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和尚听了缪帆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转而说道:“这空间会将施主内心最痛苦的一面暴露出来,若是无法自己走出来,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不过施主倒是个秒人,居然能自己走出来,要知道这宝贝可是困死过金丹宗师。”
缪帆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四下张望,寻找杨淦博和点点的踪迹。
胖和尚看了缪帆的举动,笑呵呵道:“那位施主在走出自己的心中最痛苦的一面前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施主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好了,老衲就不绕圈子了,原本因为施主打伤我寺中弟子,老衲应该擒下施主送回舍利塔上面壁三四年以示惩戒,但没想到施主居然是能靠自己走出自己内心痛苦的修士!施主可有意脱离道门,入我释门?以施主的天赋,入我释门后应当元神前没有障碍,只要在我这寺中待上几年习得佛法,就可以往西天净土享受极乐,不比施主在这苦海中沉沦来得好?”
缪帆听了,冷笑一声,说道:“不必了,我对释门没什么兴趣。”
胖和尚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只能得罪施主了。”
说罢,胖和尚抬手打出一道佛光,同时整个人化为一柄小杵朝缪帆激射而来。
缪帆抛出护体决的符篆,挡下佛光。右手掐决,正是十相定法咒!随着缪帆的施法,原本正在半空中的小杵被剥去了外表的光芒。
胖和尚拿着小杵,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老衲也见过不少法修,可都是引气期圆满的法修才能破掉这伏雷杵,没想到施主不过炼魂期,就能打出不下于引气圆满的十相定法咒!”
缪帆面无表情,趁此机会打出圆形暴风术,胖和尚将伏雷杵收起,手中多了一本金灿灿的书籍。在圆形暴风术射出风刃时,胖和尚吃力地将书籍打开,一个斗大的“嘛”字梵文写满了这一页,而风刃一接近胖和尚,“嘛”字梵文就爆出一片金光,将风刃包起来。
在胖和尚吃力地打开书籍时,缪帆就在准备下一道法术了,一时间火球术,电光术,土墙术等法术一一施展,夹杂着圆形暴风术射出的风刃,但都被胖和尚手中书籍挡了下来。
缪帆心中焦急:“杨兄看样子是无法靠自己走出来了,我如果再僵持下去恐怕只能被这和尚擒下。不行,得先撤离,之后再找机会!”
心中计较已定,于是缪帆偷偷施展了望气术,这片空间内顿时变得灰蒙蒙一片,正是处于空间法宝内的象征!
而随着缪帆攻势减弱,胖和尚开始发起反击,伏雷杵载着胖和尚冲到缪帆跟前,被缪帆一道遁光术躲了过去,缪帆随手打出的法术则都被胖和尚手中书籍挡住。
“呵呵,施主也看出来了,我释门法器虽然不如道门犀利,但韧性可是一等一的,如果施主是引气期修士,老衲恐怕还真拿不下来,但施主不过一炼魂期修士,想来此刻体内法力已经不多了吧?”胖和尚左手持杵,右手托着书籍,笑呵呵地说道。
缪帆面上毫无变化,眼中荧光流转,望气术还未散去,寻找着灰色薄弱的地方,那里就是空间法宝的门户所在。
但这门户哪是这么好找的?缪帆放眼望去,皆是灰蒙蒙的。
看着胖和尚有恃无恐的模样,缪帆再次涌起对实力的渴望,但一切计划都得过了眼前这关。
下山历练,是为了让门中弟子见识天下,寻找机缘。毕竟功法就算在山上读几百遍,也无法让修士突破境界,打坐吐纳也只是让气海充盈。
回山时,如果能突破到引气期,自然是优等,大部分人则是在炼魂期打转,不少人下山前是炼魂期,回山时也是炼魂期。
因此,能否突破引气期足以判断一个弟子的综合素质。
但是,看到了杨淦博轻松突破引气期,缪帆下意识地忽略了炼魂到引气期的困难,一直到现在,看到眼前不过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小境界就足以碾压自己的和尚,缪帆才想起来,在一般的宗门里,引气期足以做一地主管!放在释门就是寺院主持!
胖和尚手中伏雷杵涌起道道霞光,将他包裹起来,再次向缪帆发起了突击。这一次,缪帆无法施展遁光术躲避,只能看着那小杵戳在了自己的胸口。
“噗!”
沉闷的声音在缪帆耳响起,缪帆只觉得剧痛袭来,但这股疼痛却让缪帆更加清醒,施展了太上无想,最后的遁光术施展,胖和尚没料到眼前的敌人居然还能施法,下意识地躲避,却将伏雷杵留在了缪帆的胸口。
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缪帆的身形浮现,鲜血从胸口流淌,落在脚下,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缪帆的气海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无法施展一个法术了。
迷蒙中,缪帆摸住钉在胸口的伏雷杵,这一举动却牵动了伤口,他牙齿打颤,强行拔出,让胸口再次涌出一股鲜血,落到脚边消失不见。
缪帆整个人忽然顿住,周围一片黑暗,自然没有地面,但脚下却传来的是踩在地面的触感。
然而这鲜血却在落到原本应该是地面的位置时消失不见,这表明脚下似乎并不是地面!
那胖和尚没了伏雷杵,无法突击,此时正施展身法往这边冲来,但也不过五六息的时间,而自己的法力已经消耗殆尽,绝对无法在五六息后挡住胖和尚。
于是缪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反握着小杵,猛地往脚边一砸!
“咣!”
