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岭间弯曲的石板道上,吴小凡一马当先奔跑在最前面,邹三毛和伍传峰、张少校紧随其后,大家心里都清楚地知道,西晃山金顶上的雷达站是今年新修建的监视系统,安装的是美军支援的先进雷达,凡是从汉口和南京等周边日军占领区起飞的飞机都能及时发现和跟踪监测,是保卫芷江机场的第一道屏障,如果被日军破坏或者掌控那就是一场灾难。
可由此向北都是群山峻岭,只有一条古老的简易石板道,大家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三座大山才能赶到西晃山,然后再登上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的金顶,但愿能抢在鬼子的前头到达,如果晚一步那就一切都完了。
此刻,北部的群山峻岭之中,一支四十人的**队伍也在顶着月光翻山越岭向南穿行,他们便是化装成**的日军派遣小分队,当登上一座山顶看到远处高峰上闪耀的微弱灯光时,一名日军兴奋地冲身旁的军官叫道:“少佐,那里一定是西晃山雷达站。”
少佐阴笑着说:“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能占领西晃山雷达站,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轰炸机就能长驱直入彻底地炸毁支那人的芷江机场,走!”
“嘿!”日军跟随少佐向山下跑去,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南边的一座山顶上,张少校和吴小凡、邹三毛、伍少尉气呼呼地跑上山来指着前方山顶上微弱的灯光说:“处座,那就是西晃山金顶,我们恐怕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到。”
吴小凡瞧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他回头瞅了一眼气喘吁吁先后跑上来的**官兵,果断地:“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我必须带领一些体力好的人先走,你和其他人随后。”
张少校说:“好。”
吴小凡冲士兵们喊道:“弟兄们,为了防止鬼子的空投部队抢在我们的前头,我必须带领一些体力好的弟兄首先赶往西晃山金顶,谁愿意跟我先走?”
邹三毛和伍少尉立即举手道:“我!”
几十名率先跑上来的官兵也一齐举手道:“我!”
“走!”吴小凡向山下冲去,邹三毛和伍少尉、及几十名士兵急忙跟随。
张少校焦急地冲后面的士兵们喊道:“快,快跟上。弟兄们,处座他们已经冲到前面去了,如果要是被鬼子抢在了我们的前头,我们也就无脸回去见芷江的父老乡亲,就是死也要往前跑,快!”
当看到刘玉洁气喘喘地最后跑上山上时,他惊得叫道:“刘秘书,你怎么来了?”
刘玉洁喘气说:“我、我怎么、不能来。”
张少校焦急地:“我的姑奶奶,我们这是去打仗,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来干什么?”
刘玉洁没好气地:“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哆嗦,你不走我走。”
她向山下跑去,张少校只好大步追上了上去。
吴小凡沿着石板道冲下山又奔上了对面的山林,他已经顾不上等待邹三毛他们,施展轻功向山上飞奔,因为日军的空投部队是否已经上山谁也不知道,如果被日军偷袭得手那一切都完了。
邹三毛和伍少尉他们只能力向上奔跑,无奈山高路险根本无法追上处座,但他们深知早一步到达山顶也就能保证一分安,所以都是不要命地朝山上飞奔。
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的西晃山金顶上,宽大的雷达天线在不停地转动,发电机的轰鸣声回荡在夜空,六名**士兵趴在雷达站的石头房子前警戒地注视着通往山下的羊肠小道,暗淡的月光下密密森林里传出一阵阵涛声,猛然一条黑影快如闪电般从密林中飘出站在一块岩石上,并大声问道:“警戒的士兵何在?”
一名少尉惊得提枪断喝道:“你是什么人,口令?”
吴小凡欢喜地回答:“亡羊!”
“补牢!”少尉惊喜地起身道:“是戴处长吗?”
吴小凡说:“我是戴威,有情况吗?”
少尉跑下来敬礼道:“报告长官,暂时没有,只是怎么只来了您一个人?”
