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未确认，但于升八成的心已经开始相信。

百喜来自光丽、来自御东、来自赤夏……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百喜竟来自地星！？

即是说，地星人死亡后，灵魂竟来到念界成了怪物！

这是偶然一例，还是普遍情况？

现在回头再想冰璃提过的问题，如泥鸡、泥兔、哀羊、牛魔，其内的灵魂是否来自于地星上那些被人类宰杀、吃掉的家畜？

琢磨下去，这个可能竟还不小。

新人进入考验秘境，即是被念界牵引了灵魂。

降临者本身并没有魂穿念界的能力，不过是向念界徽记传递一道“要登录”的心念，然后由念界降下牵引之力，将降临者的灵魂牵引至念界。

所以说念界有能力捕捉地星上的灵魂！

而以此演化怪物无疑最节省能量的。

那么，如幽灵之类的怪物，便极可能是源自地星人！

细思极恐。

于升说：“地星应该不存在地府或冥界吧？”

否则念界如此抢夺地星生灵的灵魂，应该有阴司大佬出来阻止才对。也或许，已有阴司大佬出来阻止，但被念界镇压了？

连地星都没去过的冰璃自然无法给出答案。

于升说：“我们回去。”

不去捕捉幽灵了。

于升想返回现实，去查查韩恩娜，并让冰璃在地星搜索下是否存在阿飘。

两人掉头回走。

冰璃知道于升在想什么，说：“佛家有四大皆空的说法，”

这是说世间万物皆是风、水、地、火四种基本元素的偶然聚合，包括生命。这叫因缘合和；

但四大是变幻不定的，因缘和合而成的世间万物，终会崩灭，重新化为四大。这叫因缘离散。

此处是说生命是由基本元素偶合而来，又终会散为基本元素。

冰璃续道：“即使从科学的角度去说，生命的诞生是蛋白质与能量的聚合，生命的成长，需要从外界不断摄取食物，而食物来源于植物或动物；生命的死亡，也同样会被天地分解，生命曾拥有的一切，归还了天地。”

“这本就是自然的循环。”

“设若没有念界，亡魂也会散于天地。”

“所以，即使念界的怪物来源于地星亡魂，降临者击杀这些怪物，主人你分解那些幽灵，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于升说：“我感到有些沉重，不只是因为分解了那些幽灵，也因为念界竟如此残酷。”

“非降临者死亡之后，来到念界成为怪物，很凄惨吧。”

冰璃说：“主人，我认为不尽然。”

“第一种可能，死了就真的消散了。这相当于多死了一次，谈不上多凄惨。”

“第二种可能，一次死亡不等于真实死亡。如果不存在超脱机制，被反复击杀，确实比较凄惨。”

“但也可能存在某种超脱机制。”

“我认为念界或许如现实一样残酷，但并不黑暗，应该存在超脱机制。”

“但应该非常难得，唯有那些根性极佳者、气运极佳者才有机会。”

“所以，主人你如果认可消亡是自然之理，那主人你捕捉幽灵，分解青铜，化育白银，不是罪过，反而是功德。”

“使那些根性弱者尽快解脱，使那些根性卓越者更快超脱。”

于升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冰璃，“我竟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冰璃俏皮笑起，“因为本来就是那样。”

看着这张比花更美的笑脸，于升心神悸动，他伸出手。冰璃知其意，也伸过手来，于升握住了一只柔荑玉手。

重新走起后，冰璃笑很灿烂。

于升心里热腾腾的，说：“你说的那些，需要一个前提，那就不存在地府或冥界。如此人类在生命结束之后，灵魂会消散于天地。”

冰璃说：“那我们就去验证吧。”

但两人都知道，答案或许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即使存在，如今可能也被念界取代了。

只是为了坚定心思。

两人本就刚离开据点范围，稍一回走，又进入了据点。

在设定的假象中，于升刚认识冰璃，尚还不好表现得与冰璃过于亲密，很是不舍地放开了冰璃的手，让她先去广场脱离。

……

漆黑的房间内，搭着空调被的于升睁开了眼睛。他起身，伸手摁亮灯光，想着马上要将冰璃唤来现实，心思忍不住灼热起来。

他闭上眼睛，以心念进入饲灵空间，通知冰璃出来。

下一刻，冰璃从于升眉心窜出，以银白的光影落在床前，凝为人形。

自然，念界的衣物没法带入现实，冰璃是以原身出现的。

绮丽雪原近在咫尺，瑰丽高山压人而来，于升瞬间如被火烧，心热、身热、血热。有一个能溺死人的美妙，在拉着他沉陷下去。

冰璃神态自然地站立着，扭头看了看于升这间家具简单的租房，然后回头看向于升，笑嘻嘻地说：“主人，我来到现实了哦。”

于升举旗投降，“衣柜有衣物。”

冰璃俏皮地笑了笑，去衣柜取了于升一件短袖衫套在身上。

这样的穿着却是更为诱人，于升开始后悔自己竟定了一月之期，似乎有点蠢啊。不过，如果连一月之期都守不住，自己又还有什么意志力可言？

此时是凌晨三点出头，想查探阿飘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于升起身离床，说：“你去床上吧。”

冰璃脆声应下，坐至床上，说：“主人，我能躺着吗？”

于升：“你随意。”

冰璃嘻嘻一笑，躺下闭眸。

于升看了看她那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晶莹耀眼又充满了张弹力量的长腿，有点艰难地移开目光。

他坐到电脑桌前，掀开笔记本，准备找找韩恩娜的信息。

打开浏览器，直接搜图片。

一堆图片中，于升果然看到了几张“百喜”的照片！

看起来的话，照片中的人比百喜又稍显平实、黯淡，因为百喜经过饲灵空间净化灵魂、升华灵性，气蕴更为生动，细节更为完美。

但确实像极了同一个人。

于升点开原址，查看文字信息。

冰璃睁开眼，扭头说：“主人，我修炼中也会展开星体感知，所以打算顺便修炼下，看看能以自然归化法接触到什么。”

于升自然没有拒绝，回头重新看着笔记本屏幕。

权威的说法是，韩恩娜因即将出道的心理压力，在与一朋友的相聚中酒醉发酒疯，失足坠楼。

“长得像？同一个人？”

百喜已经没有自己的记忆，答案只能等待冰璃观察到足够信息后再推测了。

于升合上笔记本，看了看冰璃，拿出一张软垫铺在房间地上，开始修炼水晶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