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让自己负责和Safe对接,舒佳开心地整个人跳了起来,弄得小胖和顾芸一头雾水。
舒佳把陈晓娜的话带给了Safe,并没有得到她想看到的结果。Safe没有兴奋,看上去十分平静,而且对于她一个人的到来反而显得有些失落,不断冲着舒佳问:“怎么会是您来告诉我这个?”
舒佳对于Safe的反应多少会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接下来他们可以单独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时,这些失望就算不得什么了。
“我来……怎么就不行了?”
“没什么!反正结果也就这样了,意料之中。”
“那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您说呢?”Safe冲着舒佳勉强地拉出一副坏笑来。
对于Safe的坏笑,舒佳没有任何抵御能力。
Safe依旧是每晚六首歌,只是在向北不来的那天起,再也没有唱过《遇见幸福》了。舒佳觉得这样挺好,反正她对这首歌的喜好程度不及《我要我们再一起》,还好,这首歌成了Safe每晚的必唱曲目。
每天晚上舒佳都会等到Safe唱完六首歌,等着他问:“您怎么还没走?”,如果是Safe不过来问,她就会主动跑过去问,“你什么时候走?”一来二去,Safe倒也习惯了在结束表演的时候跑去问她了,这样一来,他们便成了LIFE98所有人眼中的“出双入对”的恋人了。
有一次被楚如白撞见,半开玩笑的对舒佳说:“我说这向哥真够可以的啊,把这小子带到电台去服务他的节目还不完,这还安排上‘美人计’了,怎么着?舒佳妹妹,这是要带Safe私奔的吧?”
舒佳渐渐地也开始了解了楚如白的性格,知道他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就笑着回道:“楚哥,您可以绝对放心,我如果要带他走,那也是名正言顺的,而且一定会通知您,‘私奔’?跟我们哪儿也不挨着。如果哪天我俩真好上了,我还得找你讨个红包呢?”
“我说这丫头怎么这么会算计呢?你俩要好上了,不得你给我红包吗?怎么还问我要上了?”
Safe对于他们之间的这种打趣,始终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在舒佳看他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副招牌式的坏笑。
自打向北跟舒佳说这阵子暂时不去LIFE98后,舒佳便成了楚如白的座上宾。她发短信给楚如白:“楚哥,向哥这段时间忙着节目的事就暂时不去LIFE98了,晚上能把向哥的位置留给我吗?”,楚如白很快回复她:“可以!”。舒佳每晚到的时候,对着表演区的那个位置果然空着,只是她在LIFE98很难得见着楚如白,更别说何志彬了,他们和向北仿佛通好气一般,相约在这段时间消失了。
舒佳学着向北让调酒师给自己弄了一杯粉红色气泡酒,还取名叫做“遇见”,每天晚上她到的时候,这杯“遇见”就会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
“遇见”纯粹是舒佳这种小女生心理作用的产物。舒佳对“遇见”的诠释只有两点:一是对“第一眼初见时心动”的纪念;二是她想拥有一杯“专属”的饮品,和向北一样。再加上她原本就不太喜欢向北那杯“蓝焰”,总觉得口感有些清淡,不及她的“遇见”,炙热、令人心跳,有如“第一眼初见时的心动”。
“您换了酒?”Safe自然会意识到她的这种变化,他很好奇舒佳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改变,“怎么,哥推荐的‘蓝焰’不合您口味?还是您想弄一杯属于自己的东西?”
Safe直接让舒佳感觉像个透明体,连灵魂都被人窥见。她本能去躲闪,不去理会他,专注地喝着“遇见”,也许这是绕开话题的最好办法。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舒佳Safe让服务生为他端来的却是一杯“蓝焰”,她有些失望,但不想错开Safe那双迷人的眼睛,只能痴迷地看着他。
“您这杯叫什么?”
