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枫，“你真要去上高中？你现在的水平我看不比现在的高中生差。”

“我就要个学籍，为将来做准备。”

准备什么，俩人都心知肚明。

陆展枫不认可，“你说的将来未必会有。”

小桃，“没关系，那我至少有高中文凭了。陆主任，等我高中毕业，您要是还看得起我，您能推荐我来县府上班，那个时候我一定欢天喜地来上班！特别荣幸！”

陆展枫笑笑，“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你的，你这鬼灵精的样子，一点不怯场的态度，还一手超过县府大半人的策论水平。如果不是认识你，我都不能相信你是个学历初中的农村丫头？”

小桃，“是陆主任抬举我！我妈恨不得每天能揍我一顿，我哥现在看到我就想把我绑起来，省的我乱跑。我姐姐也是，一看到我出门，必问，你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生怕我闯祸。”

陆展枫好奇，“你那么容易闯祸？”

小桃很无辜的，“没有啊！都是人家玩烂的游戏。爬树掏鸟蛋，陆主任，您小时候有没有爬过？”

陆展枫赧然，“…小时候嘛，有过。”

“是吧，大家都玩过。您有没有去山里捉过兔子山鸡什么的？”

陆展枫汗颜了，“也……有过。不过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合适吧？”

小桃十分失望难过得望着他，“您也这么说？”

“呃…偶尔为之，偶尔为之也可。”

陆展枫摸摸额头，擦掉并不存在的冷汗。

小桃笑靥如花，拍马屁顺溜的，“就知道陆主任您见识不凡。您是真心照顾女性同胞，关心女性同胞身体，不是把她们放在不如男性地位的人！”

“女性在社会地位上当然跟男性能平起平坐了，这一点我是坚决拥护的。就是女孩儿到底娇弱，力气不如男孩儿，这上山打猎这种事，肯定不适合多做。你以后也不要去做了。家里人肯定也是担心你，才管着你的。”

“陆主任说话就是不一样，听着就是有道理，我懂，以后再也不去了。”

小桃保证连连，陆展枫欣慰地点头。

两人相谈甚欢，邬信亚敲门进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有笑。

陆展枫总体来说是严肃认真的人，即便再和颜悦色，脸上的笑也是淡淡的。

但今天，因为跟小桃闲话家常了很久，就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邬信亚很少见他那样，又不敢问，就一个劲儿看小桃，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

小桃见事情也跟陆展枫谈完了，就起身告辞。

陆展枫挽留，“这就走了，吃了午饭再走好了。”

“我等会儿跟人约了有事儿，办完事儿就得回家，不然我哥要在村口变成望妹石了。”

“呵呵呵。”陆展枫想想就笑，“那行，我不留你了，你早早回家吧。哦。对了，下周再来。你托我办的事，下周能有信儿。”

小桃开心，“好嘞。我走了哈，回见！”

邬信亚目送小桃出门，问陆展枫，“陆主任跟姜同志很熟？”

陆展枫边批文件边回答，“还行。”

“你俩怎么认识的？”他记得陆展枫是在面馆见到的小桃，之后两人怎么接触的他不知道。

陆展枫想了想，“你还记得小姜那天在面馆讲建设水厂的事吗？当时你也在场。”

“记得。”

“就那以后，我就想，什么时候能跟这位想法进步的小同志聊聊，听听她对水厂建设的意见和建议。这不，在这儿呢。哎呀，真的是意外的惊喜！”

陆展枫拍拍桌上一踏纸。

邬信亚看清这踏纸，上面的标题写着，钢武县水厂建设方案。

“这是姜同志写的？”邬信亚略翻了翻，“我能拿回去看吗？”

“先别。”陆展枫抬手拒绝，“回头我叫人抄一份，叫大家传阅，这个我还要再研究。”

“这个…陆主任看过，觉得姜同志写得怎么样？”

陆展枫，“很好！非常好！回头你也仔细研读，非常有价值的一篇文章。小邬啊，本来你是我们办公室文笔不错的同志，相比较起来，这位小姜同志还略胜一筹。你有必要向她学习啊。”

“是…是吗？那我…一定好好拜读她的文章，向她…学习。”

“嗯。”

之后，邬信亚果然收到办公室传阅的小桃的文章，越看越发脸色苍白，呼吸不畅，到最后，眼睛发花，几乎看不清文字。

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关心他，问他，“邬科长，你没事吧？”

他使劲扯自己领口，“有点闷，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