吴小凡说:“特别行动队都在后面。少尉,北面有人把守吗?”
少尉说:“有四个,但东西北三面都是悬崖,只有南面可以登上金顶,为了提防鬼子从背面偷袭,我还是安排了四个人警戒,雷达的监视只能由两名美军顾问负责。”
吴小凡说:“你做得很好,我生怕鬼子抢先一步上来,只好一个人先上来查看。”
这时,密林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吴小凡和少尉转身望去,只见邹三毛和伍少尉他们几乎精疲力竭地跑上来靠在一棵棵树上喘气。
吴小凡笑道:“不错,这么快就能赶上来,证明你们已经尽了力。”
半山腰上,日军少佐率领一队日军气呼呼地从北面的树林里钻出,他瞧着羊肠小道兴奋地:“这里就是上山的路,我们马上就能占领支那人的雷达站,快走。”
他带领日军们向山上奔去,猛地后面传来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并传来叫喊声:“处座,你们怎么还在这,等等我们。”
少佐一惊低吼道:“是支那军队,你们四个留下阻击,其他人迅速抢占雷达站。”
“嘿!”四名日军立即闪身躲进了树林,其中一名扛着机枪的鬼子迅速将机枪架在了一块岩石上,少佐率领其他日军向山上飞奔而去。
张少校和刘玉洁、及几十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走上来,并瞧着快速消失在前面弯曲小道上的人影奇怪地:“处座怎么不理我们。”
刘玉洁精疲力竭地:“你再叫一声,让他们等等我们。”
张少校便大声喊道:“处座,等等我们。”
山顶上,吴小凡他们听到传来的喊声顿时一愣,自己明明早就到了山上,为何张少校还在喊叫让自己等他们,他心中立刻产生了警觉,马上低吼道:“弟兄们,张少校他们一定是发现有人上山,却还以为是我们,快,做好战斗准备。”
邹三毛和伍少尉他们迅速趴在一块块岩石后面紧紧地盯着山下,当看到月光下一队**飞奔上来时,大家都不由得惊愣了一下。
吴小凡立即断喝道:“什么人,站住!”但回答他的是几十棵手雷和枪声,顿时爆炸的硝烟笼罩了山顶,他怒吼一声:“打!”
邹三毛和伍少尉他们马上还击,激烈的枪声中几十颗手榴弹也投了出去,可几十名日军却利用树林的掩护进行进攻,虽然这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可茂密的树林又成为了日军隐蔽的最佳掩体,微弱的月光让双方都无法看清楚隐藏的位置,再加之树林不仅茂密,而且手榴弹投出去后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都被树林挡住在外围爆炸。
吴小凡又大声喊道:“张少校,你们刚才看到的人是鬼子,是化装成**的鬼子。”
半山腰上,这突然响起的枪声和爆炸声本来已经让张少校他们惊傻了,听到吴小凡的喊叫,他慌忙叫喊道:“鬼子,刚才那些人是鬼子,快,冲上去。”
他话音未落从上面的树林里不仅投下来三颗手雷,而且机枪的“哒哒”声中子弹已经如雨点般扫来,前面的十几名士兵一下子就倒在了枪声和爆炸声中,他迅速拉着刘玉洁蹲在一块岩石后边还击边叫道:“打,他们是鬼子,他们是扮成**的鬼子。”
刘玉洁掏出手枪与**士兵们向树林里射击,张少校吼道:“投手榴弹,炸掉鬼子的机枪,快。”
**士兵们立即将几十颗手榴弹投了上去,鬼子的机枪手和两名日军被炸死,另一名日军慌忙往山上路。
张上校他们冲上来瞧着三具鬼子尸体,蹲下扯开一具尸体的外衣,里头穿的是日军军装,他气得骂道:“妈的,真的是化装成**的鬼子。”
刘玉洁举着手枪跑上来瞅了一眼说:“张长官,我们怎么办?”
