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委屈无助又可怜。】

蒋玉兰连忙道，“咱们说好的，晚上等戈忱回在去的，是不是？”

啾啾皱眉，能听懂，可，不接受。

蒋玉兰：……

“咱们之前说的，你忘了吗？戈忱很忙，也很辛苦，外婆带你去田里？”

蒋玉兰试图用其他的东西转移啾啾的注意力，最后发现效果非常不佳，最后干脆给她布置起任务来。

甚至干脆硬着心肠，不管不顾啾啾那水汪汪写着期望的眸子。

啾啾吸了吸鼻子，在发现不奏效之后，也逐渐收敛了表情，开始认真思考和研究其他方式的可行性。

蒋玉兰看到她这双眸子的灵动程度，顿时就觉得头皮都是麻的，嘴角也忍不住的扯了扯。

“啾啾，戈忱哥哥每天都有任务，不完成是不能回家的。”

啾啾眉头皱起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像是她宝贝这么强的紫气这么闪的情况，应该是非富即贵，甚至还有非常强大的实力，可为什么他这么……穷？

啾啾一脸严肃，对，在人类里，就是穷……

她仔细回想，戈忱身上的紫气好像是有些问题的？可是，啾啾实在想不起来这种问题代表的是什么问题。

啾啾认为自己的“寻宝”能力，在她亲亲外婆和其他人口中，叫“窥探天机”，甚至，她亲亲外婆还专门带着她去了一个叫什么洞的地方去拜了个仙为师。

可，啾啾连字都还没有认识全，更没有时间琢磨这个师傅教给她的东西。

“窥探天机”这四个字，她明白，又不明白。

小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小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她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她要努力将自己的“宝贝”养得更好，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始终不断的继续蹭紫气！

她要帮“大宝贝”！

啾啾拧着小眉毛，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努力回想，努力琢磨记忆里的那些话，翻着自己脑海里被刻印下的那本又厚又重又拗口的书。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啾啾得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她没有认全字。

所以，她看不懂！

啾啾一下子就颓然了下来，整个人都气鼓鼓的。站起来走来走去，想要和以前一样找她亲亲外婆帮她，可走了两圈，她颓得两只小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半点精气神都没有了。

她外婆也不在。

啾啾难过坏了，蒋玉兰看着她脸上各种表情模样变化不停，只觉得眉眼都活跃了起来。

这会看着她一脸颓然，赶紧喊她，“走，我带你去找戈忱。”

“戈忱”！

啾啾刷得一下抬头，瞬间将自己刚刚的所有烦恼忘得一干二净，蹬蹬蹬的蹭上来，连连点头。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

啾啾自己只是个小小幼崽，不用操心太多。

亲亲娘亲说了，操心太多，容易变老，会长皱纹，会变丑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能蹭一天是一天，不着急！

蒋玉兰看她表情变化的尤其快，一提到戈忱，顿时一脸期待又高兴，忍不住也松了松神，嘴角微微翘起来了，“这个小碗是啾啾的，这一个大碗是戈忱哥哥的，啾啾分得清吗？”

啾啾小脸纠结了那么一瞬，为什么她的是小的。

可，随即又想到她这是要去蹭戈忱的紫气，是属于占便宜行为，对于上古大妖后代的九尾来说，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顿时心虚了一瞬，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拿的动吗？”蒋玉兰也不知道她哪里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只是笑着继续问道。

啾啾立马皱眉，“当然可以。”

这么轻巧的两个小碗而已，就算再多一百……再多十倍……两倍吧？她可是妖界最厉害的妖三代！虽然现在只是个普通凡人幼崽，但是她肯定也不其他凡人幼崽更厉害！

蒋玉兰带着她走到了戈忱那个破得根本没法挡风遮雨的草棚门口，皱了皱眉，才说，“这里，你进去，和戈忱哥哥一起吃晚饭再回来。

鼻息之间也已经都是那破屋里，戈忱那浓浓的香味传出来。

“吃饭”+蹭紫气，两件同样让啾啾愉悦的事情放在一起，顿时让啾啾眉眼笑弯了。

也根本不听蒋玉兰还要说什么，一手一个碗，哒哒哒的就往屋里跑，“戈忱，戈忱，戈忱。”

她声音清脆又悦耳，在已经暗下来的天里格外清楚。

大队这附近的人都忍不住的看了过来，看到蒋玉兰站在戈忱门口，胡啾啾大步跑进屋里，一个个都没有忍住的神色各异。

其中一个声音压低了，“玉兰，你……”

“戈忱救了我们啾啾两次，我们家也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再说，是孩子自己要去找人家，我也没有办法。”蒋玉兰脸上表情淡淡的。

他们家原本就在村子最尾的地方，这会儿看到的人也不多。

可偏偏蒋玉兰显然是半点藏着掖着意思都没有，任由啾啾大声呼喊，也任由众人看着她。

她腰背挺得笔直，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看、说。

“他，他家可是……”

