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栋梁吃着花生,把橘子塞到内向的何大鹏手里,道:“人才还数我周阳大哥。”
硬生生把别人的零食骗来,偏偏别人还感恩戴德。
这种操作,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只能说高,实在是高!
薛太强当然洞穿了一切,在一旁不停劝说,揭穿周阳的真实面目,让一众女同学提高警惕,尤其让陈雪杉注意。
“雪杉,周阳此人城府极深,内心又小肚鸡肠,不值得深交,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我家里近来出了一些较大的变故,这几日没能好好照料你,是我的不对。”
薛太强口里的变故,自然就是老妈那事,作为儿子的他,虽然气愤,却也不能当面教训当妈的。
那是老爸的事。
不过好在薛太强有出息,考上了滨海大学,这也让他能够在这场舆论漩涡中保持清白,置身事外。
每当外人谈起时,都会感叹一句,幸亏薛家出了个有前途的儿子。
周阳也不躲躲藏藏,挑明了说:“姐姐们,我周阳就是想吃你们的瓜子花生,要是不愿意,我让栋梁给你们端去。”
薛太强冷哼:“当然得端来,大家都出钱,凭什么你们那一桌吃得最多,还有钱,你没钱拿出来,反倒吃得最多,这不就是长辈们口中的享乐主义吗?”
令薛太强意外的是,女生们竟然大大方方地让了出去,围在桌旁谈天说地,只喝着店内提供的苦荞茶水。
“呵呵,女人啊。”薛太强叹息,深感无可救药。
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反抗,逆来顺受,这和自己那糊涂老妈有什么区别?
还好,陈雪杉是一个相当重视自身权利,并懂得大胆反抗的人。
女孩们聊着悄悄话,自然而然就来到男生们的身上,因为是最后一聚,大家也没有不好意思,显得比平时坦白许多。
“雪杉,你和薛太强什么时候搞对象啊?”
“姐妹,他们已经在搞了,是你消息闭塞了。”
陈雪杉纠正:“你们别胡说,那是没有的事。”
薛太强也点头:“的确还没有到那一步,凡事都有个发展的阶段,新事物成长的速度总是缓慢的嘛。”
“雪杉,你和周阳得格外近,就不怕薛太强吃醋吗?”
“周阳现在可是私人司机了,以后前途无量,事业稳定,不再是原来那个不会读书的小差生了。”
“是啊,我妈说要和工作稳定,有固定收入的男孩子搞对象,那不就是周阳吗?”一位扎着马尾辫的丸子脸姑娘道。
她继续道:“雪杉,你就把周阳留给我们吧。”
陈雪杉斥了几声:“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时,女孩内心一颤。
的确没什么关系,但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的内心是不信的,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不舒坦。
真要和周阳撇清关系,陈雪杉还有些不乐意。
面前的马尾女孩想和周阳搞对象,这令陈雪杉有些不乐意。
但女孩也知道,这是对方的自由,周阳本来就和自己没什么事,对方的事也轮不到自己管,和什么女孩相处,全是自由。
可她心里就是不舒坦,仿佛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般。
从小到大,陈雪杉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到,就算不能马上到手,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成绩第一,跑步第一,书法比赛第一,作文第一……
唯独这个方面,她发现自己的努力好像无法奏效。
无论怎么道歉,怎么示好,周阳仍旧是这幅模样。
这隐隐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陈雪杉提高音调:“姐妹儿能不能说说诗和远方,不要谈这些情情爱爱?”
