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天若有所思,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相信身边的棒槌会替他发问。
秦横是棒槌,但他懒得问,阿济格也是棒槌,他询问出口道。
‘唐大哥,嫂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雄关、杀蛮关反扑受阻,我们就危险了!’。
刚刚和秦横冲突而来不是一路笑呵呵溜达的。
那是实打实打杀过来,唐二白累的腿肚子转筋,听阿济格有此问巴不得浪费时间呢!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你说粮仓被烧毁,蛮夷不回家还打个什么劲?’。
阿济格晃荡着脑袋回应道‘可能是撤不出去!’。
不可能!
陈留天马上否定了这个回答,蛮夷太懂撤退了,光是他参加的战争没有一次不是以蛮夷退回雪山告终。
要说撤退,边外蛮夷还真是可以教他们点什么。
‘不对!’。
唐二白长出口气,可不敢休息太久呀!
‘因为他们有比撤退更重要的事情做!’。
‘比如说歼灭陈家锐士!’。
陈留天、阿济格恍然大悟。
好在陈家锐士并不惧怕这种局面,相反有种自豪的感觉。
这不正意味着仅仅两千锐士,就足够蛮夷冒险吗?
尽管陈家锐士的生机渺茫,比之九死一生相差无几。
秦横是地地道道的梁州本地人,如若有选择他宁愿他和唐二白一起死,也不想折损两千锐士。
‘陈大将军,眼下往哪突袭,是硬干还是怎样?’。
陈留天眼珠左右乱转,也慌了手脚,看向唐二白追问道‘南宫、南宫有没有说我们的生路在哪?’。
唐二白耸耸肩膀‘当时我在护城河上与敌死战,没见得南宫!’。
陈留天微微点头,心中镇定不少,刚刚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南宫想法,只是他需要冷静下来。
陈家锐士不怕死战更加不怕死!
如果今晚注定要死,那一定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向着蛮夷冲锋足够壮烈,却不能打疼蛮夷!
今晚,我陈留天要让边外蛮夷知道,梁州不是他们肆意撒野的地方。
你招惹我,我就要打你,不光要打疼你,还要打哭你!
‘我打算北上!犬戎部族、艾萨部敢打梁州,我就敢打他们老巢!’。
‘你二人不是陈家锐士,不必死!’。
‘秦横是梁州军未来,你在,梁州未来就在!’。
‘二白兄弟也不必与我同死,还请照顾好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
瞬间,有些生离死别的伤感盘旋在心头。
唐二白不喜欢这种调调!
秦横眼角泛泪光,嘿嘿低笑道‘大将军说我是梁州军未来,倘若不敢死,那还是狗屁的未来!只是可惜,我秦横波澜壮阔的一生还未开始就结束呀!’。
‘当然,最可惜还是没能去紫苑见花魁!’。
‘二白兄弟,你自己离去吧!’。
唐二白砸了砸嘴,‘你们真的一门心思求死?’。
陈留天正色道‘但凡有活路谁愿求死,如若没有活路,我陈家儿郎宁愿战死!’。
唐二白回应道‘往北去!我有办法活命!’。
陈留天半信半疑,调转马头,对着火光冲天的方向准备冲锋。
耳边是越来越近的厚重声音,想必一定是蛮夷大军。
身前是绚丽火光,火光后面是更加茫然的黑暗。
生机、生路就在黑暗当中。
也许有,也许没有!
不管有没有,都得冲锋,陈家锐士不畏死!
陈留天豪情冲云霄,将头盔丢在地上,高举长枪,仰天大喊道。
‘陈家锐士!’。
‘在!’。
‘随我-北上-死战!’。
‘杀!’。
唐二白、秦横在陈留天左右,一路畅通无阻,直奔茫茫雪山。
······
雄关城墙,当甜妞说明白陈家锐士危局后,所有人都为陈家锐士捏了把汗。
小将马乘风被蛮夷一刀砍在肩头,若不是肩胛骨阻挡,恐怕会被人砍成两半。
老马亲自给小马伤口敷药,这一刻竟然有些心疼,不停回想自己之前是不是打骂的太重了。
小马咧着嘴傻笑,脑门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滴。
‘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出来能减缓疼痛!’。
老马分享自己的经验之谈。
小马泄了口气,哼唧道‘爹,你要是不会就换会的人来,我总觉得我这伤在你手下越来越严重!’。
‘老子抽你!’。
钟太平脸色难看,他担心唐二白更加担心两千锐士。
雄关在,两千锐士身陨,这损失同样恐怖。
陈家锐士总共才五千之数,是陈水牛看好她才一下子借她两千人,全没了,陈家也就快完了。
‘南宫,你算无遗漏,我想问你,陈大和锐士有没有活路?’。
甜妞同样脸色凝重,‘有二哥在,他们一定有活路’。
‘活路在哪?’。
‘二哥跟我讲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的活路也是如此!’。
‘我不懂!’。
‘他们的活路在北,又不能一直往北!’。
往北!
又不能一直往北!
······
天边泛起鱼肚白,这一晚的动荡不安并没有因为清晨到来而结束,相反愈演愈烈。
地皮植被越来越少,起先还能看见零星的杂草,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地皮。
脑瓜门的汗水变成冰珠落下,温度越来越低,唐二白等人距离雪山越来越近。
唐二白赶紧叫住上头的陈留天,陈露天不明就里,拦下疾行队伍。
唐二白指着不远处一个低矮土丘说道‘去那里休息!’。
陈留天不解追问道‘兵贵神速!再拖下去蛮子就要回来了!’。
唐二白苦笑道‘他们回来不好吗?他们回来,我们回家!’。
陈留天恍然大悟,‘原来你没想过进攻蛮子窝!’。
陈留天驱散心中乌云,带着锐士走到土丘后修整,明明是六七月份,这里却冷的过分,偏偏又不能生火。
锐士们只好挤作一团取暖。
唐二白、秦横、陈留天也不例外。
秦横牙齿打颤,‘好啊好啊!不用死也挺好!起码能去紫苑睡花魁咯!’。
陈留天打趣道‘你小子好像种(分隔符)马投胎!咋总想着睡花魁,你有一千两银子吗?’。
秦横回应道‘老唐有!’。
陈留天道‘花魁可不是想睡就睡的,你以为人家喜欢你这五大三粗的?’。
秦横道‘老唐说他有办法’。
陈留天不敢相信,‘真的?’。
唐二白点头,承认道‘我是有些办法!’。
陈留天有些心动,‘要不,算我一个!我也没试过花魁!一千两,老子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镶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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