“遇……见……”舒佳尽量用很低的嗓音说出这两个字。
“遇见?”Safe的表情看上去很复杂,有些意外、有些好奇、有些好笑、还有些不可理喻,“不会是为我起的名字吧?哈哈哈……”那笑声绝对放肆、绝对刺耳。
“臭美!”对于Safe的这种攻击,舒佳没有任何抵御能力,想了半天,也只能找到这个词语来回击。
Safe似乎也意识到舒佳的反应,开始沉默,低头摆弄着手机,表情不断变换着。
静默是最可怕的事情,在这种氛围下舒佳喝光了那杯“遇见”,又伸手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第二杯。“遇见”的名字还真没取错,两杯酒下肚后还真有“遇见”的那份境遇,炙热、心跳不已。
舒佳似乎低估了自己这杯“专属”饮品的能量,只是两杯,就已经整个人陷入混沌的状态。
借着酒力,她冲着仍在低头摆弄着手机的Safe说:“为什么不理我?”
“哦?”Safe总算抬起了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收起就马上涌上一片茫然。
“我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呀!给朋友发个短信。”
“你……你是个……坏人……”
“是,我是个坏人,所以,姐姐千万不要喜欢上我!”
有时候,不得不说酒是个好东西,舒佳是借酒发挥,Safe则是借题发挥,而且一本正经,让舒佳完全没了主张。
“谁……喜欢你呢!我有……男朋友,是……”
“是向北对吗?”
Safe第一次直接称呼向北的名字,舒佳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显得有些语拙,又不知道用什么掩饰才好,只好继续啜着“遇见”。
“怎么?没话了?被我说中了吧?哼哼……你们这些小女生,总会使用这些小伎俩。”
Safe的这句话,舒佳觉得是对自己的藐视,她有些愤怒,两人再次陷入静默之中。
“怎么啦?姐姐……生气啦!”
舒佳仍在愤怒中,她并有回应Safe。
Safe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适,他也能看出舒佳愤怒的状态,当然,他知道这是她那杯“专属”饮品的作用。两人之间的这种静默状态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于是,脸上又堆起了招牌式的坏笑,想继续打破这种静默。
“姐姐是北京人吧?”
舒佳也觉得一直这么静默,不好。更何况她抬头时正好看见了Safe的坏笑,想想自己刚才的状态,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一来,竟也笑了。
“想逗我笑?哼……我还气着呢?”
Safe见她笑了,觉得静默算是被打破了。
“那……您说怎么着?”
“陪我喝一杯‘遇见’。”
Safe也没多想,就说:“好的!”
舒佳觉得Safe这是在跟自己示弱,不免更加开心,她转头向服务生示意,很快,一杯“遇见”就端上来了。
“要一口喝下去?”
“您……这酒看上去红红的,能喝吗?”
“废什么话啊?我可还气着呢?”舒佳故作生气,眼睛死死地盯着Safe。
Safe眼见躲不过去,只能端起酒杯,故作难受地样子一口喝了下去。一杯酒下肚,他终于体会到了“遇见”的那种炙热、心跳的感觉。
“哇塞!我说……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干嘛喝这么……”
“小姑娘怎么啦?再说,就再罚你一杯……”
“姐姐,别!别!别!我求您了!别毁了我的嗓子,我还指着它吃饭呢!”
看着Safe这样儿,舒佳很开心,她觉得现在这种样子才有点谈恋爱的感觉,恋爱就应该是无理取闹、嬉笑怒骂、彼此礼谦。
“你刚才说什么?”舒佳突然想到刚才Safe问自己的问题。
“别毁了我……”
“不是这句!我生气的时候你问的那句。”
“哦……姐姐是北京人?”
“对!就是这句。我妈妈是上海人,爸爸是北京人。不过,我从小在上海长大。北京人说我是外地人,上海人说我是北京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北京人。”
“怎么会呢?您的口音里那股京腔挺明显的啊,一听就是北京人。不过,从您的气质上看,却透着一股上海女孩儿的特质。”
“上海女孩儿的特质?那是什么?”
“作!”
“那是什么?”
“Nozuo,Nodie!听说过这句吗?”
“哼!我又生气了!你是不是又想喝……”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那就好好说话!”
“成!正经点儿说!这‘作’吧,说白了就是人的一种生活状态,带点儿天生的优越感、带点儿娇媚、带点儿骄傲和任性、粘糊糊,还带点儿嗲。”
“想不到你对上海女孩儿了解地挺透啊!你是不是想找个上海女孩儿做女朋友?”
“并没有!”
“那……你说我身上有上海女孩儿的特质,究竟有些什么啊?”
