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

视野至极最后一片轻松的翠色终是被掩埋，约摸着时辰已经不早，看着窗外一片阴霾，轩赫擦拭着一张被擦过不下六七遍的木桌。

陆白媛有些神不思属，放下柜上瓷瓶眼中担忧溢于言表。

终是打破沉寂，陆白媛焦急开口：“我去找凡尘，这么大的雪太危险了！”

轩赫停下手中动作，“这大雪封山丝毫不见减缓之势，就算进山找到凡尘，想要出来绝非易事，我去找阿婆商量，早些时候见有几人往山中行去，应是去准备祭品，看看有何稳妥法子。”

“可你这眼睛…”未等陆白媛说罢，轩赫便打断道：“无碍虽是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况且这里还要有人照料。”

几番争执还是拗不过轩赫，陆白媛叹出一口气，望着掀起厚实门帘大步走出的身影，呢喃一句“但愿平安……”

拐过街角，见陆白媛并未走出，便压下斗篷一角，从安陆街走出，向着城西方向奔去。

『西山以北』

山中陆险，轩赫便在灰茫茫的枯槁间远跳，身形放缓，望着眼前的三条岔道。

宝定山，云峰山，落龙河……眉头微皱，少年在赌，赌顾凡尘会走哪一条，宝定山多林通郁南，土莲，青叶根珠居多，兽野长居。

云峰山险，林稀通淮江，云参，三期草本盛，冬植类繁，秋去候鸟迁，冬来鼠虫眠。

落龙河宽，河后十三川险崖多，传闻曾有真龙落河，川现异宝，松柏长青，兽少地岖，当归，八苦，冬柯，寒植多。

思索片刻，寻思着以顾凡尘的尿性，应该会去那最不靠谱的十三川，跳下枝干向着落龙河的方向摸索而去…

『落龙河』

任风雪再大一步踏出，稳若泰斗，须发皆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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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抖了抖肩上的落雪，将长弓负在身后，看到那不怒自威的面庞，若是顾凡尘在这里定会认出，正是那祭祀大人，张家家主，张佛云。

瞧了一眼远处的灰白，便转过身缓步向着落龙河走去，灰茫中一团黑点渐渐放大，但临近河岸百米之外，却忽然消失，仿若从未出现。

大步而行的老者顿了顿，眼神在身后随意扫过“气收敛的不错，但你忘了这是逆风，而且极寒。”

话语轻飘飘的出口，仅是瞬间便被风雪吞得一丝不剩，片刻后轩赫的身影还是在一片白素中站起，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知晓这位前辈境界恐怖，可还是低估了他的洞察能力，走到老者数步外站定，行了个晚辈之礼。

“我见过你，陈婆家的小子。”头也不回，张佛云四下张望这落龙河，仅留一个背影给轩赫。

“晚辈无礼，望老前辈莫要怪罪。”憋了半天蹦出几个字来，要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可是连阿婆见了，都要称上一声前辈的存在，虽然语气不卑不亢，但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张佛云蹲下身子攥起一堆积雪，呢喃道：“凶吉无相，乾坤无常，雪遮天目…造化未央。”忽然转过身形面上无恙，但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却悄然流露，轩赫眼眸眯起，身形急闪向着身后急退。

一时间两人相距数百米，契机牵引之下轩赫就要抽出藏在斗篷里的长弓，但心头却猛地一跳，那是对危险与生俱来的预感，脚尖登出侧身将长弓甩向侧面，躬身与一柄长剑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长弓被打入雪中。

快，太过迅疾，甚至连双眼都无法捕捉，轩赫心下大惊，知晓不妙，让人心惊肉跳的杀机毕露无疑，轩赫几番闪躲均是无济于事，浑身气势鼓荡，灵源流转再无保留，聚气十重的修为将周身残雪震散。

淡淡金芒萦绕，不在退避因为少年知晓，以老者的迅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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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逃无可逃，第二回在外人面前用出晶金之力，与轩赫灵根亲和的正是金灵之力，也被称为本命之灵。

老者一拳卯足力气，当要挥出的瞬间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但并未留情，结结实实地砸在轩赫横挡在身前的双臂上，一声闷响震荡，少年整个人擦在雪中，几次翻滚倒滑出老远。

艰难起身，吐掉口中夹杂着殷红的泥雪，有些黯淡的眸子一线赤色闪烁光晕，在老者眼中那副神情是气急败坏地表现，将背在腰间的箭匣取下，一支支森冷的箭矢被一把丢出，见势要向前冲出。

但脚步几个闪烁，人却是向着远处奔去，打都打不过跑过去还不是送死，暗记下这一茬，轩赫就已经脚底抹油。

老者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一抹笑意浮现，有赞赏，有认可，还有一丝…莫名猥琐，“这腰抬得有些高了，嗯脚法凑乎，总的来说孺子可教。”

知道场合不对，赶忙换上一副冷漠面孔，一步踏出向着少年方向奔去，轩赫向着身后瞥了一眼，爆出一句粗口：“你个老东西他妈跑这么快！”

不等连滚带爬，老者便先一步横在少年面前，杀意渐去面容肃穆，“比到牧城这一辈，你强上不少。”

少年起身，他知晓自己又多了几处淤青，幽怨的眼神中，张佛云分明读出“老东西，你给我等着！”的意思。

老者淡然开口：“只是探探深浅，我若杀你，一剑足以，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给你记着，有朝一日等你来报。”

说罢便转身，看架势是要离去，老者走出几步，面上忍俊不禁，这回高手风范展露无遗…

可不等他再做回想，“嗖！”的一声，箭矢切开风雪，朝着老者迅疾而来，忽然警觉却为时已晚，侧过身形险之又险的避开那道残影，一只拳头却带着风声猛然砸来，“去你奶奶的君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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