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突变。

熊小树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透过指缝观察了教室里的人，还好他们都没有注意这边。

或许这种情况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

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打红的还是羞红的，熊小树就像想找条缝钻进去。

世界真相他已经看到了冰山的一角，但是世界规则还处于摸索阶段。类似的情况，熊小树也看见过，甚至心里还会直呼厉害，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盖亚……”熊小树不知道以怎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是反打他一顿呢？还是反打他一顿！

显然是不行的。如果说说瞧瞧话是特意不想让别人听到内容，那个刚才盖亚的那一巴掌就是无意的一巴掌。

嗯，熊小树猜测是这样的。起码他学不会无加特效的打人方式。具体所需要的条件熊小树也处在摸索阶段。

“有事？！”盖亚手指依旧在戳着屏幕，微微抬了一下头，眼睛也是盯着手机的，嘴里叭叭道:“不去追你的妞，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对于盖亚的话熊小树也懒得解释了，这些事情越解释越模糊，越抹越黑。

其实没事，但看到他们玩着游戏，熊小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说道:“我帮你上白银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盖亚抽空瞥了一眼熊小树，扭了一下身子，不情不愿地说道:“当时我就是脑子一热，现在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有时候看看小说——你就放过我吧，你追你的妞，就不要拖着我以一起吧。”

上次在网吧听了他一段话后盖亚其实回到家以后也是垫高过枕头思考过未来的，他的想法有些天真，但又很现实。一个月3600，花一半留一半。

现实的是他知道仅仅以他的学历和人脉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3600的工资不高，但是也住够他一个人的花销了。

而天真的是，他把工作想得太简单美好了一些，殊不知他小时候被一群人堵在胡同巷子里的真正原因。他这样也之后他的下一代有很大的可能会走向和他一样的道路，甚至会更惨。

“逃吧，我们出去走走。”熊小树察觉到了盖亚眼神变化，在看他突然变得豁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熊小树也明白单单靠口头是说服不了他了。

“什么？想逃课？”盖亚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了手上的操作看向了熊小树，“逃？我们出去走走？你不怕你家的乖乖女揪着你的耳朵！？”

“诶～你这人怎么老把人家小妮子挂嘴边？走，我带你去康些好康的。”熊小树也看开了，他要让盖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者说要让盖亚看到自己的未来。

“世界上最后悔的，不是不应该，而是本可以。”

看着熊小树认真的眼神，盖亚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朋友又犯病了，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走就走吧。去哪里？带我去见你们教主吗？”

熊小树没有说话，给他一个眼神就率先走出了教室，盖亚也就只好跟上了。牛头还没等对面推平自家的水晶就发起了投降，接着默默地拿出了一个本子抄写着笔记。

……

每一次看见熊小树，盖亚的心里都会有产生出一股躁火，他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他和熊小树已经回不了以前了，从看到熊小树将黄头然后黑发的那一刻。

两人翻围墙离开了学校，在街道上转了一圈，学校还没有方向，附近很冷清，没有路边摊的热闹，更没有随风飘过来的鱼蛋香味，这样的街道让盖亚感到一直陌生和新奇。最后他们走向了公交车站。

“去哪里？”盖亚又问了一次，这已经是他地8次询问了，“去网吧吗？康什么好康的？”

这次熊小树依旧是那一句，“就随便走走。”

呲一声，等了几分公交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司机在两人身上瞅了几眼，发现他们两人穿着校服，嘴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公交车缓缓启动，熊小树坐在靠边位置将车窗来开了一条缝，呼呼吹来的风让他闻不到汽车的闷热的气味，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我们坐反了吗？”盖亚才发现公交车不是往市中心开的，反而是向郊外，他擒着熊小树的脖子摇了几下，“你会带我去你信的邪教组织那里吧！要洗我脑壳了？”

推开了盖亚，熊小树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软件在附近搜索了一下，点开了一个工业区，又昂头看了一眼车内贴着的各个车站名字。

“去红心工业区。”

“去哪里干什么？”盖亚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见你以后的生活。”熊小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呼出一口气，“想想，我们小时候为什么会被其他孩子排挤、欺负——我们是留守儿童了啊。”

“父母亲亲苦苦外出打工不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吗？”熊小树用手戳了一下盖亚的胸膛，“你、我都没有改变，不想想父母，你也想想下一代啊！你不结婚了？不要孩子了？一辈子打光棍？”

“我……煞笔。”盖亚呆了几秒，将头侧到另一边不用熊小树看到自己的眼睛。

“知道就好。”

“我说你煞笔。”

“煞笔在说谁？”

“煞笔在说你。”

“……”

“淦！”盖亚脸都绿了，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煞笔，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对着司机喊道:“下车下车，我要下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了前方，说道:“你确定下车？”

“赶紧的。”

汽车缓缓停下，等他们下了车之后再缓缓启动，留下了一片尘土。

地图上显示他们已经踏入了红心工业区了，但是却有点两头不到岸，左右两边只有笔直的一排白杨树。

“前面有家网吧。”熊小树确认了一下现在的位置，指了指前面，语气带着几分抱怨，说道:“如果迟一点下车就不要走了……对了，你下次是要干嘛？生气了还是想通了？”

“我想吐……”

说完盖亚就噗的一声，连忙弯下了腰，不让呕吐物弄到直接身上，“纸巾……给我纸巾……”

“喏～男人老狗的谁会随身带包纸巾。”熊小树摊了一下手，接着心灾乐祸地在盖亚的背上猛拍了几下，“习惯就好了，不好好读书的话，你以后天天都要坐着铁皮疙瘩去搬砖。”

“不说这样——不是……”盖亚用校服抹了一把脸，感觉嘴巴里还是酸酸的，唾液不多地在分泌，连吐了几口口水之后，才看向熊小树，说道:“你有什么目的？要我学习对你有没有好处，我发现上高中以来就是不断地和我说什么学习学习！学习的。”

“那就赌一句。”熊小树打算动用世界规则的力量，而且还要来一波狠的，咬着牙道:“来一场游戏比赛，谁赢了就听谁的，你可以让我彻底闭嘴，但反过来，你就得要乖乖地给我学习。”

“行。你这个战渣。”盖亚火气上来了，答应得也十分爽快，“就玩撸啊撸，solo！”

“行啊，你这个青铜……”

正说着，熊小树发现来时的那一段沙尘滚滚。愣了两秒，才看见一辆泥头车牛逼哄哄带沙尘地开了过来。

“先走去白杨树那边吧，不然就要吃土了。”熊小树收敛了表情，仿佛刚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

“行。”盖亚转身看了一眼，也被这架势吓到了，来的不是一辆泥头车，而是整个车队。

“喂，考个驾照以后开这个也好，里面一点很热，再搞一个低音炮放里面，你就可以享受到了在桑拿房嗨fai的服务了。”熊小树对着泥头车的驾驶室指了指，“哟，看那个放着膀子的肥猪王像不像你。”

“淦！来啊，线下pk啊！打什么撸啊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