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仿佛是笃定了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回来找她，特意等在这里一般。

风倾颜扬起小脸，微微一笑。粉粉嫩嫩的唇瓣翕动了一下，唤出口的，却是极轻的一声：“程老板。”

声音轻得，就连周围的伙计，都几乎听不到。却又清清楚楚得，足以让面前的素娘瞬间面色微变。

垂眸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将异样的神色用得体的笑容掩饰掉，语气平缓、客气：“小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是，素娘。”

只不过，那平静的面容下，心中早已惊了又惊：这个明眸善睐的漂亮小姑娘，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她姓“程”？瞧她这意思，绝对不是信口胡诌、随便蒙的！

素娘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自从三年前来到北狄国的京城，在这条街上开了这间布庄，她从未向人提起过真实姓名！铺子里的新客、老客，伙计和绣娘，甚至是街坊邻居，都只知道她叫“素娘”。至于她到底姓甚名谁，来自何方，以及过往之事，在这京城里根本无人知晓！

而这么个十岁的小姑娘，一开口，竟然……

谁知，顶着一张绝美却稚嫩的脸，笑得天真无邪的风倾颜，却不紧不慢地说道：“素如锦，妾意如君心。”

那道清脆的童音，说着超越其年龄的含义深刻的话语，则如一把利剑，一语刺中了素娘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身子一僵，愣在了当场！

亮晶晶的双眸，眨了眨。本是澄澈的目光，却似深潭一般幽深不可测。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素娘心中大骇：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恐怕，是哪个大世家的小姐！

若是去观看过四国赛的人，此时此刻，一定会认出这个小姑娘是谁！风倾颜这个奇葩，在比赛中各种大出风头，想不认识她，都难！只可惜，素娘并没有机会去观赛，所以，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位短短几日的时间，名字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东霖国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风倾颜！

不过，素娘虽然震惊，却并不相信这个小姑娘会知道她的过往之事！“妾意如君心”这句话，八成，也是她猜的！

毕竟，这小姑娘不知是何方人士，就算是澧城人，只有十岁年纪也不可能知道十多年前的事。又从未见过面，今日可是头一回遇上！怎么可能知道，“素如锦”三个字的含义？！

然而，很快，素娘便明白：自己想错了！大错特错！错得十分离谱！

只听风倾颜镇定自若地，说出了两个名字：“程如素，谢锦和。”眉梢微微向上一挑，仍旧笑得天真无邪的模样。

这下子，话音刚落，素娘顿时大惊失色！脸上一直挂着的得体笑意荡然无存！满目震惊！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深吸了两口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小女孩，声音微颤着，低声询问道：“你是……澧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