“真要我说?”
“嗯!”
“先说好,不许罚酒!”
“不罚。你说。”
“天生的优越感、骄傲和任性……嗯……偶尔……还有一些娇媚。”
这是舒佳生平第一次听到一位男生如此解析自己,被自己喜欢的人看透,虽然有些危险,但她还是感到很开心,毕竟能花时间看透自己,说明这个人对自己的观察不是一两天。
“那……你是哪里人?”
“上次不是说过么?”
“哦!忘了!你就再说一次嘛……”
“北京人啊!”
“呀……巧了么不是!咱俩老乡啊!”
舒佳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夸张,Safe明显被她这表情所吓到。
“姐姐!戏……有点儿过了!咱俩不就是老乡么,至于这么夸张吗?”
“还成!”眼见被对方看穿,舒佳收敛了一下,恢复正常地说,“你打小就在北京?”
“嗯!”
“记得上次你说是在温哥华UBC读书?”
“对啊!”
“怎么会跑那么远去?”
这问题有些突然,但在Safe看来,也属情理之中。但是这个问题他不想作答,也无法作答,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和舒佳讲。
也可以说,舒佳的问题触碰到的是一根敏感的神经线,每当有人触及时,Safe的表情就略显伤感,让人觉得他像是从一个嬉皮少年跃然成为略带沧桑的成熟男人。
“怎么啦?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是不是我不该这么问?”舒佳也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内心突然有些自责。
“哦!没有,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您突然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怎么说呢?15岁那年,我们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
“为什么移民?”
对于舒佳的一再追问,Safe并没作答,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对自己充满了好奇,他也能感受到舒佳对自己情感上的不同,只是,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将那段往事告诉她,也许,讲完那段往事,她对自己这份情感也就会消失了吧。最后,他决定还是先不要讲,这不是一个最佳时机。
“那是秘密……”讲这话的时候,Safe脸上又是满满的坏笑。
这四个字仿佛将过去的一切都锁住了。“秘密”,往往深藏于内心之处他人所无法触及的位置。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却又异常牢固。
在这个问题上,舒佳知道应该适可而止。
“你在国外也在酒吧驻唱吗?”
“嗯!我喜欢唱歌。想想唱歌挺好,不仅可以作为一种情趣,也可以成为一种生活技能。”
“生活技能?”我很惊讶。
“对呀!养活我自己全靠它!”
“应该不至于吧!你不是说本科学得是工商管理吗?那你加拿大时应该有一份稳定工作吧?”
“您忘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还接了句‘那是为了我爸妈’,他们希望我能成为像我爸一样的人,但是我觉得自己不成。”
“怎么会这样想?你有尝试过吗?”
“我没有时间去尝试……”
“怎么就没时间啦?”
舒佳的插话让Safe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适,他觉着不能再这么被舒佳带着聊天了,这样,很容易什么都守不住。
“好奇姐姐!”
“什么?”
“好奇姐姐!”Safe再次重复着舒佳不甚明白的那个称谓,“您这么不断追问,特象十万个为什么。姐姐,女生呢,要矜持,不好这样一直打听一位陌生男人的。”
Safe故意模仿上海男人的腔调说话,这让舒佳感觉十分好笑,但Safe的话又不无道理,反正来日方长,并非Safe所说的那样没有时间,以后再问也不迟。
“好了,姐姐,今儿就打住吧。我反正无所谓,多晚都没问题,可您明儿不用上班吗?。”
像是突然想起时间的存在,舒佳看了腕表,天!凌晨两点。不行,得回家了,太晚,明天又要遭外婆责骂了。
“哟!是不早了,那就走吧!”
“那……bye了……”
“bye什么bye,你……不送送我?”舒佳丢弃了“矜持”,只想着能和Safe多点不同环境下的接触。
“我还得呆会儿,还得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的演出。”
“那……我先走了!”
“bye……”
“bye……”
身体交错的时候,舒佳依依不舍地回头再看了Safe一眼,发现他在目送自己。舒佳很开心,心跳也随着酒精加速运动起来。
“等等!”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舒佳听到Safe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她立刻定住了脚步,心中一阵窃喜。回头时,Safe已经出现在面前。
“我送您到门外打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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