“我不管他家是什么，他自己总归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如今早已经不流行连坐，不流行满门抄斩！”蒋玉兰声音很大，很响，也很清脆，“我只知道，他救了我们家啾啾，两次，整整两次。没有他，我们啾啾就再也回不来。”

她就这么站在那个破破烂烂的棚子外面，不进去，却也不离开，背挺得笔直。

屋内的戈忱听着外面的话，神色微动。

不是因为啾啾，其实，上辈子他没有帮过他们家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吧？

看着那个小团子再一次像是个炮弹一样的撞过来，拿着两个小碗还要努力抱着他的腿。 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原本冷冷淡淡的神色，终于有了那么一瞬的松动。

立在原地好久，腿上挂着的小东西依旧没有动，他戳了戳她的脑袋，让她离着自己的腿远一点，下一秒就见她又一头撞上来。

戈忱嘴角扯了扯，努力稳住身形，小东西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就这么一点的空间，这么一点的力道，撞过来竟然这么疼。

啾啾努力在蹭了一大口紫气之后，仰头，“戈忱，戈忱。”

她哪里在维持抱着戈忱的动作之间，用自己已经有那么一点肉肉的下巴示意她手里的两个碗。

她这个高难度动作都把戈忱惊着了，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称呼。

嘴角瞥了瞥，没忍住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口气，将那两个搪瓷碗取了下来，放在了屋里火盆旁，“松开，先吃饭。”

啾啾抱着根本不松手，她都一天都没有好好吸紫气了，怎么能松开？

可是一中午只吃了些花生的啾啾，这会儿是真的有些饿了，迟疑了一下，在吸紫气和吃饭之间权衡了半天，抱着戈忱的腿不松手，然后可怜巴巴的仰头看着戈忱，“戈忱喂我。”

“戈忱？”戈忱眉梢一挑，看她。

啾啾点头，“戈忱喂我。”

她圆嘟嘟的小脸满是讨好的笑意，一双眸子满满都是期待。

戈忱：……

“叫哥哥。”戈忱说完，又觉得不对，他只比胡文朗他们的小十岁，喊胡文朗也一直喊的是胡二哥……

再让小东西喊他哥哥，不是乱了辈分？

啾啾皱着眉头，“戈戈？”

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会唤两个字的名字了，不，应该是早就会了。

戈忱顿了顿，乱就乱了吧，总比直接喊“戈忱”要好吧？

颌首，“喊哥哥。”

“戈戈……”“宝贝”给蹭紫气，说什么都对！

大概，是为了表现亲近！啾啾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她亲亲娘亲说过的，叠字在一起更亲近一些，虽然啾啾觉得忱忱更好听。

戈忱眉眼稍稍暖了两分，对面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粘他黏得这么厉害的小团子也没什么办法，抬了抬眉，“松开，吃饭。”

“戈戈喂我！”啾啾继续眼巴巴的看着戈忱。

她喜欢两全其美！她想要有人抱！还想能吃饭！还想蹭”紫气”！

戈忱：……

他单只手直拎着啾啾，从自己腿上扯了下来，放在了旁边那个实木小墩儿上，尽量离着火盆近一点，“不许动。”

啾啾如果可以很听话，那大概就不是啾啾了。

戈忱松手的瞬间，啾啾立马再一次黏了上来，一双眸子还瞪大了，表示生气，“不能揪！”

她小时候，她娘亲每次嫌弃的时候都是拎着她脖子，她记得很清楚的。

拎着是嫌弃，抱着是欢喜。

两只小爪子伸展开，就要往戈忱怀里扑。

相比较腿上的紫气和灵力来说，自然还是怀里的灵力梗充裕，更丰沛！

戈忱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

啾啾眼里的委屈越来越浓重，“戈戈抱我。”

心里一瞬间垮了一小块，戈忱无奈的将这个黏人的小团子抱了起来，坐在了小木墩上。

将她放在自己的一个腿上，看了看她拿来的一大一小的碗，将其中一个打开上面盖着的油纸，看看里面的鸡蛋汤泡饼，递到啾啾面前，“自己吃，或者下去自己吃。”

啾啾眼泪汪汪的看他，一脸委屈无助又可怜。

戈忱自觉是个严肃又原则的人，虽然被她这么看着，心都软了，还是耐着性子干咳了一声，反问，“下去自己吃？”

啾啾立马伸手抱着碗，委屈巴巴的窝在戈忱怀里，努力维持自己的平衡的同时扒拉碗里的蛋花儿。

少油少盐，却鲜香十足，里面几块中午做的饼微微泡了些时候，软软的，刚刚好适合啾啾的牙口。

只是，她扒拉了一下，忍不住可怜巴巴的去看戈忱，就是不往嘴里放。

戈忱瞅着她那跟小松鼠扒拉过冬食物一样的动作，嗓子微微动了动，努力让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啾啾更加委屈，整个人都蔫吧下来，脸上表情也更灵活，表现出就连她亲亲外婆都无法承受的委屈。

戈忱以双手握着那个大碗，略紧，控制自己的手，“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