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他自己搞不清楚，我们帮他搞清楚了，对他一样有好处啊！”贫道人认为自己也找到了和石青的相处之道，“小子，是吧？”

“...”

石青不得不承认贫道人说得有道理，抛开那些习惯性夹杂的无用之言，一番交流下来，他的确受益匪浅。联想到阳家之于阳破天，形式虽然大为不同，但他俩何尝不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自己的组织呢？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石青表达出如果没有啥还有用的，就安静别说话了的意思。

“小子，别那么不耐烦！”贫道人显得很有倚仗，“虽然最终结果，并不是你的神魂压抑了你的本灵，但你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你知道么？”

贫道人在谈话中越来越喜欢使用设问，石青直接无视，等他自答。

“就是你到底认为你是谁，你自己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自己是谁这个问题，石青其实一直在强调，他是东土神州，青石山村，石青。

“我是东土神州，青石山村，石青。”他又重复了一遍。

“嘿，既然你认定了这一点，那就要坚定自己的认知。人都是会变的，但会有一个基点，所有得变化都是在基点上生发出来的，绝不会平白无故无中生有。山村少年石青，就是你的基点，一切变化，不管是外部侵入的魂力，还是展露面目的本灵，亦或施加影响的太上，都是作用在基点之上后生发出来各种情况的，他们与基点之间都有着必然的联系。那么照此原则，你审视一下你离开小山村后发生的事情，必然能有所发现。”

“为什么？”

“为什么有很多事情看起来完全和山村少年石青无关？”同处于石青魂域，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交流起来，对方可以准确而完整地理解你的想法。

“一个原因可能是你被太多太强的魂识侵入了，以至于行动受到影响，完全偏离了自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变化的太快，以至于很多前后因果联系显得浅薄而短暂，看起来和没有联系一样。对了，你从小山村离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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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多久了？”

“矿场之中，时间模糊算不清，从小山村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半月不到一点？”石青对于时间还是记忆明确的。

贫道人十分惊讶，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过了三息才出声。

“那也就怪不得你的行为基点如此混乱了，神魂一下子壮大到你现在的程度，各种来不及梳理的魂力交织融汇，主次不明，脉络难寻，也就是你的本灵强大，不然早就意识错乱，辨不清自己是谁了。”

“有点头昏，弄不清楚？那就对了！”贫道人决定解释得更加清楚一点，“百花谷灵植大战妖族时，那颗大龙树还记得么？树上附着着藤蔓，菌菇，苔藓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知道它多大岁数了么？两万三千岁！它从一颗小树苗长成树身方圆数百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用了如此之久的时间，在此期间，它身上慢慢附着上了藤蔓，腐坏的树皮上长出菌菇，苔藓也寄生在了它潮湿的部分上。身上附着着的东西出现，然后从小长到大，有些甚至成为了它的一部分，这些都是有迹可循，步步发展的，所以它不会搞不清楚，从而产生迷惑。”

“而你不一样，一个半月前你还是一颗小树苗，结果一下子，你拥有了参天大树的身躯，身躯上还出现了藤蔓，菌菇，苔藓等等附着物，它们与你简直浑然一体，你不禁就会产生了疑惑，参天大树是我，还是藤蔓是我，亦或者都不是，我其实是一团迷雾。”

“懂了么？”

“半魂...”关于神魂的问题石青大致已经找到了源头，但这并没有完全解决他到底是谁的问题，“那我的本灵？”他继续问道。

“本灵我不敢断言，只能推测，”贫道人好废话，不好大话，说话可算严谨，“大能转世，异灵天降，也就这两种可能了。你其实大可不必在意，本灵就是本灵，那就是你自己，大能转世你就是大能，异灵天降你就是异灵，有所谓么？其实无所谓的。相比于神魂，本灵上面没有人能轻易动手脚，特别是你那血红灵光。若是如此能力之人物在你背后，那我觉得你行事大可以比那阳二少张扬百千倍，不用有丝毫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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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人说着说着便扯远了，不过他马上有圆了回来。

“那阳二少，实力的确一般，全靠法宝支撑。你现在着力思考他行事逻辑之下错综复杂的背景因素，只能事倍功半。你成长的小山村无论自然环境还是人际交往都太过简单了，阳破天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我敢断言，在他所处的环境，见识过的事情，无论数量和复杂程度，都是你难以想象的。”

“你也不用急，有我在旁提点，你定能遇事举一而反三，闻弦歌而知雅意。无需多少时日，便可粗通这世事背后的逻辑和牵连。从奇遇在身却懵懂无知的山村少年转变为技压群雄且特立独行的豪侠修士！你道如何？”

“你...把我自庞大贵处录进脑子里的那些神州侠客故事话本都看了？”他魂域里两位寄居客的研究挖掘工作做得可真细致。

“没有没有，没有都看。”

石青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他们两个忽悠，什么屏蔽，什么隔绝，都是他们故意配合的。他们的魂道修为远比他深厚，大概也就血红灵光和天火雷那点毁灭真意起到过威慑作用，其余时候，他俩大都是在装装样子。好在他们与自己休戚与共，不至于做出实质上危害他的事情。

“你俩有什么打算没有？”一直住在他脑子里，石青是不愿意的。

“把我送到东土神州去好了。”獒奇直截了当得回答道。

“我要再想想。”贫道人难得地纠结了起来，“神州之地，对于我等，好进不好出啊。”

他似是在告诫獒奇，不过獒奇并不想改变决定。

“唉，到时顺便把苏谨安顿在三思客栈，你看能行不？”贫道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做下这个决定。

石青正在考虑是否该答应獒奇的请求：你一个妖族，虽然只剩下个魂灵，但能进神州结界不？就算你能进，我是不是不该把妖族放进去，还是一个如此特殊如此心思深沉的妖族魂修。

贫道人的提议，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把他们送到西河坊三思客栈，交给老板娘酒道人他们来决定不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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