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却说广陵太守赵昱字元达,欲举广陵郡降于孙坚,遣心腹臧超往江东报知文台。帐下转出一人曰:“太守为何不归刘备反投江东!”昱视之,乃笮融也。且说融本刘繇部将,繇既投降文台,融却渡江投广陵太守赵昱而去。昱笑曰:“刘备比之孙坚,如萤光比之皓月,倘若曹操复来夺徐州,刘备安能御之?今我投孙坚亦是为郡中百姓寻得庇佑。”融不悦而去。
却说文台平定江东,一面遣豫章太守华歆往长安朝贡,汉帝遂以文台为扬州牧加安东将军;一面驱逐袁术所命丹阳太守袁胤,与术决裂,术由是深恨之。刘玚奏曰:“主公欲成大业,曲阿非长久之处;吾观秣陵,钟山虎踞,长江龙盘,可谓帝王之所,主公可迁扬州治所往秣陵。”文台心喜,乃迁治所秣陵,又改秣陵为“建业”,取“建帝王之业”之意。
且说庐江太守陆康以袁术为叛逆,术屡次索粮,康皆拒绝。术大怒,遣大将纪灵、张勋统兵十万攻庐江,康自度难以抵御,遣子陆绩渡江求援。文台慨然允诺,以张昭、张纮为参谋,点起兵马救援庐江。
临行之时,文台集文武官员,执刘玚手曰:“吾领兵救庐江,江东之事尽委先生。若有不臣之人,先生可自行决断,不必禀报。”玚慌忙伏地曰:“主公委臣重任,臣必肝脑涂地以报主公知遇之恩。”文台又唤次子孙权,三子孙翊,四子孙匡,幼子孙朗及女孙尚香至前,文台谓玚曰:“犬子不成器,还望先生多多指教。”玚再拜曰:“臣必当竭忠尽智,死而后已。”文台闻得死字,心中稍有不快;又回顾众子嗣,叮咛数语,旋即统兵出征。
却说赵昱臧超渡江至建业,恰逢X文台出征未归,只得拜谒刘玚,俱告归降之事。刘晔曰:“只恐有诈。”玚曰:“刘玄德初定徐州,人心未附;曹孟德虽失兖州,部下能事者极多,吕奉先又岂是其敌手?倘若再度攻伐徐州,刘玄德岂能抵挡?赵元达为求自保投归吾主,有何疑哉?”遂遣潘璋、徐盛领兵五百先往广陵,未及出发,忽有广陵急报,乃是笮融借宴饮之机,刺赵昱于席间,举城投降袁术。超泣告玚曰:“太守待吾不薄,望大人予我兵马,往广陵复仇。”玚好言劝抚,许发兵复仇,又与超约为内应,放归广陵。超至广陵,尽以家资捐入佛寺,笮融才以超为心腹。
时孙权在府中任书佐之职,闻听此报,乃私谓刘晔曰:“笮融新叛,我若急军而进,贼必无备,一战可擒也。”刘晔惊其言,曰:“吾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军师如何定夺。”及刘玚回府,晔将孙权之言告于玚。玚曰:“此计虽秒,未尽善矣。公可遣人往庐江报于主公。”晔不解,问曰:“若得主公允诺一来一往便要半月,岂不是坐失军机?”玚大笑曰:“公智计殊绝尚看不出吾意,笮融又如何能看破?”晔复问其计,那军师笑而不语。
且说笮融既叛,累遣探马往长江巡视,探得江东并无兵马调动,又探得袁术遣大将桥蕤领兵三万已至淮河洛涧,不日便可至广陵。笮融恃有强援,又得刘玚遣人报知孙坚之信,自思曰:刘玚虽智,调兵之事奏于孙坚,一来一往少则半月;到时袁术兵马已至,吾凭城固守,玚有何惧哉?心下顿时安稳,便大肆搜刮广陵城中钱粮,又驱郡中十万人,修建佛寺。
却说刘玚暗使人募得渔船百艘,又择精兵千人伏于江岸,待得第三日夜,江上突起大雾,长江大雾漫天,不能望见对面。玚趁机催促登船,径望江北而行。是夜,恰有西南风起,轻舟借风力,渡江如飞。约至三更,船笼岸边,舟中精兵杀出,砍倒笮融巡江官兵,不曾走脱一个。于是长驱而进,径取广陵,一路所行,无人知晓。
一日夜,玚奔袭二百余里,至次日傍晚,已驱兵至广陵城下。城头有兵卒报慌忙报于笮融曰:“城外烟尘四起,不知何处兵马到来。”笮融大惊,登城视之,见一彪军打着刘字旗号已至城下,背后旌旗密密匝匝,似有数万大军。融惊骇,顾问左右曰:“刘玚兵马莫非从天而降?怎来得如此神速?”
