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宿舍楼锁门，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叶小木干脆也就在宾馆住下了，本来白洪兵要给他也开一间，叶小木不想浪费，让他开了个标间，跟刘老头一起住。

白洪兵送他们到宾馆，约定明天一早过来接他们，便回医院去了。刘老头发现这宾馆还有桑拿浴，于是拉着叶小木去泡了个澡，老爷子见有扬州师傅按摩，非要尝试，叶小木真怕他死在搓澡台上，结果老爷子享受的很。

回房间躺下之后，叶小木本来都睡着了，结果刘老头抽旱烟，弄得一屋子都是烟，给他呛醒了。

“小叶子，你想不想当法师？”刘老头听到他咳嗽，知道他醒了，问道。

“法师？”叶小木一下子睡意消失了许多，随即笑了笑，道：“就我这样的，行吗？”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

刘老头坐在床头，用力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看他，表情有点严肃。

“你魂力强大，异于常人，年轻轻轻的，处事不惊，见鬼也不是很怕，简直天生修道之才，只要你肯下工夫，好生修炼，将来就算领天师牌位，也不是不可能，小子你考虑一下？”

“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叶小木想了一下，“我一个高中生，马上就要高考，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目标也是考上个好大学，将来能找个好工作……你说的这些，捉鬼降妖什么的，感觉跟我不是一个世界啊。”

“你感觉不是一个世界，但人是不断在改变的，几天前你还不相信世上有鬼，现在呢，你明天就要参加捉鬼行动了，这不就是变化吗？”

叶小木一下子愣住，回想这几天自己的经历，的确，世界观的颠覆是翻天覆地的。

“再说，谁规定学法术的不能读书了，我这一批法师很多没文化，那跟修掉无关，是那个时代的原因，远的不说，就说你那个本家——道神叶少阳，他可不就是个大学生。”

叶小木傻笑两声，道：“那等我先考上大学再说，下个月就高考了，这阶段可不敢耽误。”

“好，暑假我教你几手，看你有没有兴趣。”刘老头奸笑着，似乎比他还要期待。

一老一少聊了一会，刘老头就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叶小木被吵得捂住了耳朵，后半夜才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又或者只是跟在她身后一个不能动的视角，跟随她的行动而行动。

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如同一块镶嵌在山间的镜子，平静的湖面上野鸭和水鸟在嬉戏，小女孩呆呆地站在湖边一棵巨大的梧桐树的树荫下，望着树荫发呆。

阳光很热，照在皮肤上很疼，她只能躲在树荫下，感觉要好一些。

她着湖水发呆，头脑中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叶小木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孤独和茫然。

到了晚上，太阳落山，黑夜降临，她感觉舒服很多，从树荫下走出来，来到湖边。

平静的湖面上开始出现波浪，野鸭和水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水也变得腥臭起来，一浪接着一浪地拍打着岸边。

每一朵浪花腾起的时候，都有一张张的脸，隐藏在浪花中间，带着各种表情，互相扭曲在一起。

湖边好像热闹了起来，一道道人影，出现在山谷中，有些在哭，有些在笑，有些在唱歌，更多的则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小女孩打量过去，这些人中，男的几乎全都穿着工作服，女的还有孩子，穿什么的都有，但都很朴素。

对这些人，小女孩既感到好奇，又有点害怕。

突然，一个小孩发现了她，伸出一只手指着他，一边发出尖叫。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朝她看了过来，接着，他们全都迈步朝她走过来。

小女孩有点害怕，一点点往后退，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湖水中了，浪头从自己身体里穿过，仿佛什么也没有碰到，她自己也感受不到浪花的存在。

在这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是透明的。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些人也都走了过来，跟她一样，直接从水上走过来，将她团团围住，打量着她。

她很害怕，她蹲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31 】

双手……自己不是只有一只手吗，哪里来的两只手？

“你害怕吗？”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听上去很温和。

小女孩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水上，一脸温和的笑容。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男子对她伸出一只手。

他的笑很温和，是值得信任的人吧。

小女孩犹豫着，没有去拉他的手，但是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去。

“他们，是来迎接你的。”男子把脑袋放在她脑袋上，摸着她的头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这个……大家庭？

小女孩迷惑地望着他。

“看来你还没开天听。”男子抬起右手，大拇指在她额头上双眉中间按了一下，仿佛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

一瞬间，许多记忆填充进了脑海，她想起了自己短暂的人生，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已经死了。

小女孩蹲在地上哭了。

年轻男子用一只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过了许久，她停止了哭泣，站起来时，两只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她没有理会任何人，也不再害怕他们，从他们中间穿过，凭着记忆来到湖边那棵梧桐树下，望着那树下隆起的一堆半米高的土丘，用双手去挖，手却直接从沙丘里穿过去了，什么也没抓住。

“你魂力太弱，抓不起任何东西。”

年轻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伸手捡起了一根树枝，将土丘挑开了。

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中间裹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小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得红裙子来自这里。

（祝大家跨年快乐，也给自己放个假，最近更新会少一点，休息下，调整下，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