张少校立即冲余下的几十名**士兵叫喊道:“弟兄们,包围上去,但不要靠得太近,鬼子穿的是我们**的军装,大家相互不要误伤。”
山顶上,邹三毛焦急地:“处座,鬼子躲在树林里不出来,我们冲下去吧。”
吴小凡说:“不行,鬼子装扮成我们**,如果冲下去就会造成敌我不分,容易误伤。弟兄们,鬼子的目标是雷达站,只要我们坚守在这里不动,鬼子就冲不上来。张少校,你们从后面包围上来,但不要靠得太近,把鬼子从树林里赶出来。“
张少校的声音传来:“处座,我们知道。”
密林中,几十名日军隐蔽在一棵棵大树后进行还击,从半山腰逃上来的日军跑到少佐跟前叫道:“少佐,我们被包围了。”
少佐气得冲身边背着电台的一名日军吼道:“向司令部报告,行动失败,取消空袭。”
“嘿!”日军报务员赶紧坐下发出了电波。
少佐又冲日军们叫道:“我们的行动虽然失败,但大日本皇军必须为天皇效忠,我们一定要冲上山炸毁支那人的雷达,投手雷,一齐冲上去。”
“嘿!”日军们扑到树林边缘,一齐将手雷向上投了出去,并借用硝烟和树林的掩护不顾一切地向上发起冲击。
吴小凡他们在爆炸声中向冲上来的日军射击,伍少尉抓起一名牺牲士兵的机枪就扫,却一下子被子弹击中胸膛倒了下去。
“伟峰!”邹三毛恐叫着抱过机枪继续扫射,这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士兵的心头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必须消灭敌人。
而鬼子却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妄想着要冲上山来,就算明知已经不能占领雷达站,也想着要把雷达炸掉,但人数的悬殊和地形的不利,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
邹三毛直至将鬼子部歼灭才放下机枪抱着伍少尉叫喊道:“伍少尉,伟峰。”
吴小凡却盯着山下喊道:“张少校,你们在那,答应以后再起身?”
“处座,我们在这。”张少校这才在山下挥手骂道:“这些狗日的竟然化装成我们**,害得我们一下子牺牲了十几个弟兄。”
吴小凡吼道:“打扫战场。”然后跑到弟弟跟前瞧着伍少尉叫喊道:“伟峰、伟峰。”
邹三毛悲痛地:“他牺牲了。”
吴小凡起身默默地瞧着阵地上牺牲的**士兵,心里既悲痛又欣慰,如果不是自己带领几十名士兵提前赶到山顶,不仅雷达站会被鬼子偷袭得手,而且一旦被鬼子抢占了有利地形,牺牲的人恐怕会更多。
刘玉洁提着手枪欢笑着跑上来说:“小凡哥,我向鬼子开枪了,我向鬼子开枪了。”
吴小凡吃惊地:“玉洁,你怎么跑来了?”
