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愤愤不平道：“那帮家伙说什么；这批货品相不好，这批货市场饱和了，需求不大，甚至还说什么竞品优势太大，再收就亏了这种我听不懂的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价格太高了，还得再低。

气死老子了！”

“你说的竞品是...”向乾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大漠城这边靠山吃山基本都是出药材的，难道南方发现了什么极品药田产出了海量药材把一些药材的价格打落太多了？

不然没理由啊，药材生意不像衣食住行，什么酒店酒楼衣店布行，相互之间竞争压力极大，做药材的...

“要是药材我也认了，谁还没个鸿运当头的时候呢？捱过他这一波出货的高潮期，后面价格或多或少会提升一些，但是问题他不是啊，这个竞品叫做仙人方，对各种伤病效果极佳，尤其是修炼导致的经脉问题，更是药到病除。按理来说，出了一种效果好的新药是好事，但是...这可就苦了我们啊。

这仙人方不知道是用哪些药材制作的，总之我们东北这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根本不到我们这里买药，或许光是南方的药材市场就满足了他们的需求。

这仙人方价格更低效果更好，抢占了大量市场，我们原本的北方客户要么转行了，要么去帮人家卖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我们自己种的，山里采的，不全折在手里了吗？我等富贵殷实人家倒也罢了，再穷吃饭过日子还是妥帖的，但是底层的百姓...

我们衙门街道那个老头你看见了吧？”

向乾心想说的应该是张三，于是点了点头。

是卓喟然长叹道：“这老头名叫张三，江湖人称小三爷，年轻的时候乃是有名的好汉，年老了也风采不减，在他们那一片，大小也还算得上个人物，但是自从药材生意难做之后，堂堂小三爷，也不得不出门卖卤煮，原本的兴趣爱好直接变成了主业，实在是令人唏嘘啊...再想想其他的百姓，我这个做城主的当真是食不下咽寝不能眠...”

是卓话语中有多少真情实感，向乾不得而知，也无心去探寻，但是结合自己四处听来的消息，至少表面上的情况大抵是相符的。

于是向乾沉吟了一会，问道：“但不知，城主想让我做些什么？”

是卓大喜，起身长长一躬，道：“卓替大漠城乃至整个东北的百姓，谢向先生恩德！”

向乾无奈，连忙起身避让，道：“城主有话直说，若是我真能为百姓们做点什么，定当尽力。”

是卓见还是没能将向乾架起来，不由得暗自气恼，但是眼下的情况，人家都摆出这样的姿态了，再硬来恐怕就不是交好，而是结仇了。

是卓抱拳道：“对不住向先生，是卓孟浪了。”

喝了一杯茶之后，是卓面带赫然地开口道：“其实这件事吧，说来不太光彩，只因这仙人方乃是非法药剂，所以东北药材商会的某些人便提议封杀之。”

“非法？”作为捕头，向乾对国家法律那是相当敏感的，只听到这两个字，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错！”四周点头道：“这仙人方虽然药效强大，但是因为没有合法的销售证书，因此只在黑市流通，或者一些家族走私贩卖，总之正儿八经的药店是不会摆出来买的。”

“既然如此，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项家。据我们查探得知，仙人方的幕后之人便是来自江东，至于和项家有没有联系，或者说有多少的联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向乾沉思了一会，摇头道：“应当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至少和项家没有联系，至于项家中某些人暗自荫庇，倒是有可能。”

“是极是极，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是卓颔首道：“所以我们才想找您牵个线搭个桥，找项家谈一谈，能妥善解决是再好不过了，实在不行，也乞求一条活路出来，总不能眼睁睁让我们东北几十万药农饿死吧？”

向乾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思考模样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此事我会联系项家那边的，至于另外的事情，就得由你们自己谈了。对了，这仙人方，城主手中可有现成的，我想带回去研究研究。”

“没问题，我待会让人送你住处去。只有项家的事情，就拜托向先生了。”是卓起身，相要拜一拜，向乾戒心不减迅速闪避，没成。

好家伙，想偷袭？门都没有！

向乾躲过了这一次的躬礼之后，迅速选择了告辞，回到宴会坐了一会，与新同事老部下应酬了一番，叮嘱大家晚上回去要当心，又喝了两杯后，带着有些上头的曹性和张闿离开了城主府。