“对,再谈雪杉要生气了。”
“雪杉,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陈雪杉并未思考很久,仿佛早就有答案,道:“我想当老师,要小学老师,因为小学生们最可爱。”
“我也想当一个女作家,能用自己的笔写自己喜欢的故事,寻找志同道合的人。”
“我还想当个传统妇女,过上男耕女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相夫教子的生活,白日里我为他生火做饭,夜晚他为我加衣洗脚。”
陈雪杉的愿望就这些。
周阳在远处喝酒,38度的酒喝着真跟喝汤似的,几杯下肚毫无感觉,听到陈雪杉这话,默默慨叹。
女孩这三个愿望,应该说很朴实,很容易达到才对,可事实是,陈雪杉并未做到任何一个。
前世的陈雪杉,在陈政德离世后,草草嫁了一位滨海的富商,衣食无忧,但遗憾的是,始终无子嗣。
由此可见陈雪杉受到的冷遇。
不能生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娶回家来当花盆摆着,当神像供着吗?
富商的确看上她年轻时的容貌,可爱需要用结晶来维持。对于富商来说,传宗接代大于天。
或许是和薛太强在大学时期的感情失败,或许是父亲陈政德去世的打击,又或许是缺少母亲的爱,总之,多方面因素造就了陈雪杉的悲哀。
离婚后才知道,是男方没有生育能力,可陈雪杉最好的年华已经空度。
“我当个孩子妈就行了,姐妹,我没实现的愿望,你帮我实现。”
“我要到滨海进厂打工,听说那里有喝不完的汽水,投下一枚硬币,就能自动弹出来一瓶。”
“我们村唯一出过省的大表哥也给我介绍了个厂,在两广声,纳鞋底的,一月能赚好几百。”
“还事先给了俺妈一百块押金,让我去哩。”说话的女孩长这兔牙,说话漏风,尤其可爱。
这个兔牙女生,名叫依依。
周阳看着她,内心的酸楚更甚。
依依并没能如愿进厂,到了滨海,被她那所谓的大表哥卖到了西山省,给当地的一位农民当老婆。
女孩的进城梦没能实现,反倒进了更加鸟不拉屎的山旮旯,只有青山恶水,以及毫无感情基础的丈夫做伴,每顿是两只铁锅,以及永远喂不饱的缺门牙老狗。
周阳是在后来的同学聚会上得知的真相。
现在能告诉对方真相吗
当然可以。
可能让对方免于被卖吗?
并不行。
那位西山省的农民,存了半辈子的钱,用五千块买了个年轻老婆,给自己传宗接代。
自己帮了依依幸免于难,却让另一个远在异地的农民大半辈子积蓄打水漂。
这真的是在做善事吗?
未曾见得。
中介大表哥拿到五千块,给了依依父母一百块。
当妈的一百块就把女儿卖了,卖给一个毫不认识的远方人,只从大表哥口里得知,那人很善良,很朴实,会对女儿好。
人家母亲都同意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
前世的依依在多年后回到故乡,和老同学们还有说有笑,不过眼里的沧桑和脸上的风霜表明,她早已经被现实打败,屈服给了命运。
正如后来的中年依依所说,我的命,是我妈给的,我不怨她。
这是别人的家事,是依依母亲给她的命。
可悲的是,女孩现在不知情,还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
周阳莫名其妙就来了眼泪。
正如那句话所说,幸福的人,总有相同的幸福,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周阳举起酒杯:“来,喝一杯。”
一杯下肚,周阳来到一旁,给了依依一个拥抱,安慰道:“要坚强的活着,不论生活和你开什么玩笑,活着最重要。”
之后,周阳给了每人一个拥抱,以做道别。
轮到陈雪杉时,周阳停下来,道:“对不起各位,我喝多了,请谅解。”
陈雪杉当场发飙:“周阳,你什么意思?”
“和她们需要道别,和我就不需要吗?我们都是女生,在你眼里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你在故意气我?”陈雪杉气得不轻,打破沙锅问到底。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
我陈雪杉哪里惹你了,还请你直说。
不就是拒绝了你吗,我都道歉了。
周阳借着酒劲,道:“我就是怕你多想,和她们只是单纯的道别,可你不单纯。”
“你放一万个心,我对你真不感兴趣。”
“女人只会影响我的洞察力。”
陈雪杉双眼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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