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天路说！

“哪里来的！”

“自己的！”

“嗯？”这句话明显让对面的人为之一楞！随后又释然了，显然已经见怪不怪！

“有照片吗？”他接着问。

“有……”姜天路说，翻遍了手机的相册才找出一张模糊的照片，放大给屋子里的人观看。

“5000！”坐在沙发上的人报出了价格。

“5000？太少了吧！我养了他这么多年……光是奶粉钱也不止5000啊！”姜天路在讨价。

“送他走！”沙发上的人似乎不太想多废话，连话都懒得回。

有两个人上前，再次给姜天路戴上眼罩！准备送他出去。

“慢着！我卖……”姜天路努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沙发山的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活不下去了？”

“能活……但只能自己活！”

“明天晚上，老地方，你抱他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姜天路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就走吧，干瞪眼，送他出去！”

那个领路人提脚上前，摸出眼罩:“自己戴上。”

姜天路拿着眼罩，扭扭捏捏，迟迟没动。

“还有事？”沙发上的人问。

“能不能先付个定金啊……”

男人眉头轻扬，“给他！”

他身边的人扔下一塔钱在地上，姜天路没有任何不适的捡了起来！“谢谢。”

“想好了吗？这定金拿了……可就没法回头了。”

“呵呵，这还用想吗……”姜天路没有任何犹豫，说得毅然决然。

“带他走！”男人依旧沉静。

……

走出了破败的角落，姜天路拍着刚到手的定金，嘴角有意无意的挂起笑意！他拿着钱找了一个地方消遣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夜色来临，他才醒来。

姜天路哼着小曲，顺着夜色回到了家！打开客房的门，看着正在熟睡中的妻儿。

他抱起了孩子，悄悄的走了出去，期间孩子醒来，但看见是自己的“爸爸！”并没有吵闹，这是一种信任，对熟悉之人的信任。

一切在无声无息之间发生！他穿过隐约密闭的小巷，又来到破落的阁楼中，这里是！光照永远触及不到的地方，罪恶滋生的地界，随时会有老鼠从脚下穿过。

依旧是那一间房子里面。

“就是他吗？”男人问。

“是！”

“想好了吗？”

“是！”

“他是你亲生的吗？”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姜天路一时语塞。但还是说:“是！”

“给他！”男人头一摆。

剩余的尾款全部被扔在地上，孩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加点……”

这一次，男人没有刁难，手下又扔出一塔钱，他捡了起来，控制不住喜悦的微笑，孩子这种东西卖就卖了，趁着现在还年轻，回去再生一个！以后没钱了还可以这么干……

他拿着钱走了，没有任何的痛苦也没有任何的过意不去，终于在他离去的时候，孩子放声大哭了起来，他的眼中没有未来，只有恐惧。他的命运似乎也和舒颜一样，走向沉沦。

……

舒颜被噩梦惊醒，擦去额角的流出的冷汗，往孩子熟睡的地方看去，空无一物，巨大的恐惧在心底深沉炸开，身体僵直！她翻滚着下床，满世界的想要寻找孩子，但什么都没有，她看着漆黑一片的狭小房间，目光呆滞，双眼中仿佛看不到太阳初升与黎明的逝去。

她像是失了魂一样游荡在大街上，无助的嘶吼与呼喊，但回应她的只有汽车的鸣笛与街道上吵闹的小贩！无人注意到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有几个小孩想要走到她的身边，但都被他们的妈妈拉开了，因为舒颜现在的样子是……疯女人。

……

林楚寒提着蜡烛与纸！往悬挂长长幡布的柱子下走去，因为人手不够，所以他临时客串了一把香灯师，柱子下的灯与香不能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

他正在点蜡烛烧香的时候，一辆机车带起尘土飞扬从山下而来，速度很快，几乎眨眼睛就已经到达他的前方，而且好像还没有减速的意思，眼看就要与他撞上！

“啥玩意，停车，停车！”林楚寒一惊，急急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太急，被身后的一块石头绊倒了，机车急刹，前胎正好直直切入他的两 腿之间！与他身上敏感物体相距不过10公分。

“卧槽！”林楚寒两只手支撑地面往后退了半步之后才站起来，心有余悸！“准备上前理论几句！”