在回去的路上，向乾三人双手弄在袖子里，一路就着月光踩在雪地上。

“喝了多少，醉了没有？”向乾微微落后一些，看着两个微醺，走路有些不太稳当的兄弟，心里着实有些担心，生怕走着走着少了个人，索性走在后面看着。

“没醉，没醉，我好着呢”曹性露出甜甜的笑容，道：“我才喝了两瓶，两瓶红烧刀，真得劲！我还能再喝，再喝两瓶，嗯，三瓶！”

“(ˉ▽￣～)切我还能再喝五瓶！”张闿平日少话一些，酒后放开了许多，把手露在外面也不怕冷，手一挥，豪气干云道：“五瓶，那还是我收着喝，要是真放开了，今日这宴会便开不下去了，我这是给头儿面子，也是给城主面子，这就是啥？格局！哎格局”

向乾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牛，好像不用上税就可以无所顾忌一样，这个要喝三五瓶，那个要让宾客没得喝，转头来这边马上改口要让大漠城酒价暴涨...

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接着便索然无味甚至烦躁了，酒醉之人，若不是怀着借机窃取什么机密的目的，其言语之混乱与噪音无疑。

向乾无奈摇头，看着不远的路程，只觉得走得真慢，磨磨唧唧，恨不得一脚一个踹飞回去。

雪中的风像冰冷的水，稍微露出一些破绽，便猛地泼了上来，还接着缝隙拼命往里流淌。

街道两旁的人家好像早已歇息，一点灯光也无，若不是有张闿、曹性两人的聒噪，那么这回去的路上想必便只有风雪声了。

蓦地，向乾停下了脚步，双手往前一抓将自己前方的曹性和张闿的衣服后脖领抓住，奋力地往身后一扔，随即刀光泛着月光，像天上的月亮坠入凡间一样亮起，向乾下意识伸手去把腰刀，顿时浑身冷汗冒出，身上的一点点酒劲一下子就消散了。

此时一柄断钢刀已经来到了向乾面前，在这生死危机时刻，向乾甚至能够感觉到刀身的冰冷，那断钢刀约有一臂长短，刀身上黝黑，刀刃如雪，配合着简单的纹饰。

这绝不是公子小姐佩带的漂亮家伙，这是要饮血的凶刃！

向乾脚下一扭，整个人猛地倒在了地上，接着左脚右脚瞪，左手右手迅速如飞鸟扑闪翅膀一样拍击着地面，那断钢刀从向乾飞起的发丝略过，接着正要攻第二刀，却见向乾坐在地上如壁虎爬墙一样飞速后退着，当断钢刀的主人第二刀出手的时候，向乾已经来到了张闿和曹性的身边，双手一摸，两把捕快制式环首刀到手。

当当

向乾双刀在手底气大增，面对歹人的进击不退反进，脚尖往还有些没回过身的曹性身上猛地一踩，曹性向后的同时向乾向前，同样手臂长的环首刀，虽然不如断钢刀那样厚重，但是刀的好坏，除了基本的材质差别之外，更多的还是看使用者。

宗师用木棍同样能暴虐寻常侠士，普通人手中武器再锋利霸道，或许该担心的是别伤到自己。

向乾双刀一刀攻一刀戒备，右手环首刀劈砍撩斩，左手环首刀反手握着，刀背贴着手臂刀刃对着外面，那歹人除了开始两下抢了先手之外，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在向乾右手刀的劈砍下连连后退，向乾见他实力不如自己，左手的刀也加入了进攻之中，

当当当

歹人踩着雪咬着牙，在向乾猛烈地攻势之下一步一步后退，脚下的步伐从一开始的井然有序到现在的漂浮不定，显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歹人不蠢，再怎么没笔数的人在现在的情况下也知道他不行了，他当然也知道，因此在勉励抵挡的间隙，他也在寻找机会脱身，虽然在激战之中分心必然导致再添三分颓势，但是选择就摆在面前，要么专心战斗到死，要么赶紧找时间溜走。

只是这一看不打紧，歹人分心一刹那的功夫，却看到原本酒醉的两个人似乎酒醒了，已经联手包抄向自己的侧后方！

淦！

三打一还包围，还抄后路，不要脸，简直不是人！

歹人怒骂的功夫，一柄环首刀突破了他的封锁，斩在了其持刀右臂上！

噗嗤！

噗嗤当！

歹人右臂被斩，拉出好大一个口子，鲜血飞溅，手中的刀也不受控制地掉落，穿过积雪之后落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一把好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