白色裂纹出现,在这一片黑暗中是如此显眼,缪帆笑了,再度用力一砸,将那白色裂纹砸成了白色小洞。
然后,缪帆看着已经冲到了自己眼前,阴沉着脸的胖和尚,一脚踩在那白色小洞上。
胖和尚见缪帆逃了出去,也一脚往上踩去,奈何他腰围比缪帆大了不止一圈,只出去了半条腿。
缪帆逃出那黑暗空间,看清楚了将自己收起来的是眼前的紫砂钵,紫砂钵中间的一片漆黑中,还有半条腿在那里一动一动的。
缪帆嘴角一咧,见周围没有预想中的大群僧侣包围,于是一边服下一枚回气丹,一边寻找此行的目标,那女子的幼子。
回气丹生效中,缪帆的法力已几倍的速度回复着,但是在丹药效力完全消失前却不能轻易动用法力,这也是为什么缪帆身上一堆下山时带着的丹药,却在刚才法力见底时不使用的原因,那种服下后立即就化为精纯法力不影响施法的丹药无一不是珍品,不是缪帆这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能用的。
走到里屋,缪帆望去,看到那书生正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孩子呢?”缪帆没心情和他废话,当即问道。
书生一愣,下意识往屏风后望去,缪帆看了于是推开他,将屏风推倒,正看到一名光头幼童坐在那里。
按照那女子所说,缪帆在这幼童的眉上看到一颗痣,于是确定了目标的缪帆抱起幼童,掏出一枚有小咒法紧声术的符篆,贴在儿童脑门上,符篆光芒一闪,幼童的哭声当即消失不见。
缪帆不管那书生是何表情,在他开口前一道符篆过去,这书生不过一介凡人,哪里能承受?当即昏死过去。
回到外屋,缪帆看着那紫砂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装作没看到,往自己身上拍了一道御风术的符篆,离开了此处。
紫砂钵内,胖和尚阴沉着脸,将腿收回来,喃喃道:“可恶,伏雷杵被那修士带走,这下我也出不去了。”
“只希望我瞒着师兄将紫砂钵拿出来的事情早点被发现,这样还有脱困的可能。哎,早知道不贪图这书生的供奉,这紫砂钵也被那修士拿伏雷杵打坏了,回头可怎么交待啊!”
胖和尚想到这里,顿时愁眉苦脸,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胖和尚站起来:“罢了,这事到时候还是如实告知师兄,顶多受点惩罚,倒是这两个修士,哼,虽然走了一个,但剩下这个可不会轻饶了他!”说到最后,表情变得怨毒无比,丝毫没有一点释门弟子的模样。
这一切缪帆自然不知道,他出了牵牛镇,就趁着御风术,抱着那幼童,沉默地赶路。
虽然刚才那和尚没有出来的迹象,但缪帆可不敢将这紫砂钵带在身上,万一这紫砂钵是那种时间到了自动放出内部生物的法宝呢?
法宝这东西可不是筑基修士能用的,那胖和尚也多半是用了什么东西才能勉强驱使,所以缪帆的担心不无道理。否则将那紫砂钵带在身上,万一出来的没有杨淦博只有那胖和尚,也只能再次逃跑。
不过幸运的是,那胖和尚显然没有帮手,自己先将答应那女子的事情办好了,再返回此处,一边养伤,一边观察那紫砂钵的动静。
想到这里,缪帆只觉得胸前的伤口又疼了几分,差点身形不稳,撞在树上。
缪帆又赶了一会儿路,看见前方那女子任然保持着自己等人离开时的样子望着这边,不由得叹息一声,怀中哭闹的幼童看到自己的母亲也停止了哭泣。
缪帆这一个来回说起来也不过过去了一个时辰,毕竟如今缪帆的御风术可是用法门提升到了卯等法术的等级,再加上三宝法的加强,几乎不弱于提升到辰等的御风术了。
那女子看到缪帆终于回来,激动地接过孩子,大哭了起来。
缪帆叹息一声说道:“原本我和杨兄商量的是至少帮你解决今后的生计后再离开,但出了些岔子,我那伙伴现在还困在牵牛镇,只能就此别过了。”
女子收敛了哭声,哽咽道:“恩公,你救出我母子,形如再造,哪敢再麻烦你们?只是有一事相告,我那相公当年讨好兰静寺住持的师弟明光大师,听恩公所言那杨仙长既然被困住,应该是我相公请了明光大师出手。”
缪帆心中一动,将那胖和尚的样貌描述了一番,得到了正是那明光的答复。
“我一介凡人,帮不上恩公的忙,但是那明光大师当年与我相公在家中共饮时曾经说过,他原本是牵牛镇外牛耳山上修行,二十年前才被接引入门,如果恩公无法解决那明光,不妨到牛耳山去,也许就有线索。”
告别了女子,缪帆若有所思,如果是半路加入释门,按照剑门郡的历史来看,明光也许是当年释门扩张时收下的弟子,按理说原本牛耳山上的宗门应该搬迁了此处才是,但说不准就有舍不得离开的弟子呢?
更换功法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自己当初能从符修转到法修也是因为《道德自在无相经》比当初修炼的符修功法高明不知道多少,而且是从符修转到纯粹道途,他可不相信那明光能有那么好的功法来让他更改道途。
而且自己伤势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就将那紫砂钵带着去牛耳山上,到时候一边打探消息,一边观察紫砂钵的变化!牛耳山距离牵牛镇以缪帆的速度来算甚至要不了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想来也发生不了什么变化。
心中计较已定,缪帆服下一枚疗伤的丹药,再次架起御风术,往牵牛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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