刘玉洁噘着嘴不高兴地:“我怎么不能来,我也是军人。”
就在这时,日军少佐满脸鲜血地趴在地上无力地举起手枪朝着刘玉洁的后背“叭”地就是一枪。
吴小凡立刻举枪“叭叭”将日军少佐击毙,然后惊恐地抱着站在那没动的刘玉洁喊道:“玉洁、玉洁,你没事吧。”
刘玉洁痛苦地张了下嘴,一下子倒在了心爱男人的怀中。
吴小凡搂抱着她坐在地上呼喊道:“玉洁、玉洁。”
刘玉洁微笑着瞧着他说:“小凡哥,我、我爱你。”然后永远而又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玉洁、玉洁!”吴小凡悲痛地呼喊,邹三毛和张少校跑过来伸手在刘玉洁的鼻子前一探默默地低头不语,罪恶的子弹正好击中了她的心脏。
天亮了,吴小凡抱着刘玉洁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直没动,也没有哭泣,但心中却有着刻骨铭心的痛楚,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深受着自己的亲人都会匆匆而去,难道是自己的命大硬克死了他们,难道自己这辈子只能生活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之中。
张少校他们打扫完战场后经过统计,此次战斗**牺牲了三十四人,受伤十三人,共计消灭鬼子四十一人,当他轻轻地把情况向处座汇报后,吴小凡才如梦初醒般将刘玉洁的遗体放在一块岩石上,跑进雷达站询问是否发现有敌机起飞的迹象。
两名值班的美军顾问说没有发现,看来日军已经知道阴谋失败,他赶紧通过电话将战斗的经过向守候在机场指挥塔的将军和卡特上校进行了通报,随后命令就地将伍少尉等牺牲的烈士安葬在山顶,并亲自单独挖了一个坟坑将刘玉洁埋葬,然后同大家一起开枪为烈士们送行。
当天下午,吴小凡他们回到芷江将伤员送到医院,返回勤务处从电台室了解到没有侦听到特务电台活动后,他立即让三名女军官换上便衣去县城散布消息,说鬼子的小股空投部队昨晚妄图偷袭西晃山金顶上的雷达站,现已被**部歼灭。
然后又命令张少校挑选十名士兵换上便衣,自己和邹三毛也穿上便装,并戴上飞镖腕扣悄悄地带领张少校他们上了北面的第二座山岭,隐蔽在山顶的乱石堆中静静地等待,因为日军偷袭行动的失败,两名女特务一定会上山接收日军的新指令,到时就能人赃俱获。
傍晚,陈美兰和王丽云出现在了第一座山岭上,两人快速奔上山的身影让张少校和邹三毛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当两人钻进树林又钻出来消失在山后时,吴小凡身形一闪已经如幽灵般飘了下去。
张少校和邹三毛他们也赶紧小心翼翼地跑下山,吴小凡从一棵大树后面闪身出来小声地指挥大家从侧面过去包围山坡上的一个小山洞,当大家借用树林和岩石的掩护悄悄地靠近小山洞周围时,只见陈美兰握着手枪警戒地守在洞口,王丽云已经坐在山洞里头在抄收电报,嘀嘀哒哒的电波声阵阵传来。
王丽云抄收完电报取下耳机,从胸口掏出密码本认真地翻译,然后脸色阴沉地:“皇军的行动真的失败了,将军命令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潜入机场。”
陈美兰担忧地:“姐姐,能不能潜入机场以后再说,我现在担心的是为什么皇军的行动会失败,中**队是怎么知道皇军派遣队要偷袭雷达站,难道我们的电报已经被他们截获和破译?”
王丽云说:“不可能,密码本一直在我身上,就算他们截获了电报也根本无法破译。妹妹,我俩要想参加他们的**潜入机场恐怕很难,除非同那两个没用的残废离婚。”
陈美兰说:“离婚肯定不行,一是他们不会同意,二是无法再在这里潜伏下去,要不用除掉那四个老家伙的办法,找机会杀了那两个残废,然后再和昨晚那两个让我俩好快活的男孩子结婚,那样的话再参加他们的**也就没人反对了。”
王丽云笑道:“你还在想着昨晚陪你的伍长官,要不这样吧,先想办法除掉你家里的那个残废,然后再嫁给伍长官,我就不参加他们的**了,同时除掉两人会引人怀疑。”
陈美兰嬉笑道:“行。姐姐,你难道就不想你的邹长官,他昨晚可让你好过瘾哦。”
王丽云说:“别老想着昨晚的事了,我们得赶紧去俱乐部上班。”她把密码本装进胸口,将电报塞进嘴里吞下,再抱起电台装进皮箱,接过陈美兰的手枪腾身而起跃上洞顶,把皮箱放进石缝后再把手枪放在上面,跳下来拉着妹妹走出山洞。
但惊得一下子又转身想跑进山洞,可一条身影快如闪电般飘过来挡在了洞口,姊妹俩几乎同时出手攻向吴小凡胸口和下身,却被对手腾空而起使出的连环脚踢中了两人的肩膀,并且是连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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