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千坐在这顾言看了都直呼奢华的房间,不管是雕梁画柱,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和汉白玉石,地毯都是上好的苏制陈绣,屏风更是上好的玉石,象牙,甚至连平常写字墨迹上都掺有金粉。
看着桌子上的信,世千手上的茶水凉了一杯又一杯。
信没有拆开,这是这十几年来对林东江的信任,不管顾言说的对与否,这绝对不是林东江一个人的事情,毕竟是他是不管槽运海运的事情,还有他对林东江的绝对信任。可是信任也有被打破的时候。
他发现林东江却将信给拆开了,在他所问的时候,他竟然说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可让他生了奇,天很黑虽然自己看得不真切,但凭借那信的重量和她手中的颠婆,至少是一个小物件,但林东江说没有。
世千思索万千,难道他真的不信任我,看着那两封的信,还是感觉有必要拆开一看,在世千看信的同时,一双猩红的眼目,也从不远处望向这里。
看完后,世千在烛火蜡烛下,久久愣住,待那个小鸟飞来时,已是三更,世千坐在一旁听着,小鸟竟然能言人语,旁人见了也称奇,就算是真的千年白玉,也恐怕换不了这一神物,但鸟儿唯一的优点就是慢了些。
世千听完,一夜无眠。
“有点意思。”
西陵驿站里,在遍是黑暗的房间里,一磁性声音响起。
“嘘嘘嘘~”
随着三嘘声,顾言缓缓摸索着蜡烛,在确定手镯上不再晃动后,才将蜡烛给点燃。
随着蜡烛的点燃,赵金刚从桌子下艰难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着刚才的鸟儿,说道:“闭灯的那一会儿,我都快睡着了,你说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不知道你忘没忘记小半刀供词,他说过他在雪天,冻死了十几个人才抓的那种鸟,就是那个能言人语,千年白玉不换的细蹄鸟,听说现在外面已经绝种了,刚才那种鸟,就在窗户外。”
“有点意思啊!”
赵金刚怔怔的坐了下来,又重复了刚才的话,心想还有这种神物,随后赵金刚又反应过来,看着正在思考的顾言,说道:
“隔墙有耳,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假的还是真的。”
“假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耳朵和眼线,结果还真的有一个。”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你又怎么发现那个鸟儿的?”
这句话倒是让赵金刚给问住了。
“感知!”
顾言边说边在书桌上翻找的东西,原来困得不耐烦了他,听着传出的嘈乱声,赵金刚微微蹙眉,又微抬头看着顾言说道:“你在找什么?”
“纸。”
“纸,你要写什么东西吗?”赵金刚问道,只是问到完之后,看着顾言那嬉笑的笑容,自己也乐呵了起来,说顾言笨吧,有时候古灵精怪的净能想些注意,说不笨吧,怎么点,都不透。
“什么计划和我说说!”
赵金刚完全没有了困意,凑到顾言旁边。
顾言抹了一把脸,想把脸上的困意给抹去,看着赵金刚,又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个“剑”字。
感慨叹息道:“要想计划成,就要饵下足。”
……
……
“拜见青海道人。”
顾言摊开自己的袖子,虚抱一圈,弯下腰。
西陵驿站地方也不算是太大,出了她那个屋,再转几个路口就到就是青海的所居住的地方。
刚开始顾言,在门外转悠,又通过门槽去通传,回来报告她的总是不见,顾言也没有在意,就在这里等啊等,待到外面的路过神官,看着顾言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直到人满为止,青海顶不住压力方才让她进来。
青海一如即常的道袍,坐在那里擦拭着剑,对着已经到了堂前的顾言抬头看去,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来求事,就是来耍诡计,看着面前的她,心中总是有些落空,又见她如此的烦人,早知道就在那里杀了她。
青海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微微点头:“顾言神官,好久不见,昨日可好。”
等到顾言一抬头,他就觉着自己问错了话。
顾言的眼眶几乎变成了熊猫眼,两眼发黑,衣冠打理得勉强还算整齐,但是那副过劳憔悴的模样,让任何人看着也是汗颜。
青海怔怔望着她,手上擦剑了动作也停止了片刻,不对劲,后淡然地问道:“这,顾小姐昨夜没睡好,还是没睡?”
顾言尴尬一笑,也不管青海是否是试探,说道:“昨夜为一些事情确实没有睡觉。”
那是一个晚上没睡好,是根本就没有睡觉,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还躺在床上哈哈大睡呢。
青海叹了口气:“受累了,光明殿一大堆事,麻烦你费心了。”
“不敢。”顾言连忙说道。
青海点了点头,将剑放入剑鞘,没有任何表情,两个人没有说话,场景瞬间冷清,青海偷偷地看了一眼顾言,看着顾言的脸色放松了一些,露出了一个淡笑。
“行了,前几天的事情,不管错与对,老夫都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但是你现在又来找我,是怎么个意思,别再看了,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青海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他不相信顾言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还会嬉皮笑脸来找那个曾经要杀她的那个人。
“我偶然间获得了一些剑招,还希望你老能多多指点一下。”
说着,顾言就将昨晚连夜绘画的剑招剑术还有金庸大哥一些名招剑诀,一并胡乱写上,放在了他的面前,对于未曾出现,还有这不小力量的剑招来说,他怎么可能不会上当。
一方面在感叹自己的聪明的同时,一方面也在说自己特别敬业,为了完成那一张张的书纸能让看的舒服,也不会耗尽一晚上的功夫,依稀做那么几张,青海痴迷于剑道,只要他看了,绝对能上钩。
青海没有去接,也没有去看,面无表情说道:“不看!”
