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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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恶贯满盈元恶伏诛 决策天下进取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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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却说来者正是吕布,布持戟驱前,揪住王允衣襟,厉声问曰:“司徒已将貂蝉许我,为何又送与太师!”允急止曰:“此非说话之处,请往寒舍一叙。”布随允至司徒府,二人径入内室。允曰:“将军何故怪我邪?适才太师过宴,酒间问老夫曰:‘闻司徒有一小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可否出来一见?’老夫不敢违逆,乃命貂蝉出见太师。太师见了,谓老夫曰:‘今日即是良辰,吾即取此女与吾儿成亲。’将军细思,老夫岂敢逆太师之言。”布惭曰:“却是布错怪司徒了,还望司徒莫要怪罪。”允笑曰:“将军不知,自然无罪。”布拜谢而去。

翌日,吕布入相府回禀军务,恰闻侍婢出曰:“太师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布阻问新人是谁,侍婢答曰:“乃貂蝉也。”布大怒,闯入后室,却见貂蝉倚窗梳妆。貂蝉望见吕布,做出忧愁不乐之态,偷以罗香拭泪,似梨花带雨一般。吕布看得心碎,恨不得搂抱入怀。貂蝉以手指董卓,挥泪如雨,布恐董卓醒来,只得恨恨而出。

却说董卓自纳貂蝉,连月不理朝政,整日居于相府。一日汉帝请董卓入朝商议,吕布持戟护卫,见卓入宫,方趁机入相府,闯入内室,却见貂蝉独于后园赏花,斜倚凤仪亭曲栏之傍,果如蟾宫仙子一般。布倚画戟于侧,便欲拥貂蝉入怀,貂蝉泣对吕布曰:“妾入相府,本欲与将军成亲,只因太师起不良之意,将妾玷污,本欲即死,只因未能与将军一见,方偷生至今;今见将军,妾愿已毕,愿死将军之前,以明妾志。”言罢,手攀曲栏,便欲跳入荷花池中。布大惊,慌忙抱住曰:“我今生定取汝为妻,方为英雄。”又以好言劝慰貂蝉。

恰在此时,董卓归府,见吕布与貂蝉凤仪亭内共语,大怒,大喝一声,吕布一惊。貂蝉奋力一推,推开吕布。泣抱董卓,卓见貂蝉泪眼婆娑,心头大怒,提起身旁画戟,便投掷刺布,不中,布回身便走,董卓肥胖,追赶不上,布方走脱。

却说李儒闻言,急入相府,谓董卓曰:“貂蝉不过一女子,吕布乃心腹爱将,何不将貂蝉赐于吕布?恩相岂不闻楚庄王绝缨会之事?”卓乃入后堂,问貂蝉曰:“吾意将汝赐于吕布,如何?”貂蝉泣曰:“妾已侍恩相,岂能再侍下奴?何况吕布轻佻,妾独自赏花,这厮突然闯入欲行不轨之事,幸得恩相赶来,才救得性命;今欲将妾下赐下奴,妾宁死不从。”便要伏剑自刎。卓慌夺剑拥抱曰:“此乃戏言,勿怪也。”貂蝉扑于董卓怀中,掩面而泣,哭得董卓魂消魄散,慌忙安抚,下令曰:“若有再言送貂蝉之事者,斩。”遂将貂蝉接往郿坞居住。

却说吕布至王允府中,将凤仪亭之事一五一十告于王允,允佯惊曰:“不想太师竟行此等之事。”又以数言挑动布怒,布拍案大怒曰:“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乎?吾定要杀此老贼。”允急呼:“将军之才,必非太师能制。”布又曰:“若非父子之情,吾定要杀此老贼。”允笑曰:“太师姓董,将军姓吕;凤仪亭之时,太师可曾念父子之情乎?”布奋起曰:“若非司徒之言,吾险些误事。”乃与王允歃血为盟,谋刺董卓。允自思卓部将李肃素有辩才,又以卓不迁其官,心中怨恨,乃使人以珠宝赂之。

初平三年十月,汉帝得病,不日即愈。允假传禅位之旨,使李肃往郿坞传诏。卓不疑,便令李肃引铁甲卫士护卫左右,又令吕布持戟随行。至受禅台下,却见王允手捧圣旨喝曰:“奉天子诏命诛杀反贼!”李肃应声拔刀砍卓,孰料卓外罩朝服、内衬软甲,刀枪不入,一刀未取其命。卓伤臂坠车,急呼:“吾儿奉先何在?”吕布大呼:“奉诏讨贼!”一戟刺穿董卓咽喉,又复一刀割去其首。王允高呼曰:“奉天子诏命单讨董卓,其余不问!”文武见卓已死,高呼庆贺。

