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想好陆化道的死法了吗？”骷髅鬼催促道。发觉恶生只顾看书，从未关注它的“金子”，骷髅鬼好生心急。

“这是首次试验，陆化道的死亡恐怖系数不会很高，观众感受到的恐惧也不会很强烈。”恶生不无遗憾地说，“真让人失望，我为陆化道设计的死法，只能用他的魂炼出纯度四个九的金子。”

“多纯的金子啊，难道你能让人死得更加恐怖，炼出五个九的金子吗？”

“倘若你喜欢金子，而不是钻石，海格力斯死的时候，你将得到纯度七个九的金子。”

“在整个冥界，四个九的金子已是难得的宝贝。别犹豫了，快弄死那家伙吧。”骷髅鬼满目渴求看着恶生，它的骷髅爪子也伸到恶生面前，做乞讨状。

“陆化道用笔墨害人，我希望他吞墨而死。可讲坛上没有墨水，怎样才能让他吞墨而死呢？”恶生用怜悯的眼神瞟着骷髅鬼，好像他做的事情全是为了穷鬼奴才。

骷髅鬼也觉得，陆化道不可能吞墨而死。它以为这是恶生的托词，觉得恶生没有杀人的勇气。它试探道：“你的眼睛一直盯着书，从没看那家伙一眼。难道你没有仇恨吗？他可是你的仇人，他在亵渎你的母亲。”

“我的冥母之眼一直盯着他。”恶生语气平淡，神态如常。然而，他的胸膛里燃着熊熊怒火，恨不能立刻处决亵渎母亲的家伙。

陆化道的讲演，从第一个高峰回落到平缓时段。讲演者通常利用这段时间，整理下一段讲演的思路，这也是粉丝索要签名的最佳时机。前面的学生伸长胳膊，举着笔记本，后面的学生干脆把本子抛上讲坛。

陆化道很想为学生签名，名人需要这种氛围，可他更加需要向主子表达忠心。陆化道从口袋里掏出钢笔，举到头顶摆弄着，冲学生们调侃：“我一向用这支笔，为喜欢我的朋友签名。但今天我想换个方式，因为我的水笔字写得更洒脱。只可惜，这里没有笔墨。”

“舞文弄墨的人喜欢墨水，不全是为了炫耀，还在于它能颠倒黑白。”梦露快步走上讲坛。

为给恶生鸣冤，梦露对亵渎幽冥寡妇的舆论口诛笔伐，近段时间频频上镜，如今已是都城的名人。梦露一出现，学生们就意识到，今天的讲演将变成火药味十足的辩论。很自然，梦露的登台迎来了热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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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和欢呼声。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陆化道友善地打量梦露，希望换取梦露的好感，以免讲演砸锅。

“你应当把我轰下去，而不是这般客气。”梦露语气平和，神态如常。所有人都看得出，她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梦露打手势，示意陆化道看台下，十几个强悍的青年正向这边靠拢。陆化道一眼看出，那些青年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意识到梦露的背景不一般，陆化道只得好言相待。“我为什么那么想呢，社会伦理从来都是存有争议的话题，需要在辩论中寻求真理。何况论坛无老少，我这老脑筋也要从年青人身上，汲取智慧的养分。”陆化道说话时没有正视梦露，他要保持敌对态势，做给主子看。

“汲取养分仅是表象，向主子摇尾乞怜才是本质。”梦露面向台下的观众，高声说道，“陆化道靠什么成名，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只需知道，他的名气是以毁人清誉为阶梯，供他一步一步往上爬。”

“你凭什么诬蔑陆化道教授？”台下有人喊。显而易见，梦露也在人群里，安排了配合她的人。

“因为陆化道撰写的，关于幽冥寡妇的报道，统统是凭空捏造。”梦露转向陆化道，质问道，“在你所谓的报道里，认定幽冥寡妇从事了三十年特殊职业，日夜迎来送往，从不间断。你做过调查吗？”

“当然，那是事实。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我几乎是幽冥寡妇人生的见证人。”陆化道毫不示弱。

梦露面向观众，一字一顿地说：“陆化道大肆渲染的风骚艳妓，现年四十二岁。按照陆化道的说法，幽冥寡妇从事了三十年特殊职业。也就是说，幽冥寡妇还是十二岁孩子，就是玩弄异性的高手了。”

众人哗然。

梦露再次转向陆化道，质问道：“你说你了解幽冥寡妇，并和她有过一夜之欢，可是事实？”

“当然是事实。”陆化道用蛮横的方式，掩盖内心的慌乱。

“你何时来到迪袒斯？”

“无可奉告。”陆化道一脸不屑，十分夸张，显然是心虚所致。

“我来替你回答。你早年在奥斯罗国的苏利亚大学任教。七年前，你上司的老婆红杏出墙，睡到你的床上。东窗事发，你逃之夭夭。你来迪袒斯不过七年，却了解幽冥寡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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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岂不是咄咄怪事。还有，你说你跟幽冥寡妇有过一夜之欢，可了解幽冥寡妇的人都知道，她只跟比她大三岁的男人交往，从无例外。你呢，你已是年过六十的老朽了。”

有人模仿野兽嚎叫的声音。野兽的叫声四下蔓延，迅速引发全场共鸣。

陆化道想用强硬的手段压台，可一想到梦露的背景，又只能认栽。

眼看陆化道要离场，恶生以为丧失了验证判官笔的机会。他暗自抱怨：“梦露啊梦露，你不是帮我，你是坏我的事儿呀。”

这时，一位女司仪走上讲坛。她的手里托着一块方盘，方盘上摆着水笔和墨水瓶。

恶生笑了。他笑的很诡异，也很阴森。虽然他的诡笑只在骷髅鬼眼前停留片刻，还是深深印在骷髅鬼的脑子里。

伴随恶生的诡笑，骷髅鬼失去意识，机械地弯下腰。恶生把手搭在骷髅鬼的脖颈上，从颈椎里抽出判官笔。

恶生手握判官笔，冲陆化道的脑袋打了个叉，旋即用一个优雅的手势，把判官笔插入骷髅鬼的颈椎。

判官笔消失，骷髅鬼恢复神志。骷髅鬼刚好听到恶生阴沉的声音：“权贵走狗，亵渎人性，吞墨而亡。”

恶生话音未落，陆化道的头顶就出现一行大字：权贵走狗，亵渎人性，吞墨而亡。署名是，鬼判官。

那行大字由零散的骨骼排列而成。在暗弱的光线映衬下，每一块骨骼都闪烁幽暗的光泽。那光泽与圣庇斯山的天目之光如出一辙，只要看一眼，就让人联想到恐怖的炼狱之光。

在几千双震惊目光注视下，零散的骨骼交织在一块儿，幻化出阴森恐怖的骷髅鬼。

骷髅鬼伸出爪子，抓住墨水瓶，冲陆化道挤压。墨水好似高压水枪，源源不断射向陆化道。

墨水扩散成黑色的迷雾，迷雾中出现一条三个脑袋的狗。它虽然只有人的拳头大，却与神话传说的死神一样恐怖。狗扑到陆化道身上，疯狂撕咬，陆化道肠穿肚烂，脑浆崩裂，蜷缩着倒在讲坛上。

最初，一条条细长的毒蛇和蜈蚣，顺陆化道的鼻孔、耳孔、眼缝往外爬。紧接着，他的肢体纷纷爆裂，成群的毒蛇、毒蝎、蜈蚣、蜘蛛和蟾蜍，涌了出来。陆化道的躯体急速腐烂、塌陷，唯有额头上一块完好的皮肤，突显出复兴教的图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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