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少扯没用的，飞达厂里面，有没有你的亲戚朋友什么的，给我推荐几个。

冯云山想了想说，得力的没有，有两个干活的。一个是食堂里的厨师冯云贵，是我堂弟。一个是一厂的车间主任米甜冰，是我小姨子。

我感兴趣地问道，那个小姨子的屁股有没有你半边？

冯云山怒道，滚你的蛋，真是歪嘴的和尚念不出好经。

我认真地将郑兵顺和冯云山交待的名字，记在了一张纸上，我打算回去整理一个飞达制衣厂的关系表。

第一步，就先从结网开始。

正当我和冯云山吹牛打屁时，何秀儿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看到你的通告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有冯云山在场，我只好吱吱唔唔地说，一切好办？

佬佬的，这冯云山耳朵精得跟鬼似的，一听就听出了是女孩子的声音。他大喇喇地说，你就交待后事吧，我先走了。

我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哎哟一声，走了。

何秀儿警觉地说，你身边有人？

我说，是冯云山，刚走，没事，你说。

何秀儿说，我在厕所里，你是不是在资料室里？

我听了都晕死了，回了她一个“是”字。

一会儿，何秀儿哭丧着一张脸跑了进来说，你真的就不管我啦？

我笑道，我怎么就会不管你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了？我先过去，等找到机会了我就把你调过去。前提条件是你得把职称给我考过了。

何秀儿不高兴地说，你把我调过去了也照样考过，你这是搪塞我，嫌我是你的累赘。

我耐心地说道，你不懂，我刚去，里面的情况非常的复杂，一不小心我自身还难保呢。

何秀儿看了我一眼，不象是在说假话。就说，那我信你一回，晚上我请你请饭，就当为你送行。

我说，晚上公司宴请我，要不中饭我请你。

何秀儿见我很在乎她，高兴地说，那也行。我去你车边等你，我们去吃西餐。

我笑道，狗长犄角闹羊式，西餐就西餐吧。

当我和何秀儿坐在优雅的西餐厅时，胡国民着急上火地打来了电话。

胡国民说，小牛，噢，不，牛总，在哪呢？

我说，在外面和同事吃饭，国民哥有事吗？

胡国民说，看到你要调走了，你走了对我会不会有影响啊，要不我跟你去制衣厂算了。

我严肃地说，千万别瞎想，我和郑总的关系非常铁，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你就在印染厂好好干。只要你的成绩好，当个主管还是我一句话的事。

胡国民说，业务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又增长了不少，问题是这活谁都能干得了。我怕你一走，他们就不要我了。你现在说了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要不晚上我叫你嫂子炒两个菜，我们喝一盅？

我说，晚上公司请我，我们随时都可以吃，我又不搬走。安心工作吧。

看我挂了电话，何秀儿嘟着嘴说，看来公司里挺多人靠你吃饭的，我只不过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而已。

我笑道，你跟他们好象不一样，因为我走，只请了你一个人吃饭，而没有请他们。

何秀儿笑了，笑得象阳光一样灿烂。

吃过饭，我回到了公司，去了车间里收拾我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跟工人兄弟们道个别。

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是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如果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那就太没人味了。

一路上，我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写字楼的人肯定都知道我要走了，而车间工人看不到电邮，有的已经听说了，有的根本不知道。

当我走进车间办公室的时候，舒美娟眼盯盯地看着我。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我脸上没有樱桃印吧？

舒美娟笑道，你这么精明的人，偷吃还会不知道抹嘴，说吧，你当初到车间里来是不是有目的的？

我笑道，我的目的是来打你的主意的，没想到你只往上看，不往下看。

舒美娟笑骂道，你就骗鬼吧你，不过看到你成长起来，姐是真的高兴。还别说，你和杨丽梅还真的有缘，她的单子发到了飞达制衣，你就跑到那里去当副总了。

两个副总，副副得正，说不定又碰出火花来了。

我恼死了她这张八卦嘴，赶紧转移话题说，在车间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还有就是小兵这小伙子不错，有干劲，你得让他好好干。

老郑和冯云山那里我都讲好了，老谢那里到时你自己去和他打声招呼就行。

舒美娟马上察觉到了我知道她的事，红着一张脸说，一个工人我才懒得花心思呢。

我知道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只是笑笑不语。拿了我的东西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也不得安生，一会儿是龙志田打来电话，问我走了对他有没影响。我让他跟紧冯云山就是了，没事不要去招惹李水莲。

龙志田嘴上是答应着，可是李水莲的魅力太大，他就是忍不住。

只好岔开话题说，老大，我在那里有几个小弟，以前是跟我混的。要是你不嫌弃，什么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一听，这倒是个好事，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用好这些烂崽，胜过读书人的忠心。

我说，你等我消息，到时我见见他们。

接着是迟建武打来了电话，表达了他的不舍之情。说等我有空了一定要再聚聚。

陈铁石更是直接了当地说，老大，我不当这个主管了，跟你去飞达厂混。

我生气地说，好好干你的工作，都是当主管的人了，还混什么混，我希望你在厂里将来能当上厂长。

陈铁石感激地说，老大，我会努力的。

他们几个最后打过电话来的是李水莲，李水莲在电话里竟然哭了。说我走了以后就没有人管她了。

我好生安慰道，谢总为人很好的，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李水莲突然又冒出一句，昨晚龙志田又把我叫到了消控室，我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