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人，上一样的学校、接受一样的教育。不管什么人，考一样的卷子，看分说话。”王艾一摆手：“有能者居之，既可以高效的选拔人才，也可以打破世家借助教育垄断资源的设想。历史上世家曾经长期垄断教育权，它们办私塾、办家学，目的就是世世代代当统治者，当官、当大人。”

说到这，王艾目光幽深的看着屋中沉静的众人：“现在呢，也一样。在教育问题上两种力量一直在博弈，一种为了国家长治久安竭力维持公立教育、高考这些社会主义教育体系的纯洁性；一种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竭力突破、瓦解、虚弱这个体系。比如吧什么私立学校、课外培训班、家教、校长推荐制以及特长生的一部分，这些都是什么？”

大家都在专注的看着王艾，连老白也放下了书，王艾叹口气：“用电子游戏的词来形容就是外挂，这和世家办家学是一个路数。一旦他们做成了，那他们的孩子就不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还是带着毕业证出生。所以我刚才说老前辈留下的最后一点财产要败光了，这么搞下去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在罗马，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当牛做马，除了极少数最聪明的当个打工皇帝之外，其他的就和美国底层老百姓一样混吃等死。可我们中国人是历来富有反抗精神的，一旦看不到前途是不会变成日本的宅男宅女的……那真就是柴火堆里抽烟，就等星星之火了。”

老白这时候拿起了手中的书：“所以，真要那样，这样的书也没有了是吗？”

王艾嘿嘿一笑：“我看过好几本美国总统的书，他们那书只讲故事不讲道理、只讲理念不讲学问。他们的书只能满足老百姓的猎奇心理，却不能帮老百姓提高认识。”

赵丹沉默，钱自强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黄欣一笑：“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了，你一个踢球的都能想明白的，没道理他们想不明白。”

王艾洒脱一笑：“也是，我是整天忧虑这些事儿，赶上自己人来了就忍不住了。晚上你俩几点吃饭的？这会儿该饿了吧？我下楼给你们做饭，想吃什么？”

老白抬头瞅瞅窗外：“这都黑天了，别麻烦了。”

王艾起身：“行，那咱吃烧烤，省事儿，我去把肉腌上，半个小时就下来吃，咱们整阿根廷式烤肉，大块儿的。”

老白一抹嘴：“你一说我都饿了。”

半小时后，后院的泳池边，借着主楼上成排的LED灯，青翠的草坪纤毫毕现，烤肉架上香气袅袅。黄欣、时文君陪着小孟妹妹说话，王艾和老白凑在一起一人一个大盘子，里边全是大肉块，哥俩边吃边聊。

“你说了那么多教育的问题，那你孩子打算怎么教？”

“我呀？”王艾嘎嘣嚼碎了一块脆骨：“随大流呗，我想的开，就冲我现在的钱，孩子一辈子也饿不死，那就行了呗。咱们小时候担心的啥？没本事将来得要饭，对吧？孩子比咱强，那咱的义务就尽到了，剩下就看造化了。”

“你不帮孩子补课？不给孩子点人生指导？”老白故意挑衅。

王艾思考了一下：“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在合理的范围内我肯定也会把我的经验教训告诉给他们。但我不会让他们上私立学校、不会给他们请家教、搞校长推荐名额，或者为了上好大学学什么健美操之类的，绝不。”

“正人先正己？”老白笑道。

王艾呵呵一声摇着头：“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我还是对这个国家有信心。如果是汉末那种环境我也就顾不得国家大义了，先顾自家吧，总得留着有用之身才能在人民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对吧？现在还不是，两种力量还在斗争。只要人民胜利，就能把有钱人的财富局限在有利于社会活性的领域，咱们的中间道路还能走得通。我是祈祷人民胜利的，也是时刻准备站在人民一边的，除非败局已定，那就得考虑下一波事儿了，对吧？”

老白吧嗒着嘴：“你想的可够多的，你好像什么事儿都想得多？”

王艾一乐：“还能有啥事儿？我主业现在是踢球，这些都是业余爱好，就像你，主业是商业，可主持节目不也挺有心得吗？”

老白摇头：“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好像什么事都、都挺讲究的。”

王艾不明所以：“比如？”

“比如你那海报，就伯纳乌正门上挂的那个，我看着特有感觉，甚至都有点不像你了。”

王艾听了这个嘿嘿嘿一阵乐，跟他们俩凑一起的几个男保卫也跟着乐，老白不明所以，王艾夹着一块烤肉吃满嘴，冲张光抬抬下巴，张光解释道：“这还有个笑话呢，当时博士和皇马说定了以后，俱乐部怕做海报时间来不及就让人带着球衣到BJ了。博士没当个事儿，照相呗，这些年都照多少了是吧？结果人家摄影师就一个劲说博士笑的不对，不会笑。博士都急了，活二十多年原来不会笑？”

老白听到这也乐了：“那人家啥意思？”

张光看王艾：“我说不？”

王艾翻白眼，低头吃肉，张光笑呵呵的道：“最开始人家说博士的笑容太憨厚，像个老农民。然后说博士的笑容太天真，像个小学生。最后又说博士的笑容不正经，像个德牧……”

王艾忍不住了：“他妈的，我像狗吗？”

“人家说是德牧耍心眼的时候……”

老白哈哈大笑，张光接着道：“人家反复说要自信，要像个成功人士，咱博士就说‘我他么还不成功吗？你想说哪方面？’然后人家也急了，说咱们皇马和别的俱乐部不一样，咱是最成功的俱乐部，作为俱乐部的代表球星、头排球星，必须体现出皇马的气质来。什么气质，成功人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