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来到虚数空间，已经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如今她的核心里居住着五个灵魂四具身体。

如果没有这些的存在，她的核心也会与肉身融合，变成没有弱点的至高之神。

行走在虚空中，终焉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空前的强大，摧毁一颗行星易如反掌，创造世界信手捏来，吞纳星宇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三者的力量与一颗律者核心结合，造就一位毁灭与创世为一体的神明，掌控吞噬与空间的权能之神。

能够瞬息跨越星河，到达任何想要去往的彼岸，只手可摘星辰，将宇宙都收入囊中。

然而此时至高之神，终焉正面色忐忑地问着楚令：“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你会原谅我吗？”

终焉少有的疑问，充满了不确定与不安，彷徨地像只惊慌的猫咪，生怕楚令说出那个最坏的答案。

“怎么了？”楚令听到这话有点懵。

“我……”终焉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们……”

楚令也被终焉搞得有点紧张，难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们孕育的生命，被夺走了。”终焉说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楚令一时半会没理解什么意思，还是赫拉在一旁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跟终焉的孩子被夺走了。”

“什么？！”

“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楚令无比惊讶地问道。

然后被赫拉与终焉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下，楚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小焉焉。”楚令从核心里走出，抱紧终焉，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里，细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没关系的，只要有你在，那么一切都会好的，以后我们在要一个。”楚令不仅没有怪终焉，反而转头安慰着她，生怕她想不开。

终焉看到楚令没有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有赫拉提醒，不然待会面见崩坏神的时候，就有产生疙瘩。

赫拉早就看出终焉肚子里的生命不见了，而且终焉一向对这种事不在意，所以也没告知楚令，赫拉只好点醒终焉。

“到了。”

穿过虚数之树上的一团白光，来到一所纯白无瑕的世界。

一位女子正背对着终焉伫立着，目光眺望着远方，思绪万千，那双倒十字眼瞳透过数以万计的文明，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演变与进化。

祂没有感情，没有自我，也没有生命。

祂像神明，也像程序，严格地执行来自祂定下的规矩。

这是生命的循环，也是世界的脱壳，生生死死，才是自然的规律。

但现在，祂要为大女儿破开这个规矩了，谁让终焉是祂最喜欢、最满意的孩子呢。

“你来了。”祂转身带着一丝笑意对终焉说道。

终焉刚想半跪，却被祂用力量拦住，祂欣慰地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能和我肩并肩了，不需要再对我行礼了。”

“母亲……”终焉生涩地开口道。

祂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不错，很完美。”

“你打破了命运的枷锁，已经脱离了虚数之树束缚，你自由了。”

“我……”终焉一时之间情绪翻涌，语气有些梗咽，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多么的熟悉。

终于，终焉不顾一切地与祂相拥，感受与曾经那般的怀抱。

“你长大了，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不在是一把活体兵器。”

祂目光露出一丝温柔，眼角突然出现一道裂纹，就像是精美的陶瓷开裂了一样。

“还记得天启，她是最先得到情感，却又因为情感，不舍得杀死自己的妹妹，最终被噬攫吞噬。”

“原以为她能够最先成为至高，但命运多舛，也是如此遗憾。”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被命运束缚是我这个身为母亲所造成的，所以我想你们能够离开。”

祂随着话语说出，身体上也出现许多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一样。

“什么？！”终焉听到祂的话语，双目圆瞪，难以接受，“我不要，我不要离开！”

祂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虚数之树，不能承载两位神明，所以，你是多余的！”

祂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身体上的裂痕停止，开始缓缓修复。

终焉松开祂，踉跄地退后两步，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终焉的核心里，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是一惊，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崩坏的意志应该没有感情才对，刚才怎么……”赫拉说出疑问。

另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噬攫也点头说道：“是啊，以前祂见我的时候，都像是看一把工具，怎么可能会有感情，比石头还冰冷。”

