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的一个小小的院落里,一桃『色』衣衫少女与一灰袍男子执剑对峙,
院中桃花开得正盛,一阵风吹来花瓣纷纷落下,被吹落的桃花落了些在少女额前的发丝上,显得格外娇俏动人,她抬眼想偷偷看一眼那抹嫣红。
见她走神,男子眼神暗了暗。
“殷小楼,还手。”男子语气中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威严。
“好……”殷小楼声音很没底气,看着对面玉岐山寒星般的目光,握着剑的手心冒着冷汗。
殷小楼话音刚落,玉岐山剑已出鞘,没有用任何花俏的剑术,手中的剑直直朝着殷小楼过去。
她只觉得,只在瞬息之间,玉岐山的剑到了自己面前,殷小楼连忙拿剑去挡。
“铿——”
未到半息,虎口一麻,手中的剑滑落到地上,扬起了点点尘土。
殷小楼眼睁睁看着玉岐山的剑停在眼前一寸不到的位置,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办,似乎自己表现得比上次还糟糕了一些。
怯怯的偷瞄了玉岐山一眼,不敢作声。
玉岐山收回了自己的剑,眼神复杂,半晌面无表情的一句:“捡起来,再来。”
殷小楼慢慢弯下腰去捡起自己的剑,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紧张。
刚把剑握到手中,玉岐山便开始出招,他刻意放缓了速度,这次的剑没有上次那么快,但对殷小楼来说,依旧是转眼间便到了跟前,殷小楼急退了一步,挥剑去挡,被这一剑『逼』退了两步。
突然压力骤减,玉岐山将剑收了回去反手出了一招,殷小楼的剑随即又被打落在地。
“大师父,我……”
“再来。”玉岐山语气平淡,但是殷小楼能听得出他有多生气。
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继续捡起了剑,心里不住的叹气,她向来都有点怕严肃的玉岐山,无论平时练习的有多好,一到玉岐山面前就会错漏百出。
即使殷小楼做好了准备,但是结果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奇迹,殷小楼呆滞地看着地上的剑,都不敢去看岐山面无表情的脸。
“这么多年的剑你就练成这样?”玉岐山的语气虽然很平淡,就像在说吃饭了没,但是殷小楼还是听出了话中饱含的怒气,伸出去捡剑的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你先出招。”
听到这句话,殷小楼迅速捡起了剑,不作思考便朝着玉岐山攻了过去,虽然对手是殷小楼这个自己口中不成器的徒弟,但是玉岐山在与其的对招上还是极为认真,他只是轻轻地拨动这自己手中的剑,此时剑却又不像剑,就像他自己本身一般。
明明是眨眼间的动作,但是玉岐山的每一招她都看的十分真切,每一招的落点,角度都看的明明白白。
很奇妙的感觉。
殷小楼招数一一被化解了去,但是殷小楼此时像一只刚学会捕猎的狼崽,剑锋凌厉,手中动作也是越来越快。
玉岐山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几招过后,转手一招又将殷小楼的剑打落。
“剑已离手。”玉岐山说着将剑收了回去,一招入鞘,冷漠的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殷小楼:“这么多年我教你的东西就学成了这样。”
殷小楼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擦了擦剑身上的泥土,收好了抱在怀里。
“大师父,我已经有很努力的练剑了……”殷小楼语气很诚恳。
玉岐山皮笑肉不笑:“你还敢说努力二字,天天出去惹祸的不是你殷小楼吗。”
“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玉岐山冷着脸,左右环顾了一下将旁边的藤条拿了起来。
殷小楼看着玉岐山手中的藤条心中一凛,闭紧了双眼,自觉地伸出了一只手,肩膀缩了缩把剑抓得紧紧的。
藤条刚要落到殷小楼白皙的手掌上,“嘎吱”一声院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迈着碎步跑了进来,眉眼间尽是风情,半点不输二八少女。
穆三娘来不及关院门,喘了口气便急忙对玉岐山说:“老大,你快去看看那死胖子,妈的,输了钱不让别人走,快打起来了。”
玉岐山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看着气喘吁吁的穆三娘,又回头看着瑟缩着的殷小楼,此时一阵风轻轻吹过,吹落一片桃瓣到了殷小楼头上,玉岐山眼神软了下来,把藤条放回了原处。
殷小楼眼睛虚了一条缝,见玉岐山把藤条放下了,心中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把剑放回我房间。”玉岐山将剑扔给了殷小楼,殷小楼一脸知错悔改地接了过来。
玉岐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穆三娘,快步迈出了院子。
穆三娘在门口看着玉岐山慢慢走远了,看着殷小楼的小表情,用手指敲了敲殷小楼笑了笑:“别装了,都走远了。”
殷小楼听到玉岐山走远了,把剑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欢快的搂着穆三娘的手撒娇:“我就知道二师父对我最好了,舍不得我挨打的。”
穆三娘喝了口茶,眼睛眯了眯,眼中尽是媚态,笑道:“可别捧我,我不吃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师父哪次下过重手。”
殷小楼殷切地结果穆三娘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娇憨地笑了笑,她也是知道大师父虽然素来严厉,但是也是相当疼自己的。
抱起玉岐山的剑准备给玉岐山放回去。
刚没迈几步就被穆三娘叫住了:“等下。”
回过头,穆三娘手上突然多了个小包裹,在空中扬了扬,“喏,你三师父给你带的。”
殷小楼接了过来,隔着包裹闻了闻,欣喜道:“米元斋的桃花酥!”
