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拍真没想超过原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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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你没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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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露的电影终于过审了,送去了国外参加电影节,可惜主竞赛单元都没进。

本指望着在国内开花,金鸡百花之类的奖项拿几个意思意思,毕竟这电影就是奔着拿奖去的。

然而,虽然提名了金鸡奖最佳影片,但最终还是败给了《隐入尘烟》。

知名奖项颗粒无收让韩露备受打击。

虽然后续有一些不那么知名的电影节给韩露颁发了零星几个奖项,但韩露都没在颁奖晚会露面。

在她看来,这些小奖就像是在嘲弄她这两年多的时间全都泡汤了。

韩露一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

刘尚知道了这件事,便跑去找韩露。

即便是最敬重的刘尚,韩露也不愿意见。

隔着门,刘尚对里边的韩露喊话:

“我这马上启程去韩国了,年把回不来,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这个状态我怎么放心出去?”

里边沉默了一会,韩露心里难受,强装无所谓地说: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静一静。”

刘尚揶揄韩露:

“你跟我在这装什么淑女呢?还静一静,你说这点挫折算什么?是不是你之前的路子太顺了,才导致你现在的挫败感这么强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之前的几部电影了。”

韩露听刘尚在外边批评自己之前几部电影,气极反笑,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朝着刘尚喊:

“你神经病啊,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刘尚见韩露终于开门了,他嘿嘿笑,推门走进去。

韩露想给刘尚推出去但手上没劲,她有些恼怒地叫唤:

“女生的房间你说进就进,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刘尚毫不在意,走进去更是直接坐在韩露的床上,大腿翘二腿,手拍着腿肚子,环顾房间问:

“宅这么长时间,思考出来失败的原因了吗?”

韩露白了一眼刘尚:

“我不想去想这件事,我要退出导演界,这部电影我就知道会失败的,因为拍的时候我就感觉很难受,不顺手。”

韩露说着,穿着睡衣坐到刘尚的身旁。

嘴上说着嫌弃刘尚不知道避嫌,但韩露最亲近的男人还是刘尚。

这会有些难受地想把脑袋靠在刘尚的肩膀上。

但是她心里意识到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软弱,以后见不得人了,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到刘尚的身旁。

刘尚不管韩露想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要解决问题就要解决根源,既然是电影失利导致韩露心情郁闷,那就得把电影失利这件事掰开来说:

“其实我早都想说来着,你拍《外乡的女人》是浮于表面的,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旁人眼中的小公主,你怎么能拍好那种乡村伤痕题材?你拍戏过程中的顿挫不是你没创作激情,也不是你没有创作才华,是你压根就没生活,你让诺兰拍中国鬼故事,让王家卫拍黑豹续集,完全不对味啊。”

韩露张张嘴,想怼刘尚为什么不早说。

后来想起来当初自己一意孤行,为了证明自己不光可以爆票房,也可以拿到艺术奖项,所以当时特意挑了这部可以冲击奖项的剧本来拍。

她扁扁嘴,不想接话。

刘尚拿遥控器打开房间里的电视,一边找电影一边说:

“你宅这么久,不如多看点电影,如果你看了击败你的那部《隐入尘烟》,你就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失利,别人为什么会得奖了。”

“啊?我不想看。”

韩露捂住脸。

刘尚问了一句:

“你是真想退出导演界,以后都不拍电影了?”

韩露悠然叹口气,放下手,跟刘尚看起电影来。

《隐入尘烟》影片讲述了一对夫妇在西北农村的土地上耕耘的日常。

夫妇之间,男的大龄单身且贫困,女的身患隐疾、不良于行。

影片也从婚姻的初始,记录了夫妇两人从陌生到熟悉的全过程。

《隐入尘烟》的特殊之处不仅在于在倾向于冷落苦难的国产院线电影中展示了具象化、富有感染力的底层生活,更在于电影围绕着新世纪之后被冷落的乡村与乡土生活展开。

影片对于土地的展示,和第五代电影的壮阔与第六代电影的反叛均有所不同。

影片的主人公,西北荒原上的农民马有铁和曹贵英乍看之下是非常典型的“失语者”,但《隐入尘烟》在刻板印象之外,展示了“庶民”的发声。

影片更通过不动声色的细节,展示了两人之间萌发的爱情。

一如戈达尔的《受难记》中所说:

“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劳动或者努力去爱。”

《隐入尘烟》展示的,恰是这样一种命运,挣扎在必要性的生存和非必要性的爱之间。

而这种展示,在当下显得难能可贵:

它证明电影仍有这样的力量。尤其在这个踯躅前行的时代,为部分人打开一扇通向未知和真实的窗。

看《隐入尘烟》的全程,让人反反复复地想到一句俗语: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句话给人的感觉特别具象,正是《隐入尘烟》中对于贫穷的描写。

