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郑国栋抬头，看向对面那个表情扭曲的青年，轻蔑地笑了笑。

“孙涛，你装什么呢？”

“老实点！谁跟你装呢？郑国栋，你犯了多大的错，你不清楚吗？！”

窄小的审讯室中，郑国栋此时被特制的手铐锁住，被审问着。

听到错这个字，郑国栋一时有些哑然，他一瞬间又想起了同伴们。

“我特么再问你一遍！姓名！”

“郑国栋。”

“年龄！”

“三十三。”

“超凡者协会的特别行动队的三队长，是你吧？”

“是我。”

“你率领你的小队，前往大秦山灵境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是吗？”

“是的。”

“小队里的人呢？”

“都死了，就剩我一个。”

“怎么就你活下来了？！”

“这……我不知道。”

“你特么还遮遮掩掩是吧？人其实都是你杀的，是吧？！”

郑国栋张了张嘴，又摇头，叹了口气：“算是吧。”

“什么算是？就是你……”

孙涛张嘴要骂，此时，审讯室的门被突然踹开，一个络腮胡子走了进来。

“姓孙的，干特么什么呢你？”

“呃，王哥，我……”

“滚蛋！”络腮胡子指着大门，孙涛灰溜溜跑了出去。

郑国栋一脸茫然，苦笑着：“六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协会出事了。”

“你、你说什么？”郑国栋瞪大双眼。

络腮胡点燃一支烟，递到了郑国栋的嘴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国栋，那些不重要。你只要把在大秦山灵境里面发生了什么，完完整整告诉我就行。”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等等，难道说……”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告诉我的事情的严重性，可能不会比我告诉你的小多少。”络腮胡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

郑国栋愣了愣，又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迷离：“怪物出现了。”

“什么样的怪物。”

“人变的怪物。”

“人变的？什么人？”

“赵恒变的。”郑国栋说着紧闭着双眼，回忆着那噩梦般的一夜。“我们被无数变异生物袭击，灵石最后用光了，赵恒用了那个东西之后，就……”

“那个东西……是你之前在报告书上写的那‘魄丹’，对吗？”络腮胡想了想，在纸上写了魄丹两个字。

“对，小赵吸收了里面的灵气，就忽然成为了体型庞大的恐怖怪物，将所有人，和所有变异生物都杀了。”郑国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咳嗽起来。

“怪物的实力很强吗？”

“大概，能让我这个即将到达C级巅峰的超凡者，仰望也看不到的程度吧。”

“那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络腮胡挑了挑眉。

“我杀了它。那个怪物。”郑国栋吸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碾灭，苦笑道，“你都想象不到我最开始时拼尽全力，在几十分钟后，又只用拳头就将那东西杀死时的极大困惑。”

络腮胡没有说话

“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那一晚发生了什么。”郑国栋摇着头，不想再回忆那晚的噩梦了，“六子，我都说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络腮胡点了点头：“我也都记下来了，你知道我的能力，你说谎我都清楚。”

“那你也该告诉我，协会到底怎么了？”郑国栋转头看向络腮胡，等待着他嘴中的答案。

“翟羽死了，翟老失踪了，协会……目前名存实亡。”络腮胡轻轻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郑国栋再次瞪大双眼。

“我没有任何理由骗你。翟羽制造了一大群你说的那种怪物，犯了大错。翟老畏罪潜逃。”

“你说……等等，那种怪物？翟羽？”

郑国栋忽然想起，小赵他们曾和自己说过，翟羽专门负责回收变异生物尸体的事情。

他制造了怪物？那种恐怖的怪物？

他知道魄丹，可以让超凡者变成那种恐怖的怪物？

络腮胡看着郑国栋的样子，摇了摇头，咧嘴笑了声。

郑国栋忽然间暴怒：“协会都他妈这样了，你还笑？你不是协会的吗？你……”

络腮胡依旧笑着：“协会这样的，早该完蛋。”

“你！你他妈的说什么混账话！”

“这句话是你曾经和我说过的啊，国栋。”络腮胡站起了身，紧盯着他的双眼：“协会都干过什么，你这个翟老面前的红人，不清楚吗？凌霄峰的事你忘了？隐瞒B等妖灵的事你忘了？把一百多个兄弟的命扔在那里的事你忘了？翟羽为了争功把两千兄弟不当人，把他们变了怪物，和他一起变成了灰，还让三万多战士也和他一起陪葬！这种事，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协会特么从没有把我们当过人，什么‘以一己之力保万民之安’？协会只是把咱们这些超凡者当成谋利的工具！死了就死了，用完就扔了！”

“你……你说的……”郑国栋知道，六子说的没错，他无法反驳。

他想起了第一次、第二次在万竹海灵境失败，最终回来时，翟老说了什么。

他的命是命，那些人的不是。

就因为他是C级超凡者，是最优秀的火元素超凡者。

隐瞒B等妖灵的事情，利用这件事，将万会长的嫡系送到凌霄峰，直接造成了一百多人的死亡，以及促成万会长下台。

翟老做过的事，这样的事太多了。

协会的信条，他们从来就只是当个口号而已。

郑国栋曾无数次质问翟老为什么非要把超凡者和普通人分的那么清，为什么就觉得普通人的命不是命。

翟老的答案，是因为他们是超凡者，本身就高普通人一头。

这种说法，郑国栋曾无法理解，曾找面前的六子，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

但郑国栋万万没有想到，翟羽会制造那些恐怖的怪物，还让两千多协会的兄弟送了命。

说到头，协会只是翟老的工具，就只是为了他们自己。

郑国栋颓废地低下了脑袋。

“好了，郑国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就是当个协会的狗，在这里面等着你的翟老回来。二，就是加入九层天塔，为人类而战斗，而不是为某个人而战斗。”

郑国栋猛地抬头：“九重天塔？那是……”

“唐国直属的超凡者部队。”络腮胡坐了下来，“以一己之力，保万民之安。”

郑国栋的眼神晃动。

“九重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