刚出院门的玉岐山,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矮矮小小的人影藏在一个石头后面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见玉岐山出来抽身便想走。
玉岐山心中一动跟了上去,他刚动,那道人影似乎发现了玉岐山目标是自己越走越快,玉岐山也跟得越来越紧。
那人回头一看玉岐山快跟了上来,暗道麻烦大了,索『性』直接轻功逃了,玉岐山见这人轻功了得瞬息之间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也没有追上去,反而换了个方向走去。
那人影跑了好长一段路,四处张望确定了玉岐山没有跟上来才敢停下,扶着一颗老树休息气喘吁吁:“这人眼睛怎么这么尖,幸好没被他抓到,可勒死我了。”
说罢,将外面的衣物一把扯开,原本矮矮小小的一个人突然像是充了气一样整个人突然胖了一大圈。
“可快把人热死了,这个老家伙,呼——”那胖子也不讲究,直接靠着树坐了下来,将衣服撩了起来,用刚才脱下来的衣物擦了擦身上的汗,肚子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上下抖动着。
还没等胖子喘息几下,一阵破风声传来,胖子背后的老树应声倒下,胖子来不及反应摔倒在地,胖子一惊连忙爬起来准备好接招,“哪个不长眼的敢偷袭老子!给老子出来!”
空气安静了下来,胖子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然而四周依然安静如初,除了风过的声音似乎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了,胖子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往外冒,顺着鬓边滑了下去,这世上能悄无声息偷袭到他的人还真没几个,若是真的被那些人找来了怕是……
身后传来了几声脚步声,胖子慢慢转过身想出其不意偷袭一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刚侧了点身子,一眼看到抱着手立在背后的竹林前的玉岐山也是一惊,但顺势也放下了心整个人又靠在了断树边上,徒手擦了擦冷汗。
玉岐山看着地上的胖子冷冷问道:“你此刻不是该在赌坊吗?”
殷九章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想了想也知道方才根本也没甩掉玉岐山,玉岐山只是饶了个道来这里堵他来了,“哦哦哦!我刚从赌场出来!”
“三娘说你和别人打起来。”
“没打没打!”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他只觉得玉岐山说话凉飕飕的,背后的汗都冷了下来“然后我就回来了想在这里歇息一下。”
玉岐山不再看殷九章,“我记得这条路不是去赌坊的。”
“还不是三娘,舍不得小楼继续被你教训了,我说你也是这好好的日子安安稳稳的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干嘛老那么严厉。”他也不做挣扎了。
玉岐山叹了口气,也不去看殷九章了,眼神里划过一丝黯然,看了看远处的镇子,“我总感觉要变天了。”
殷九章一惊,“你是说……”
“倒春寒了,明天你带小楼去镇上置办几套衣裳。”
“你大老远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殷九章目瞪口呆总感觉自己被欺负了。
玉岐山不再理会殷九章,也没回去反而转身进了竹林,殷九章感觉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了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见前面的玉岐山蹲了下来,殷九章连忙凑了上去,但是没有殷九章想象中的秘密,玉岐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刀,小心翼翼的开始砍起了春笋。
“滚开,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现在应该在赌坊。”
殷九章见玉岐山丝毫没有想继续和自己沟通的想法,灰溜溜的离开了。
风吹的竹林飒飒作响,地上枯黄的竹叶下冒出了几个尖尖的嫩芽,玉岐山无心欣赏这些属于春日的生机,将小刀『插』入泥土中,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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