嗯,不看!
这剧情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顾言听到后,微微一愣,拿着一旁的纸张就往他身前上放,嘴上还念叨有词说,你看看嘛,快看看!
但青海侧过身旁,不想沾染顾言,握着长剑,就到了门口,面无表情说道:“顾言,现在是跟你好好说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太过分。”
“真是一些名士剑诀,你看看吧!”
顾言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不看!”
说完,便消失不见,留下木楞的顾言。
……
……
今天是元旦,早上成京城,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听外面锣鼓喧天,好像是在敲响明天的美好,又听来回的神官说道,四周都在张灯结彩,不管大门小户,都在透出节日的喜庆;载歌载舞,阖家欢乐,也让一旁的赵金刚写着报告的他,默默地听着这一切。
好些年不曾过这个节了,也没有个什么牵挂,心中也没个挂碍,赵金刚木楞着。
直到女侍将今天晚上参加典庆的衣物拿了进来,赵金刚才缓过了神。
女侍下去没有多久,一个身穿着象牙色袍子的人就走了进来。
头上简单束着发髻,很好看,好像天生就是如此,白色的长袍让她看去有着几分脱尘,像是不似凡间之人一般。只是简单的打扮,也没有什么粉黛,只叫人觉得好看。
赵金刚看着那人,不自觉的发呆,在看得清楚来人后,笑道:“我就说不一定吧!”
顾言看向赵金刚,一脸疲惫,也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自己一个人就直接躺在了师爷椅上。
脸上就算有的笑意,但此刻也僵硬无力。
听着外面喧闹的气氛,抱怨了说道:“唉!这种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
赵金刚听着她又轻叹了一声,笑了笑,将手上的报告,折了起来放在柜子中。
“顾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若是早年认识,便是绑,你要把你绑回家娶去。”
一旁的顾言惊讶地看着赵金刚,听着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的话,扭过头去,“我不喜欢男人!”
赵金刚看着顾言,笑了,他感觉看不透这顾言,她所求是什么。
人总是有所求的。
但是赵金刚看不明白她,为权还是为利,似乎都不是,只是为了复仇?
赵金刚自顾自个的收拾着东西,看着一旁懒散的顾言,说道:“晚上,是燕国庆典,一方面是为了庆典元旦,新一年的开始,另一方面是册封你为郡主。”
“我知道。”顾言点了点头,对这个庆典她并不感兴趣,满脑子之中都在想着如何把那个计划给梳理下去。
赵金刚微微一笑,见她的样子,也不由得说些什么,又嘱咐了顾言几句话后,随后拿着自己的衣物,去了楼下。
顾言点了点头,撩起头上了刘海,却发现她这几天日常佩戴的黑镯子,却没了踪迹。
新年元旦是起点,也燕国新的一年,上到君臣,下到百姓,都兴高采烈迎新年,在鞭炮声声祝福燕国。窗花灯笼多耀眼,祝愿新年人平安,也祝愿着燕国平安,早日收复河西,但那只能作为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不敢明面上说出来。
晚上的庆典,在顾言眼里,除了富丽堂皇的宫殿能看,其他就像是流水的大席,中吃不中看,说着彩排好的话,行如流水的动作,而且还有一群不知道名字头发花白的老人对着自己奉承,说着自己不知道的话,和各种暗示的人情。
顾言最后也只好笑着接受,待到宴会结束后,虽然燕王对自己礼上有加,甚至抛去了他燕国王的头衔,礼贤下士,一方面斥责着当年办理七云镇灭门案官员的不称职,并且严加处置,一方面又通过各种手段,加封地和财宝对顾言进行拉拢。
说着同为燕国人,势必要为燕国而作。
顾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笑着承应了这一切。
西陵驿站中,三殿的人举办了别人开生面的大会,每个人都热闹闹闹,齐聚一堂。
看着他们嘻嘻笑笑,盼望着,盼望着,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在这一年最开始的那一刻得到了释放。今年的冬季,在这样温暖的节日了,他们三殿的人,在这一刻抛去曾经的隔骸,像是一家人欢聚一堂,享受这为数不多美好的时光,连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海,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在这个宴会上以示对他们的鼓舞。
他们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笑容,像花一样灿烂。因为,在这一天,有美味的“大餐”,可以在晚上尽情地玩烟花,参与着曾经不能接触世俗的东西。
反观望去,只有我一身轻松,顾言眼望着屋里人头攒动,便只好坐上了空荡荡的桌子上。
想象着当我们一家人重新团聚该有多棒。
顾言侧过脸,看向长廊之外。
家,曾经对于她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但现在又是特别的遥远,根本无法触及。
路在自己脚下。
那新的路,又在哪呢?
她似乎是站在一片迷雾前,前路迷惘,看不清方向。
那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上一世她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看不明白什么是对与错,也分不明白什么是正是邪。
她想做的,只是想要替那给了她一顿饭和救她的老人,完成属于他原本的名誉。
顾言望着,又稀里糊涂地灌着酒,直到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等到晚宴结束,所有人都走出院中。
那一个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小小身影吸引住了顾言的视线。
那小人背对着他们,瘦小的身子坐的有些不稳,但是坐的笔直。
看到顾言缓缓走来,青海这才站起了身,拍落衣袍上的尘土,走了过来。
躬身拜下说道:“顾小姐,说吧,说说你上午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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