一对生活在西北荒原上的中年夫妇,明明过着一日三餐、春播秋收的生活。

但这种平淡生活中,又无处不在地有种“命悬一线”的气息。

这条“线”,就像是俗语中的麻绳。

被枯竭的资源绷紧了、被命运拉扯到极限。惊魂动魄的日常,随时就可能会崩落。

由素人演员武仁林(也是导演李睿珺的姨夫)和知名演员海清主演的《隐入尘烟》,肯定是近几年中国院线电影中的异类。

异就异在上面说的,对于贫穷过于具象的描写。影片讲述的就是一对夫妇在西北农村的土地上耕耘的日常。

夫妇之间,男的大龄单身且贫困,女的身患隐疾、不良于行。

影片也从婚姻的初始,记录了夫妇两人从陌生到熟悉的全过程。

观看时,你因为共情,而时时感觉到真实的痛感和虚弱:

丈夫的静脉血从抽血管中不断游出、夫妇俩从一间破败但尚有生机的危房里被赶到另一间危房、大雨来了要把烈日下辛辛苦苦堆好的砖石冲毁……

影片的调度和演员的表演非常巧妙,能让观众代入与己处境完全不同的两人。平房原本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农村自建房,但仰赖慢电影的力量,当你在长镜头里见证了一个寄托了爱、希望和汗水的家被一砖一瓦地建立起来,在其被挖掘机冰冷地摧毁时,就完全有一种切肤之痛。

这些过于真切的生理痛楚,会让人想到罗兰·巴特笔下,卓别林饰演的无产者。

卓别林并不扮演能言善辩、主张明确的底层反抗者。因为对于陷于贫困泥沼的人来说,具象化的饥饿已经耗尽所有能量:

“在卓别林眼中,无产者依旧是饥饿者。他对饥饿的呈现和表达总是令人惊心动魄。巨大尺寸的三明治、牛奶河,几乎没有咬过就随便丢弃的水果……深陷饥饿的困境,所以卓别林饰演的男子从未有过政治意识。罢工对他来说是一场灾难,因为这让确实饿得头昏眼花的人害怕。”

因此《隐入尘烟》的高口碑加低票房毫无悬念。

在任何一个档期,苦涩的况味都不可能是票房的宠儿。

不必扯上回避苦难、娱乐至死也很好理解,《隐入尘烟》整个宣传期唯一一个出圈的话题,是海清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在农村上旱厕时手机掉坑里的短视频。

而看了这个短视频哈哈大笑的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海清是在为哪一部电影做宣传,而认为这只是“你是我的神”的续篇。

其实,说中国院线电影拒斥贫穷和苦难也不准确。

在近几年,聚焦弱势平民的影片并不鲜见。

我们能看到偏向现实主义的《一江春水》《南方车站的聚会》,其主角都在社会地位或地理位置上处于边缘。

同时受到“小人物主旋律”的大趋势影响,《我和我的家乡》这样的当代献礼片,也把目标投向山区、农村和都市里的外卖员。

社会边缘人的角色更穿行在更早几年的第六代电影里,从盲人推拿从业者(《推拿》)、下岗工人(《地久天长》),到小镇青年(《站台》《任逍遥》)、外来务工人员(《世界》《天注定》)。

如贾樟柯所说:

“贫穷不是一种奇观,而是一种通感。”

在这些来自各行各业、天南海北的角色的故事里,阶层分异是每个房间里的大象。

但《隐入尘烟》在这些电影之间仍然是特别的。

特别点在于,当以前述影片为代表的千禧年后的中国电影,把目光更多地投向城市化进程中城镇的撕裂与彷徨时,《隐入尘烟》中的贫困仍和乡村紧紧相连。

这里的乡村概念,又以土地为核心,就如电影开头那片望不到尽头的漫漫黄沙。

有趣的是,当我们把《隐入尘烟》的土地展示和第五代、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作对比时,会发现美学上的近似,但同时观察到迥异的内核:陈凯歌先声夺人的《黄土地》和多年后张艺谋的《一秒钟》里,都能看见西北的荒原。

