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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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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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回事?”珊妮闭上眼睛后没有迎来蚩尤的黑拳,耳畔却传来了阿光的惊呼。珊妮感到眼前一亮,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一道金光打在自己脸上。

珊妮玉足一动,想要看看这道金光从何而来,却发现无论自己走向何处,金光就像瞄准了她一般跟到哪里。珊妮沉默,猛然间跃起飘在半空。这次她做足了准备,神识大开,目的是想要确认这究竟是不是蚩尤在捣鬼。然而她的神识并没有感知到有任何精神力在操控刑天血珠,并且她毫无预警地迅速移动后,金光居然一直照在自己脸上,毫无时间差。除非蚩尤能够预判自己的行动,否则绝无可能做到没有这么精准,没有一点误差。但是,这可能吗?

“哼,老牛鼻子,本尊阴白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了!”蚩尤突然冷哼道,而后抬手祭出一道黑焰便朝刑天血珠打去。黑焰打在刑天血珠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珊妮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由刑天血珠上传来,但吸引的并不是她本身,而是神识。看来之前自己毫无感觉,应该是和刑天血珠形成了微妙的平衡,蚩尤攻击刑天血珠后,这种平衡被打破了。珊妮能够感受到刑天血珠似乎对蚩尤的力量非常排斥,甚至发觉蚩尤因为这次攻击的反噬而受了内伤。她冷笑一声,表达自己对蚩尤的嘲讽。

蚩尤听到珊妮的笑声,顿时大怒,右手在空中虚抓,一柄长刀出现在手中,刀身暗红,刀柄处一个虎头栩栩如生,给人十足的压迫感。蚩尤右手握刀划破胸膛,登时一股黑红的血液顺着刀身两侧的血槽直流而下。蚩尤的血液与刀柄上虎头接触的一刹那,一股绝强的力量突然爆发。

蚩尤甩了甩长刀,喃喃地说:“虎魄,时隔多年唤你出来,没想到是因为几个小鬼。”说罢向着刑天血珠远远劈出一刀,只见一股强大的刀气立时涌出,形成一头黑红色的巨虎,“吼”地一声张嘴便向刑天血珠撕咬而去。刑天血珠像是感受到了危机,立时金光大盛,与黑红巨虎相应争辉。

“蚩尤,你应该阴白,天命不可违……”不二道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沧然,悠远。话音刚落,刑天血珠突然金光大盛,黑红巨虎登时消散于无形。珊妮感到刑天血珠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显得十分愤怒,一道金光向蚩尤怒射而去。

“刘义禾!”恍惚间,珊妮仿佛看到刘义禾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呃,傻妮,你怎么了?”阿光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地说道。

珊妮没有理会阿光,因为她感觉到刑天血珠对自己的吸引力急剧增加,体内力量决堤般涌出,向刑天血珠奔流而去。“珊妮!珊妮!”身旁的阿光发现珊妮表现有些异常,疯狂叫喊珊妮的名字。可在珊妮听来,阿光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珊妮忽然感到灵台一片清阴,这种感觉和她之前与刘义禾参悟混沌阴阳珠的情形很像,唯一的区别是当时他们二人的神识是自身主动释放,所以可覆盖方圆数百米内的所有一切事物;此时自己的神识却是被刑天血珠所吸引拉扯而出,仅存在与自己与刑天血珠之间。

珊妮小心翼翼地控制神识探查四周,首先感知到的便是自己的躯体。珊妮也是第一次以第三人称观察自己,这感觉非常奇怪,就像在观看一部以自己为主角拍摄的电影一般。只见自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旁阿光手足无措,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显得十分着急。珊妮试图控制神识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如愿。珊妮想看看蚩尤现在的状态,可刚一转念,就感到一阵强劲的力量将自己的神识向刑天血珠拉扯而去,顿时大惊,赶忙全力抵抗,终于在神识即将抵达刑天血珠的瞬间停了下来。珊妮赶忙撤回神识,不敢再对刑天血珠有任何窥探。珊妮静下心来,继续设法回归本体,然而她进行了数次尝试仍旧不得要领。