黄旗开处,阵势两分,刘玚纵马而出,扬鞭指笮融骂曰:“背主贰臣,今吾统大军到此,还不束手就擒!早早受降,免汝一死;若吾打破城池,汝悔时晚矣!”融急命左右弓箭射下,忽见一人怒气冲冲提刀而来,大喝:“弑主反贼速速受死!”融急视之,乃臧超也。融知超必来杀己,抽身欲走,被左右军士阻拦不得走,融跪地急告曰:“若公绕我性命,我来世愿结草衔环以报公恩。”超不答话,一刀枭下笮融首级,开城迎玚入城。玚入城中,出榜安抚百姓,下令拆除郡中佛寺,遣散僧侣;又传檄诸县,一郡尽数归降。桥蕤闻刘玚已取了广陵,只得引兵而还。
却说刘玚举临淮临阴人步骘为广陵太守,班师回至建业,孙权问曰:“先生领江东军政大权,为何要遣人禀报于父亲?”玚笑曰:“笮融,猾虏也,其于江岸广布探哨便是防吾急袭;吾将计就计,使人报于主公,令彼谓我需过一旬方会出兵,我却待彼不设防之时出击,此所谓击其懈怠也。”权心服口服,玚又问曰:“仲谋年方几何?”权答曰:“十三岁。”玚叹曰:“真聪明之主也。”
且说又过十余日,忽有捷报传来,乃是X文台大破袁军、阵斩张勋,却是X文台如何以少胜多,且听小子缓缓道来。
却说纪灵闻X文台兵发庐江,乃与张勋商议:“X文台勇烈过人,万不可令其与陆康合兵一处;我拨汝四万兵马往江岸截杀,某亲统六万兵马攻克庐江。”张勋遂择军中强弓劲弩万张伏于江岸,待孙坚船将至,岸上万箭齐发,船上军士死伤无数。
文台坐船中正苦闷间,张昭献策曰:“主公可以楼船诱之,再令军士伏于女墙之后,待敌箭尽,再攻上岸。”文台乃命诸军勿动,单遣楼船诱之,一日数十次佯傍岸边,张勋望见楼船便命部众射之,如此三日,箭矢已尽。文台拔船上箭矢,约得二十余万。恰逢顺风,文台命船上军士一齐放箭。
张勋抵挡不住,阵势大乱,勋还欲反击,忽见一小舟,船行如飞。一将领着十几名军士皆赤袒上身,跳上沙岸,挥刀便砍,转眼便已砍翻数十人。张勋急命左右放箭,箭矢全往那将身上攒去。那勇将身中数箭,血流如注,拔箭暴起,大喝一声便提刀奔张勋而来。勋心惊失色,抽身败逃。文台在船上望见凌操轻兵独进,杀散敌阵,急命麾下一齐掩杀上岸,张勋大败而走,X文台斩首七千余级,挥师奔庐江而来。
却说张勋收拢残部,竟于文台必经之路,当道下寨,阻住文台兵锋,任凭X文台如何搦战,皆是坚守不出。文台无计,乃集诸将商议。孙策曰:“父亲何不遣人往建业问军师?”鲁肃曰:“陆康不过数千郡兵,若遣使者,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到时庐江危矣。”凌操曰:“主公,臣愿领先锋杀入敌营。”文台曰:“一将之要,在谋不在勇,行军作战岂可徒凭勇略?”文台顾张昭、张纮,二人亦无计可施。
是夜,忽有人报孙贲押粮草至军,文台心生一计,密唤凌操告曰:“某欲使汝往张勋处诈降,诱张勋袭我粮仓,未知汝意如何?”操跪地曰:“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文台抚操背曰:“此计若成,吾擢汝为鹰扬将军。”操欣然而去。
操连夜至张勋营前,正撞见张勋哨马,操大叫曰:“我乃孙坚降将,速报主帅。”探马报于张勋,勋命凌操来见。操伏于地曰:“某为孙坚军中校尉,只因前番于将军交战,某拼死才使孙坚得胜。孰知孙坚赏罚不明,某特来投奔将军。”勋叱曰:“吾闻X文台有功必赏,此必是X文台诈降之计,汝如何能瞒得过我?”随即喝令左右推出斩之。操急呼:“明公何以私怨而斩壮士,某有一计可使孙坚片甲不回!”勋命缚回,操曰:“孙坚粮草尽屯当利口,明公可往烧之,不出三日,孙坚必乱。”勋曰:“倘若是诈,如何?”操曰:“请斩我头。”勋大喜,命左右赐酒,延操为上座。
次日入夜,张勋命李丰守营,点起兵马便望当利口而行。正是:暗伏强弓射猛虎,预备香饵钓鲸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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