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一早,许钧等人上门来寻。
许钧问他:“老陈,伤好了没有?”
陈靖玄点头道:“恢复了。”
许钧就笑道:“哈哈哈,我听说昨日咱们分开后不久,李姑娘便代燕姑娘送来疗伤灵丹,就寻思你吃下灵丹,有什么伤,到现在如何也该复原了。”
听他这么一说,陈靖玄才了解,难怪自己明明说了要调养一两日,今日他却又一早便过来了。
而许钧继续说话:“来来来,去斗武台。”
“老规矩,每日一架,我又邀了人比试,你也来看看,给我指点指点,最好也上台与我比划比划,咱们斗个三百回合,再去喝酒。”
他嚷嚷着,一点也不客气。
“那便走吧。”
陈靖玄没有拒绝。
这是个好斗份子,一日不打架,浑身不舒坦,自从与陈靖玄相交,总喜欢让他去观战,事后还要问自己战中的表现,哪里有不足哪里有长进,整的跟说读后感言似的。
不过,这厮是一个有钱人,动不动就豪气撒币,请吃请喝,陈靖玄是吃人嘴软,这点忙,帮也就帮了。
天时尚早,斗武台处还没什么人,先去吃过早食,再去时,许钧邀战之人已到了。
但台上有其他人在比试,周围也有一些围观人员。
安才坊中的都是一方才俊,难免心高气傲,大量这样的人凑在一起,自然摩擦不断,因此安才坊中,你挑战我,我挑战你,只是常事。
哪怕并非事关湖心岛灵屋归属的攻守之日,每天也至少要发生十几二十起,甚至偶尔会多达上百次……
许钧每日稳占其一,乃至其一二三四五。
因此他的实力在安才坊中固然只能说是中层,不算顶尖,但名气却远远胜过许多武道九重的顶尖高手。
他一过来,便有人认出来了,纷纷叫嚷起来:
“这不是许吗?”
“你一贯是在东区斗武台威风,怎么跑来湖心三台打了?稀客啊。”
“今天是要打谁?”
……
“湖心台风光好,我就爱在这里和人切磋。”
“让你们有热闹看,看着就是了,哪来这许多话?”
许钧笑着回敬他们。
台上胜负分晓,自然便是许钧与人相争。
他的对手,是八重肉身的人物,身体部位每一处都练大成了,一身铜皮铁骨,单以防御而言,相较九重之身其实差不了多少,差在没有浑然一体的转圜如意、无漏无缺。
许钧的飞刀,将人破防都有些难,反而要时刻防备对方的拳脚膝肘,最后被打爆了三口飞刀,认输下场。
陈靖玄认真看下来,暗暗对比,觉得他的实力比当日初见时,要强上几分,至少,对真气飞刀的驾驭,更得心应手了。
而他若是将那飞刀合一的手段使出来,对方只怕也扛不住。
不过,那招若使出,就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斗了,对方只是八重修为,稍有不慎,便非死即残,而这到底是点到为止的比试,不至于。
陈靖玄无意登台。
他们便又去了邀月楼喝酒。
今日燕红绫未占五楼,无人可阻,又有许大大富豪请客,他们一行七八个酒肉知交,便热热闹闹登上顶楼一品美酒。
这是这段时日陈靖玄第三次蹭到邀月楼第五层的饭局了。
镇楼的月冷霜华酒,很是勾人馋虫。
那酒却属稀世佳酿,清冽柔和,后劲绵长,以他的功力,化解酒气轻而易举,一应佳酿烈酒,喝之如喝水,但饮此酿,十杯下去,也得晕乎。
哪怕同属邀月楼,下四层的镇楼宝酒,与之也相去甚远。
因此,第一回吃了亏,第二回,他便长了教训,前面可以痛饮三杯,但后面的,就得慢慢来了。
反正一时半刻里,不能多喝,不过,中间换成其他酒暂代,倒是无妨。
窗外日头高悬,席上宴正酣。
陈靖玄已经入腹了五杯镇楼美酒,心头有些晕乎。
不知听谁起了头,说了一句,安才坊中美人多娇,既有风华榜论武功强弱,也该有个胭脂榜评姿色美丑。
然后,便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开,谁谁谁应该上这胭脂榜,这个说李青婷合该上榜,那个提燕红绫当之无愧双榜魁首。
陈靖玄听着谈论,心中迷迷糊糊,不由也瞎想起来,自己所见过的女子,无论姿色、气质,当以风家姐妹最佳,风华榜首燕红绫其实也不差,但这不是比不上人家姐妹花吗?人家二打一,怎么输啊?
俗话说,饱暖思欲淫,想到女人,他腹中莫名涌起了几分火气。
这明丽堂皇的酒楼客厅,便成了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霓虹灯下的暧昧场。
席间酒肉朋友们的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也倏然化作风月场上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眼前处处是美人。
有的欲拒还迎,眼波流转,有的热情如火,投怀送抱,有的清凉现代装,有的魅惑古装,令人激动难制。
但他下意识就有些不满。
美人美则美矣,但童子鸡不想找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小姐姐。
一张语笑嫣然的姣好面容,在心海一闪而过,于是他不断推开旁边靠拢过来的美人,口里嘟囔着,都走开,对你们没兴趣之类的话。
忽来金光一闪。
那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小姐姐们,被削首散化,又起火焰一焚,消失无踪,而那个内心深处念念不忘的人影却浮现了出来,金轮在她掌上飞速转动。
做得好,她们不配!
依稀间似乎听见了这句。
他定定看着那人影收了金轮走近。
依稀间,似乎还听人问道,陈兄觉得燕姑娘如何。
他也没反应。
虽有一袭红衣在心头浮现,却一闪而过,便换回了那一身绿衣裳。
而那身绿衣正满目含情望着他,素手解罗裳,似要宽衣解带。
原来她也喜欢我!
欣喜的念头回荡。
她喜欢我……她喜欢……她喜……不对!
陈靖玄陡然一惊。
暧昧的灯光消失,意识回到了明丽的酒楼里。
环顾一圈,除了许钧四肢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其他人还在推杯换盏,一个个醉态朦胧,放浪形骸。
而他自己,则是趴在桌上。
只是挺得难受。
低吟着揉动同样难受的脑袋,陈靖玄皱起眉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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