫亲军注视着这座大周心脏之内的一草一木。
金銮殿之中,文武百官皆是肃穆直立,拱手备礼,静候着圣上驾临。只有最前列的几个位高权重之人,能够在这般沉闷的氛围之中稍稍轻松一些,但大多数人只得在这大殿之中做到如履薄冰,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下一刻便无意中逆了龙颜。
距离早朝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大殿前的龙椅之上仍然是空荡荡的。龙椅背后的幕帘之中,一位身着红袍的宦官已经是有些着急了,也不顾什么禁忌了,连连派人去宫中寻找。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们苦苦等待的圣上此时正在西苑中一个隐蔽的小阁楼之内。他只随意地穿了一件白衣,毫无架势地跨坐在一张木椅上,面前跪着两个黑衣之人,仔细一看竟是昨晚在青阳镇那两人。似乎这里的事情比处理大周天下之事更为重要。
“也就是说,你们也无法确认此人修行功法是否为杀伐经?”周皇一边摆弄着旁边桌上物件,一边随口问道。
“是..是,陛下。臣等观其刀法神似断息九刀,但内力却又与杀伐经不同。”二人慌忙解释道,唯恐自己被扣上一个无能的罪名。
周皇笑了笑,“你们怕什么,朕的眼睛现在就只有你们了。”言语之中似乎对朝事颇有不满。
二人更是慌张,将头低的更低,几乎碰到了地上,“臣等作为亲卫,自然不敢谈论朝事,还望陛下收回此言。”
“唉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和那群读书的老古板差不多一样了。”周皇叹了口气,语气就像一个教训儿子的慈父一般。
但是下一个瞬间,周皇却气质一变,眼神凌厉,眉宇之间似乎都有一股龙气飞腾,这才是统御大周数十年,杀伐果断,手沾鲜血的周皇,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易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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