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形势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穆子同的出现,杨密等人的死,严重影响了双方的士气。欧阳炯等人越战越勇,而黑衣人们渐渐感觉到了心中的慌乱。
顷刻间,穆子同的身边又一个黑衣人倒下了。
欧阳炯的剑刺穿了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那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三个士兵杀得兴起,步步紧逼,黑衣人连连后退。
一个士兵大叫一声“还不死”,从下往上撩了一刀,刀尖正划过黑衣人的肚子,划出了一个口子。那人疼得大叫,一只手去捂肚子。那士兵也不含糊,转身又一刀,横劈过去,正好砍下了那个黑衣人的头。
穆子同也不停歇,几个腾挪,把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转晕了。正当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穆子同的剑尖已经划过了一个人的脖子。那人一声不吭,缓缓倒在地上。
杀人不见血,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吧。
另外一个吓得转身向黑衣人多的地方逃去。
黑衣人这一会儿损失了好几个人,剩下的五六个几乎同时退到了一起。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问:怎么办?
一个黑衣人手一扬:“撤!”大家就等这一句,于是几乎同时伸手摸向腰间,又同时把一个东西摔向地面。地面上升腾起几股白烟,一瞬间弥漫开来。
欧阳炯等人追过烟雾,那几个黑衣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子同的声音从烟雾里传出来:“不要追了,人家也是有备而来。”
欧阳炯道:“可惜了,没杀光他们。”
“杀光了他们,谁去报信儿呀?”
“也对。”欧阳炯笑笑,冲着密林喊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我把信送走啦,回来我早晚灭掉你们忠梁会!”
穆子同大笑:“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欧阳炯拱手说道:“子同,谢谢你来救我们。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恐怕见不到我了。”
三个士兵也拱手称谢。
穆子同微微欠身:“欧阳兄,诸位兄弟,不必客气。我家公子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让我来看一看。他说了,如果你们能冲出去,那我就不必现身了。”
“哈哈,看来我们刚才是诈败,要引你出来。”
“欧阳兄,你倒有心思开玩笑。哈哈。”穆子同说着,用地上一个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檫了檫剑尖上的血。
“好了,贤弟的搭救之恩,只好来日再报。就此别过。”
“怎么,欧阳兄不跟我一起回湖州?”穆子同问。
欧阳炯当然心里明白,因为昨天晚上乌醒石已经跟他说了。可是那几个兵不明白啊,看来,得表演一下。
“左督说要拖敌人一天,现在还没到呢。”欧阳炯说。
“哈哈哈,欧阳兄,左督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如果顺利,估计第二支队伍已经过了湖州界,进入漓州了。我们还是一起回湖州吧。”穆子同说。
欧阳炯看了看剩下的三个兵说:“那要这样的话,好吧,咱们回去?”
三个兵有什么好说的,心想,你说回去就回去呗,反正是,最好回去!
于是大家齐声说:“听都司安排。”
欧阳炯大手一挥:“回家!不过,得先把王四掩埋了。”
三个士兵动手,就在黑松林里边一点,很快就用死去的黑衣人的刀挖了一个坟坑,把死去的那个兵——王四——埋了,立了一个木桩子做墓碑。
几个人上路,回家。
五个人刚刚离开,从黑松林的一棵大树后面,转出一个人。正是文司马,他恨恨地看着五个人远去的背影,又叹了口气,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欧阳炯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似乎也不着急回去。
天色暗下来。穆子同告诉欧阳炯,阎选今夜会有行动,可能他会去刺杀左丘。
欧阳炯大笑,对穆子同说:“这阎选是要疯啊,他又不会武功,他去都督府刺杀左督,这不是笑话么。”
穆子同正色道:“阎选武功不在欧阳兄之下。”
“这是谁说的?不可能吧。”
“我说的。有可能了吧。”穆子同笑着看了看欧阳炯。
“是吗?”欧阳炯连着摇头好几次,“阎选跟我同是吉州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虽说后来他投奔他郢州的舅舅,去梁国做了官。可是他不会武功,这总不会错的。”
“那些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个阎选武功还是蛮好的。那天你跟踪阎选派出的信使,他就在你身后跟着,一直到你拿着信离开。当然,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是杨密告诉了阎选,也可能是阎选设计好的。”
欧阳炯拍拍自己的脑门:“乖乖,我太他妈大意了,让阎选耍了我。你刚才说,阎选今天晚上会对左督有行动?”
“是呀,我家乌公子说的。”
“要是阎选武功了得,那左督会不会有危险?”
“乌公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通知左督了,如果加强防范,阎选应该没什么机会吧。那毕竟是都督府啊。”
欧阳炯点点头:“噢,要是乌公子这样说,我看一定没有问题。”
穆子同说道:“那得看都督府的将士们了。在刺杀这件事上,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比他强,要么躲开点。”
欧阳炯呵呵笑了:“今天晚上要上演好戏了。阎选兄,你这是找死呀。不过,我要是阎选,我就不去都督府刺杀左督。”
“喔,要你是阎选,你怎么办?”
欧阳炯朗声说:“要我是阎选呐,我就直接去杀乌醒石。这乌醒石才是真正厉害的主儿。你想想,是刘备厉害啊,还是诸葛亮厉害?当然是诸葛亮了。”
穆子同看着欧阳炯:“谁敢说阎选不会这样想!多谢欧阳兄提醒。我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必须马上赶回去,希望还不晚。欧阳兄,众位兄弟,我先行一步了。”
穆子同没等话说完就催马疾驰而去。
欧阳炯喊道:“子同,等等我们,我们跟你一起走。驾!”他催马跟了上去。
他也忽然明白了,阎选刺杀乌醒石,这不是戏言,真有这种可能。
三个士兵也跟上去。
五匹马向湖州城方向飞驰。
官道上,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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