“莫非崩坏神出意外了？”楚令问道。

赫拉点了点头，说确实有这种可能。

“不可能！”终焉的声音在核心里响起，楚令他们知道终焉也在时刻关注着核心的情况。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神，为何现在变的有感情了呢？”

赫拉分析道：“而且，刚刚崩坏的意志身体出现结构性的崩溃，肯定是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禁对视一番，脸色沉重，都在觉得，不会还要跟崩坏的意志打上一场吧。

终焉脸色复杂地看着祂，想要看清祂的真面目。

“害怕了？”祂冷漠地开口。

终焉摇了摇头，体内的崩坏能开始涌动，只待终焉一动便能瞬间打出比肩神明的寂灭。

“等等！”赫拉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难道是上个文明，被凯文他们植入崩坏意志的普罗米修斯？”

“什么玩意？”众人一脸懵逼，凯文这么牛的吗？没有打败终焉，却能控制崩坏意志，是不是太离谱了。

“当时他们只想用普罗米修斯做一些小动作，如律者降临的顺序，以及降临在特定的人身上等等，可以提前做好防护。”

“……”

“逆天。”

片刻沉默后，楚令发出一声感叹。

“不可能！”

“崩坏神怎么会被植入其他东西，祂是全能全知，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脱祂的眼睛。”

别说终焉不相信，就连楚令都不信，崩坏的意志是这个世界的架构，要是被入侵了那还消灭个鬼崩坏，凯文直接化身崩坏神得了。

“所以，排除崩坏神不会被入侵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

“崩坏神默认许可的！”

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崩坏神居然主动被植入普罗米修斯的，就连终焉此时都有些懵懵地看着祂。

“看来你们终于明白了，虽然大女儿有点笨，但幸好得到一个聪明的智脑。”

祂眼神中的冷漠褪去，露出一丝温柔，说道：“我从二女儿，也就是天启身上得到的启发，我想我也获得感情会怎样？”

“虽然植入的只是个机械造物，但里面被灌入无数的心血、希望、寄托，种种情感。”

“我从中了解到情感到底是什么，也第一次拥有了感情，那就是无趣。”

“我存在漫长的岁月中，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看到过无数死亡与悲剧，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执行生死轮回。”

“这些都让我感到疲倦，心累，但我却不能脱离其中，或许，我拥有情感就是我最大的灾难。”

“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们像我一样，被困在原地，你应该向往星辰大海。”

祂说着说着，身体上又出现了裂纹，终焉不忍地打断道：“够了！”

“我不要离开，不想离开你身边！”

祂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

“你还记得我救活你情郎时，答应的三个条件吗？”

“第一个，你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个，消灭天启与噬攫。”

“第三个……”

“终焉，你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脸上的温柔化作无尽地冷漠，雪白无瑕的世界如玻璃般破碎，变成无数星光消失。

再次映入眼帘的是，枝繁叶茂的虚数之树，下方便是一望无际的量子之海。

顶部的树枝上，闪烁着一点光芒，待终焉抬头望去，正看到一颗紫色的果实挂在上面。

“那是，你们的孩子。”赫拉说道。

终焉点了点头，脸色复杂地看着，一时间情绪低落。

楚令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能上去看看吗？”

终焉摇头拒绝，说道：“别看了，再看你都舍不得离开了，以后再生一个吧，而且你有那么多老婆，到时候生一堆都行。”

“……”

琪亚娜跟长夜无心嘴脸微微抽搐，一旁的噬攫被气的哇哇大叫，嘴里嚷嚷着死都不生。

“唉，拥有情感的祂，大概也体会到孤独的情绪了吧，你们都走了，剩祂一个孤寡老人，留着一个孩子给祂带着，也算有点安慰了吧。”赫拉感叹道。

“是啊。”

“走吧。”终焉说道。

“去哪？”众人问。

终焉打开空间隧道，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我们的目标是——”

“星辰大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