第五代电影的黄土地就是这般阔远而奇伟地成为了“国家的寓言”。土地是历史沉默的见证者,吞噬泪水、胶片、创伤和回忆。

在第六代导演的作品中,乡村则往往是失语的。

成长在改革开放时代,第六代导演的青睐属于展示更多变化的工厂、舞厅、城中村和钢铁森林。

或许仅有贾樟柯的近作《一直游到海水变蓝》中出现了汾阳村庄里或碧绿或金灿的土地。

片中,他放弃了标志性的低饱和度色调,让村民在明亮的土地上耕作、朗读诗歌。

但这种有强烈人工构建感的场景,又无形催生了一种间离效果,让观众对纪录片中话语的天然权威保持怀疑的距离。

《隐入尘烟》中,土地的影像既不像第五代的史诗寓言,也不像第六代的反抗武器。土地就是土地。它是主体,远在成为喻体之前。

当代电影观众好像都忘了,耕种本来就是一个大工程,在缺乏机械化的荒原上,足以耗费从日出到日落的完整一天。

对于农民来说,这就是唯一的经济来源,系着全部的身家性命。这份对土地原有却在银幕上冷落许久的重视,被《隐入尘烟》归还。

所以你可以看见,影片中明晃晃的日头下,夫妇俩基本都在土地上忙碌。其他剧情则只在夜晚发生:进城献血、饲养家禽、交流感情……

我们或许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在大银幕上看见详细的耕种,而且其并不以人物生存的背景板、田园生活的主色调,或大叙事宣传黑板报的形式而存在。

在巨细靡遗的日常化展示的同时,导演李睿珺的影像又是相当煽情的。

他极为深情地描写这片有强大包容性的土地。

尤其是当主人公因为经济窘迫和身体残疾被同类弃绝时,他们面向的土地给予了他们无差别的关怀。哪怕这种关怀只是最普通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在《隐入尘烟》的豆瓣长评区里,李睿珺写了一首诗,结尾颇为动人:

“刚到村口的疯子/充满爱意地看着围向/他的十个孩子/其中九个向他丢来土块/只有一个在他碗里放了馒头”。

对于马有铁夫妇来说,这往他们碗里放馒头的唯一一个人,或许就是这片无言的黄土地。

很多人注意到海清所饰演的曹贵英在影片前段保持沉默。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不抽。”

她反对村民们利用道德绑架,迫使马有铁给村里首富献血。

这被视为她找回话语和主体性的瞬间。

当然,她的声音没有得到重视,一如在影片后段马有铁被多次抽血时,她颤颤巍巍地说“血已经抽满了”,但血还是汩汩地往外流。

时常会觉得,在影视作品中做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要比做一个贫穷的人更惨——当然最惨的事实还是,贫穷往往直接和失声挂钩——因为这样的角色,不但不能获得同属虚构宇宙内的其他角色的理解,甚至也会因为“坚持不为自己辩护”且“拥有奇怪的脑回路”,而失去全知的观众的同情。

就像在《黑暗中的舞者》豆瓣高赞短评区里,就有这样的评论:

“比人性更可悲的是,主角智商与情商双低。”

“……善良过了头就是愚蠢了,智商情商都很低,注定了塞尔玛这个结局。”

在政策传递的全过程中,马有铁与曹贵英都没有说话。

影片中有一幕,在官方人员离开房间后,曹贵英被发现失禁了。

在这一刻,缄默失语和病理表现把声量的不平衡性与信息传递的单向性展露无遗。

如果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就能明白在庶民发声的议题上,更应该被审视的不是边缘弱势的唇舌,而是处于中心的耳朵。

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很难确保《隐入尘烟》中庶民之声的主体性与本真性。

尽管导演李睿珺就来自农村、拍摄着自己故乡的故事,但当他重返故土、成为导演和知识分子,我们也应对他的“再现”保持审视,即使这种再现是本能善意的。

就如斯皮瓦克所点明的:

“反抗形式的民众被知识分子建构成一个统一的大写的主体的时候,知识分子本身可能共谋将他者塑造成自我的阴影,就此而言,底层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实际上,影片高饱和度的色调、明显经过设计的构图与光影效果,乃至海清这个大众专业演员闯入乡村实景时提供的陌生化效果,也确实让《隐入尘烟》更像是精心规划的剧情片,而不是更贴近真实、模糊了因果关系的生活切片。

但总体而言,《隐入尘烟》对于弱势群体的表现,还是真诚、并带着尊重与克制的。这份尊重不仅在于影片对于苦难的展示,更在于对于生活情趣的展示。

影片在劳动之外的另一条线,是爱情——如果你选择这么定义马有铁夫妇之间的关系的话。

比起戏剧感偏重的冬夜送水、买大衣、溪流沐浴、手腕印花等桥段,二人的交往过程中,给人留下印象较深的是以下两个细节:

第一个细节,是每次搬迁后,房屋里被原封不动悬挂起来的“囍”字。每当马有铁询问曹贵英“囍”字是否挂好了,曹贵英都在仔细端详后说了同一句话:“高一丝丝(一点点)。”

考虑到直至影片最后,他们的经济水平也只能负担起曹贵英病中吃个水煮蛋,这个“囍”字可能就是整个家里唯一一样“高于生存”的装饰品。

这张薄而脆弱却被妥善保管的“囍”字,就代表了他们在被必需的生存填满的生活里,仍然保留的对更高层次的生活的向往。

另一个细节,发生在夫妇俩干完农活后的闲聊中。

马有铁说起小时候村子里有个疯子,总是面对着麦子念念叨叨:

“被风刮来刮去,麦子能说个啥?被飞过的麻雀啄食,麦子能说个啥?被自家驴啃了,麦子能说个啥?被夏天的镰刀割去,麦子能说个啥?”

