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刚挂断，马上又响了。

李天成拿起来一看，赶紧抹了把脸：“妈，昨晚不是刚打了电话么？有什么事么？”

“成成啊。”徐静芳捂着手机，小心看了看傍边，李援朝正在盯着报纸，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边，如果耳朵不那么竖着就更像了：“听说你要叛国？”

李天成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妈，您可是我亲妈啊，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我这不是看网上新闻这么说吗？”徐静芳一下子有些讪讪。

“他们又说什么了？”李天成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这些可恶的家伙虽然影响不到自己，可总能恶心到自己家人。

“哦，这次他们只是说可能。”徐静芳反应过来：“他们说有很多欧洲足球强国打算归化你，说的像模像样，还说西班牙占的了先机什么的。”

“哦，难得没有乱造。”李天成下意识接话。

“还真有这事啊。”徐静芳音调一下子拉高，李援朝立马扔下了报纸，转身看向这边：“我说成成，妈妈虽然不懂足球，爸爸妈妈在足球方面也是什么都依着你，由着你自己拿主意，可这事不行啊！”

“妈……”

“妈什么妈，”徐静芳生气了：“这事没商量余地，你太爷爷游击队员，你爷爷抗美援朝，你爸爸对越反击，我们家根正苗红，绝对不能因为什么足球就叛变了国家，世界杯也不行，你太爷爷当年面对二十根金条……”

“妈妈妈妈……”李天成赶紧打断，这老故事听起来可就没完没了：“妈，我是说有这事，可没说我答应了啊！”

“没答应啊！”徐静芳音调软了下来，李援朝重新拿起了报纸：“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吓我一跳，我跟你说儿子，这也就是你爷爷不会上网，不然这会儿就是他老人家一个电话打过去了，幸亏我先找你求证，不然事就闹大了。”

“是是是，感谢妈妈宽宏大量。”

“那是……”

……

李天成挂断手机，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果然，老妈才是自己唯一的克星啊。

“老板，怎么了？”小谢看到李天成放下了手机，这才又走了过来。

“没什么。”李天成笑了，明媚爽朗：“谢哥。”

“在。”

“我要成为国脚了，华夏国脚！”李天成斩钉截铁：“谢哥，你帮我把何塞喊来。”

“是。”小谢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等着何塞到来，李天成重新梳理想法，最后还是点点头，这确实是最终决定。

“何塞。”李天成定定的看着何塞，看着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我首先是个华夏人，然后才是足球运动员，我希望代表自己国家出战，也许华夏男足不值一提，但能够代表华夏就是无上荣耀。我要接受华夏国家队征召！”

“好吧。”何塞点点头，吐了口气，吐气声清晰可闻：“我明白了，我会马上回复西班牙足协。”

何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样虽然有些可惜，但至少经济方面不会受到损失。”

“收到俱乐部通知后，就该跟海哥联系一下了，一块走也不错。”李天成开始憧憬国家队生涯了。

“你似乎对这位刮目相看？”何塞有些疑惑，李可不是因为同胞就接纳别人的性格。

“这是个有想法的人，我们聊过华夏足球。”李天成讲了一下俩人的聊天内容，当然只是大略。

“这倒跟我想法差不多了。”何塞抬起双手，正要十指交叉，发现面前没有桌子，顺势双手环胸：“华夏足协以国家队成绩为导向，这是典型的奥运模式；你这位同胞说的是以足球产业为核心，这是体育产业模式。”

“所有足球强国都是以职业联赛为中心，大力发展足球产业的结果，没有例外！”

“而这就是我说我低估了难度的原因，华夏根本不在乎体育产业，华夏人根本就不喜欢体育，在华夏发展足球产业太难了，根本就是地狱难度。”

“我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体育，每到奥运会、世界杯，万人空巷可不只是说说！”李天成眉头紧皱。

“你也说了那是奥运会和世界杯，你们的奥运强势项目有几个是普通人可以接触到的，普及率呢？说到底华夏根本没有职业体育产业。”何塞还是非常肯定：“你们不是热爱体育，你们只是爱国，国家荣誉感才是你们最在意的。”

看到李天成还不服气，似乎还要说点什么，何塞接着开口：“我今天不打算跟你争论，华夏足球要想发展必须从职业联赛开始，这一点你认同吧？”

李天成点头，这个没错。

“我只是提醒你，想要从联赛开始推动华夏足球进步，非常困难，比我们原本的估计要困难许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天成盯着何塞，何塞坦坦荡荡的回望，毫不退缩。

“好的，我记住了。”李天成点头：“现在考虑这个是不是有点早，等我拿了金球奖再说这个也来得及。”

何塞点点头，有点难啊，不但发挥必须无可争议的优异，还得避开世界杯年和欧洲杯年，就是亚洲杯也不知道是助力还是阻力。

正在沉思，手机响了起来，何塞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李！”

“什么。”李天成有些无聊，正要来上几脚远射解解闷就听到何塞喊自己，回头看向何塞，还有些诧异，不是都说完了么？

“接到利物浦俱乐部通知了，华夏足协征召函到了，我已经回复他们，你会接受征召！”何塞脸色郑重：“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好的，”李天成脸色轻松：“我问下海哥他什么时候出发。”

李天成的决定瞬间传达到了好几个地方。

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足协某间办公室内，一个地中海男士放下手里的传真，轻笑出声：“这孩子还是年轻啊，不过还有机会，他很快就知道社会有多险恶，幸亏国际足联改了规则啊。”

华夏，帝都，央视大楼某房间，刘建洪哈哈大笑：“我就说李天成不会犯糊涂！”

利物浦，梅尔伍德训练基地，帕科走进了办公室：“拉法，李的经纪人回复，李决定接受华夏足协征召，返回亚洲参加世预赛。”

贝尼特斯伏案疾书，闻言点点头表示收到。

帕科早就习惯了他的做派，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抱怨：“真是见鬼，一到国际比赛日，我们连训练都组织不起来。”

“这就是豪门，不是么？”贝尼特斯终于抬起了头：“不要说这些了，上场比赛虽然输了，但也验证了我们的想法，我们是适合踢4231的，现在我们需要继续推进。”

帕科：……

好吧，工作狂，我们继续。

拿起录像带走向机器：“球员们跑位还有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