“帅哥，你好”开车的脱下头盔，将头发往后甩去！

林楚寒定睛一看，忽然愣住，像见了鬼一样，缩着脑袋就准备开溜，这是债主上门了啊！

“往那走？”夏后月磨着银牙抓起他的后领。纤细的手臂骤然发力，将他倒退着提了过来！

眼看无法逃脱，林楚寒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久不见啊！”

“也没多久，就是几天没见而已！”夏侯月板着脸，观摩林楚寒的装扮，他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送葬物品:“你这是……转行了？”

“是啊，生活不易，山里卖艺！”林楚寒脱口而出，才想到自己是来点灯的，这一耽搁差点忘了正事。幡下的灯不能熄灭，这是传下来的习俗。

“你先等一等，我办完正事在说！”林楚寒庄严肃静，举起三炷香拜了一拜之后插在被切成两半的萝卜上面，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侯月一看这场面，也没有再说话了。

长幡一共有三，每一幡下都得点灯，等林楚寒做完之后，他们才骑着车朝营地而去。

钟大爷已经被装在了棺材中，现打的遮身板，上面红色的朱漆还未干。

林楚寒客串香灯师，简文杰自然也没有闲着，他客串了一手厨子，正在低头忙活，和山里的那些厨师们打成一片。

“真卖艺呢？”夏侯月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竖起大拇指:“不曾想过你们还有这门手艺！”

阿南盘腿坐在地上，他的眼中依旧不悲不喜，林楚寒瞥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但是脸上依旧看不出疲倦，熬夜特有的黑眼圈也没有！

既然葬礼是在山上举行，林场老板也没有当做看不见，自费出钱请来了戏班子，搭了一个大大的舞台，在上面卖力的又跳又唱，人死之后看过日子，七天之后下葬，今天是最后一天。

地方也已经选好了，就在打更房背后五百米处！

夜晚，戏班子唱的很卖力，毕竟是收了钱的！各个在扯着脖子怒吼，人们自主的搬起凳子来看，唱到高潮时段，开始吆喝鼓掌！

期间林楚寒又去点了几次香火！简文杰背靠在躺椅上，夏侯月同样如此，她的侧边摆放了许多已经空掉的易拉罐，脸上红润润的，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感染，她忽然站起来，鼓起双手大叫:“好！”

晚上！林楚寒躺在床上。

“你睡了吗？”他小声的问，外面依旧响声震天。

“没有！”简文杰说！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睡不着吗？”林楚寒又问。

“睡得着，在想事情，想完就睡……”

“哦，”

林楚寒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既然没睡，那我们不如玩玩游戏，边玩边想！”

“我不太会玩手游，我们可以唱歌！”简文杰提议。

“这！会不会太吵。”林楚寒指了指对面那张床！

“会！”

“那还是算了吧”林楚寒将被子举过头顶！

“你在想什么！”林楚寒又问，他瞪着简文杰，发现他双眼飘忽，在有意无意的往侧边床位看去。“难道是……我擦！”

楚寒同学恶趣味又滋生了，感觉自己成了灯泡，在这里打扰到了人家……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过被子，盖在头顶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沉沉睡去。

简文杰侧过身，盯着不远处的夏侯月，她的头发盘了起来，睫毛一动一动的，历历可数，简文杰一激灵，心中为之一动。

舒颜双眼空洞，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大街上，手上提着奶瓶，漫无目的，不知要去往何处。一只脚光着，鞋子不知道丢在了哪！街道上已经无人，偶尔有访客经过也被她的样子吓得逃窜。

抬头看去，前方，站着一个人，脸上带着红色的面具，头上是牛仔帽。

他双手插兜，似乎在等待着谁。

舒颜没有理会，仍然是双眼无神的朝前走，即将要与面具男子插肩而过。

“你有愿望，你有愤怒！”牛仔先生说。

舒颜听着这话停了下来，机械般转身。

“想要找回失去的东西！”牛仔沉吟了一下“没准我可以帮你，但需要等价交换！”

舒颜默默的点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跟我走，我将为你实现一切！”

他伸出手，自然的握住舒颜的手，两人往前！

“你的丈夫是否能够得到你的原谅？”他边走边问。

舒颜没有回答，只是面部悲愤的神情在述说着一切。

“我明白了，”牛仔先生说，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花牌，花牌飞在空中，一只闪着金光的竖瞳凭空出现，他闭着眼睛！“等价交换，你的生命从此只属于我，同意还是拒绝”

“我同意，”舒颜说。

契约生效，审判下达，他的命运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