曹贵英则突然激动地说,她小时候也知道这么个疯子。

俩人突然乐呵起来,只因为发现来自不同地方的两个人,原来在相识之前,就认识同一个疯子。

这可能是本片里最接近爱情的片段之一。

平日的关怀与扶持,多少出于现实婚姻的考量,就像马有铁的一个邻居感叹:

马有铁无论娶谁做媳妇,都会对她那么好。

这种照顾是无差别的。

但在上述的一幕里,两人因为一件莫名小事而欢欣鼓舞,仅是因为它证明了一种玄虚的缘分。

这缘分恰恰基于分别心存在,“如果不是你,则不能”。

就像齐泽克在《事件》里写:

“坠入爱河缘于偶然的相遇,然而一旦爱发生了,它就显得像是必然的,它宛如我的整个人生所趋向的目标。拉康将这种从偶然性向必然性的逆转过程,称为从‘防止被遗漏’(stopnotbeingwritten)到‘不阻碍被记忆’(dosen''tstopbeingwritten)的转变:首先,爱情‘防止自己被遗漏’,它在某次偶然的相遇中浮现出来;一旦爱情出现,它便‘不阻碍被记忆’,它把爱的功课施加到情人身上,把爱的一切后果持续地铭刻在他/她的存在之中,并以对爱之事件的忠诚为中心,构筑起了他/她的爱。”

这是在很多爱情里都发生过的瞬间,但在这段因为纯粹出于现实考量而缔结的婚姻里显得特别珍贵。

爱情“偶然地”在这段婚姻中发生了,它促使夫妇俩像一对单纯的、坠入情网的高中生一样,热衷创造一个“向前追溯的链条,使得其自身的发生显得不可避免”。

这时刻不仅代表着爱情萌发,也昭示人性回魂。

在整部电影里,观众见证这对夫妇遭遇非人化和异化的过程,使其成为熊猫血的器皿、拉磨的驴、地里无言的麦子,甚至占领他们的自我认知(片尾马有铁对驴喊话:“都被人使唤大半辈子了,咋这么贱!”)而这非必要性的瞬间,使人重新成为可以发声的人。

戈达尔的《受难记》中说:

“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劳动或者努力去爱。”

而阿兰·巴迪欧感慨:“这是人类最终的命运,位于这两个词之间。”

《隐入尘烟》展示的,恰是这样一种命运,挣扎在必要性的生存和非必要性的爱之间。恰恰在一些疏于规划的沉默瞬间,观众好像看见了庶民们在说话。

而且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完整地落进了黑暗中的耳朵里。

我们躲在信息的同温层里。

共情从未如此容易,因为似乎大多数普通人都有物质上的不知足、不够用,都经历过或经历着不得已的时刻,以至于一些“不公平”的火星就可以轻易点燃民愤、星火燎原。

共情又从未如此艰难,因为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有想象力不能穷尽的艰难。

这种割裂在今天特别明显,但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专有。

比《隐入尘烟》更早的是第六代,再早的是第五代。

只是,我们还是难免因为感受到人和人的不相通而感到悲观。

也许,共情天然是有边界的。

这种边界导致人们只能相信与自己的处境和信念相似的事物。

再退一步说,即使是共情了,然后呢?我们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也许同温层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狭窄。

而影像仍然拥有这样的力量,尤其在这个踯躅前行的时代,为部分人打开一扇通向未知和真实的窗。

很多人把《隐入尘烟》定义为一部“扶贫电影”。

大概意思也是,在认知之后,才可能发生其他所有的事情。

据豆瓣网友梅川酷子对《隐入尘烟》武汉场映后谈的记录,李睿珺谈到了中国电影市场:

“一个电影市场,它应该是各种各样的电影都有才是正常的,一个市场的健康最重要是多元,比如说我们进到超市,超市就是有多种物品,可以让不同的受众去选择。方便面,有一块的,有五块的,甚至你有钱可以买十块的。但是假如说这个超市只卖一种方便面了,这是专卖店,不是超市,那它就不是个市场,那个市场其实就萎缩、死亡了。”

从电影生态的层面来说,《隐入尘烟》的意义之一,也是作为一盒不合时宜的泡面挤进了这间近来有些门庭冷落的小卖部。

它不是最受欢迎的,也不是话题度最高的。它存在在那里,像倏而跑进鞋子里的石块,不断提醒着你,在同一片土地上还有这样一群人。

他们生活着,和你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而你不能把他们轻易地甩掉,不能让他们就此隐入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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