王允又使吕布领兵马往郿坞抄没董卓人口、财物。布至郿坞,遍寻貂蝉不到,乃问左右婢女,方知貂蝉已不知往何处而去,布只道貂蝉因身污于董卓,寻了短见,深悔恨之。布乃领兵诛尽董卓余全家,唯独未见李儒及卓孙女白。

董卓既死,长安百姓无不拍手赞叹,王允亦设宴召众官庆贺。如何庆贺,暂且按下不表,却说袁术自逃至淮南,领兵攻杀扬州刺史陈温;袁绍乃令堂兄袁遗领扬州,亦为术所败,遗走沛县,为乱兵所杀。朝廷使东莱人刘繇字正礼,继任扬州刺史,繇因术霸寿春,只得渡江迁治所于曲阿,与术相争。术念孙坚献玺之功,又欲使其与繇二虎相争,乃另表坚为扬州牧,令其进军扬州。

却说坚在荆南,广积粮草,多募兵马,至初平三年十二月已有近六万之众。又从刘玚“虚张声势”之计,令豫章太守华歆举郡而降,文台兵不血刃夺下豫章,仍以华歆为豫章太守。时众人闻董卓已死,无不举觞称庆,恰有袁术使者来此请文台东进扬州,文台不能决,伺使者去后,遂集众将商议。

刘玚笑曰:“而今刘繇初至,扬州不稳,内有严白虎啸聚吴郡,外有刘表、袁术虎视眈眈,扬州乃天赐将军,将军岂无意乎?将军若尽得江东六郡十一州,以此为基业,西取荆、益,隔长江天堑以观天下之衅;伺天下有变,则起南方之兵尽向中原,则大业可成矣。”文台大喜,避席拜谢曰:“先生之言,点破吾之迷津。吾得先生,如文王得姜尚,高帝逢张良也。”乃以程普为荆州刺史,徐庶为辅,文台又拜玚为军师将军,自提四万人马沿江东进。

至庐江地界,却见三百余人驾着数十快船冲来,为首的却是两员悍将:一人姓周名泰字幼平,乃九江下蔡人也;一人姓蒋名钦字公奕,九江寿春人也。二人原是扬子江中水贼,纠集三百余人以劫掠为生;如今听闻孙坚将至,一来仰慕孙坚英名,其二亦闻孙坚招贤纳士,遂引其部赶来投奔。文台见二人大喜,乃以二人为军前校尉,合兵一处,同发丹阳郡。

却说刘繇闻孙坚兵至,召左右问之。左右皆曰:“孙坚家眷具在曲阿,何不挟之令孙坚退兵。”繇曰:“挟人家眷以制人,非君子之行。”其将张英曰:“江东之要在于牛渚,牛渚之地易守难攻,某愿引一军屯于牛渚,则孙坚纵有百万兵亦不能克。”言未毕,帐下有人高呼曰:“某愿为先锋擒孙坚来见刺史。”刘繇视之,此人虽然年少,却豪气干云,乃东莱人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繇曰:“汝尚年少,为大将难以服众,却留于吾左右听命。”慈悻悻而退。

却说刘玚谓孙坚曰:“牛渚口近丹阳、秣陵,乃兵家必争之地,若刘繇闻我军至,必使人坚守此地,如此则我军非强攻不能克;不若轻装简从,以快船先至,抢先夺下此地。”文台从其言,命孙策为先锋,蒋钦、周泰为副将,引三千人克日先至牛渚滩头。时张英方至滩上,营建营盘,不期孙策突至,英只得引百余骑对阵。策命蒋钦、周泰二人往寨后放火,自引兵对阵。

张英出马大骂:“反贼安敢犯吾汉室宗亲地界!”策骂曰:“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汝主无能,何不拱手相让!”英大怒挥枪来刺孙策,策提枪与其大战。二将相斗不数合,忽见寨中火起,张英急回军,孙策趁势挥兵掩杀。张英弃了牛渚口,望曲阿而逃。策收得降卒数千人,尽得牛渚营中兵器、粮草。文台乃令吴景屯牛渚,守备辎重,自引大军屯驻丹阳。

却说刘繇闻张英失了牛渚,大怒,欲斩张英。部将笮融劝免,方才使张英屯兵句容,薛礼屯兵秣陵以为犄角之势。繇与诸将商议破孙坚之策,只见帐下转出一人曰:“臣有一计可破孙坚!”正是:休道东南少智士,江左亦有用计人。未知这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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