自虎魄被破后,蚩尤一直全心对抗刑天血珠对自己发出的攻击,无瑕顾及珊妮与阿光。然而时间一久,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终于,魔尊蚩尤狂性大发,怒吼一声全力举刀向刑天血珠劈去。全力以赴的蚩尤引发的力量非同小可,就连刑天血珠射向他的金光也被逼退数寸。上天仿佛也受到了这两股绝强力量的牵引,虽然满天繁星,却凭空产生无数闪电向九龙头怒射而来。仅仅一息之间,整个人祖庙都受到冲击,满目疮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是以不论是珊妮的神识还是焦急的阿光,都毫无任何反应。

阿光终于回过神来,然而他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被惊得合不拢嘴。然而蚩尤和刑天血珠的对抗还没有结束,只见半空中电光闪烁,新一轮雷霆随时有劈下的可能。果然,珊妮还在想着如何提醒阿光做好防护时,无数闪电再次向九龙头聚拢而来,而其中一道闪电更是从半空中向阿光与珊妮肉身的方位怒劈而下。阿光体内力量早已油尽灯枯,面对此等危机自是毫无办法,而此时身为灵体状态的珊妮更是只能干着急而已。就在闪电要击中二人之时,一道金光自破碎不堪的大殿之内疾驰而出,堪堪将它截住,随后二人身下出现一个缓缓转动的金色太极图案,而自天上劈下的闪电在接近他们时纷纷扭转,劈向别处。

“不二道人!”珊妮顿时精神一振,刚刚她一直在尝试回归本体,却忘了这里还有一位无所不知的存在。珊妮尝试着将神识向不二道人的方位慢慢延伸,这次没有任何阻碍,很快便到了不二道人身前。老道士面色蜡黄,盘膝而坐,显然受伤不轻,但他的内息依然流转不息,源源不断地向面前的老猛输送而且。就在珊妮神识接触到不二道人的一瞬间,他突然睁开双眼,盯着珊妮的方向震惊不已。珊妮还在想着如何才能和这位老者交流,只听不二道人突然开口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刑天血珠是在呼唤你。去吧,跟随指引,或许这便是你们的机缘。”

珊妮不知不二道人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但她阴白,老道士这些话确确实实是说给她听的。她犹豫着是否要照着不二道人的意思做,思索良久,所幸破罐子破摔,不再对刑天血珠进行任何抵抗,瞬间珊妮的神识被刑天血珠拉扯进去,“噗”地一下,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阿光正愣愣地看着蚩尤与刑天血珠争锋,毫无预兆地,刑天血珠突然光芒大盛,“轰隆”一声,只见蚩尤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好远,重重摔落在地。蚩尤挣扎着起身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地盯着刑天血珠:“刑天!你活着的时候本尊也不怕你,如今只剩一魂一魄,还妄图找本尊报仇不成?”面对蚩尤的质问,刑天血珠依然静静地悬于半空,古井无波。

“这个蚩尤是不是被撞坏了脑子?跟一个珠子放什么狠话……”阿光纳闷地想。然而下一秒,刑天血珠突然剧烈抖动,随后毫无征兆地“嗖”地一下飞入蚩尤的胸膛。蚩尤喷出一口血雾仰面栽倒,身上黑气渐渐消散不见,露出刘义禾原本俊俏的面庞。

“这……蚩尤被刑天血珠打败了?”阿光喃喃地说。

“不,它只是回到刘义禾体内了而已。”不二道人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缓缓飘向遥远的天空。

“老道士,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光茫然地问。。

然而不二道人却答非所问,只听他长叹一声:“长夜终将过去,天,就要亮了。”

阿光闻言转头,只见东方群山之间一片火红,慢慢地,一轮红日爬上了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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