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芙解开了陶妙玲的穴道,陶妙玲神色慌张直接蹲在地上,用手蘸着散落一地的药膏,就往脸上的伤口上抹去,哪里还有半分相府二小姐的模样。
看着她如此癫狂的模样,宇文悠然却没有半分怜悯,可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她自取的。
手中的药膏盒划过一道曲线,滚落在陶妙玲面前,陶妙玲此时却如获珍宝,万分小心的捡起,看着里面残存的药膏根本没有多少,心中早悔的肠子都青了。
心中开始埋怨周姨娘,若不是听到她被抓的消息,自己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若是没有发火,她又何至于将药膏打落。
这点药膏,别说是脸了,恐怕涂手上的伤口都不够,不行,她绝不能留伤疤。
“扑通!”陶妙玲慌不择路的去拉宇文悠然的袖子,哀求道:“大姐,玲儿不要毁容,你进宫再去求盒药回来好不好!只要不毁容,大姐让我做什么都行。”
“哼!”宇文悠然用力将陶妙玲甩开,“你以为这朱颜是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遍地都是,一株朱颜制成的药膏恐怕还不够蓝心佩一人用,若非皇上亲自下令,你恐怕连这盒子都看不到。还想让我进宫去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看着从陶妙玲身上迸射出的恨意,宇文悠然冷然一笑,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冷声道:“太子既然交代,让你平心静气的养伤,想必你也应该不想看到我身边的人,茯苓!”
“奴婢在。”
“打今个起,你就跟在滨菊院三小姐的身边,帮助她好好料理这后院的事情。”
“奴婢一切听从郡主安排。”
纵使沉浸再无法恢复容颜的打击中,但依旧不妨碍陶妙玲听明白宇文悠然的安排,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已经不出形状的杏眼。
她听到了什么?宇文悠然竟然将掌家权交给陶妙淑那个小蹄子,陶妙淑凭什么!这一切是她的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是谁让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都是她!她应该被淹死才对!要是她被淹死,娘亲说不定已经被抬为平妻,自己也早成了丞相府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小姐,也足够可以与阿正匹配。
是她!都是她!她应该死!应该死!
沉浸在自己假设中的陶妙玲心中的恨意终于决堤,倾泻而出,她突然将刚刚还如果珍宝的药膏扔掉,张牙舞爪的扑向宇文悠然。
可扑到一半整个身子却向后飞了出去,如一滩烂泥一样撞在身后的屏风上。
屏风承受不住她的撞击,轰然倒塌。
刚刚迈进房间的陶妙淑用锦帕掩嘴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若不是在外面被管家拦下耽误了几步,恐怕她十之七八要被屏风砸到。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管家,却看到管家恭敬的对她福身,“老奴还有事,刚刚提起的事情还请三小姐代为转告郡主。”
说完,告了罪便退出了院子。
“咳!咳咳!”
胸口透心的痛让陶妙玲的理智渐渐回归,待她看到宇文悠然手中之物,脸色一下惨白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却像散架了一样,丝毫提不起半分力气。
“我的……还给我……”
宇文悠然将手中的药膏向前送了送,“你说的是这个吗?”
陶妙玲连忙点头,形势所迫,她生怕宇文悠然将这仅存的药膏毁了,低头哀求道:“求你,给我……”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宇文悠然手一松,任由药盒落在地上,药盒好似也嫌弃陶妙玲,一直滚到离她最远的角落里,这才停下。
宇文悠然冷眼看着躺在破碎屏风中间的陶妙龄,冷声道:“红袖,通知府中的所有下人不得随意靠近兰馨院,以免扰到二小姐养伤。”
“是!”红袖答得格外清脆,然后眼珠子一转,看着满地的狼藉,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将二小姐打碎的这些东西是记录一下,让范嬷嬷折算成银两,从二小姐的月银中扣。”
“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就好,不用问我。”宇文悠然摇头看着红袖得模样,这丫头心中本就对陶妙玲存着怨气,也该让她发泄一下。
“你……”陶妙玲被她气得鲜些被过气去。
“红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帮忙,这打碎的东西这么多,我一个人得记到猴年马月。对了,先将这八宝屏风记下,光是这一件恐怕二小姐三年的月银都不够,三年没有月银,想想都觉得可怕。”
她这一说,还没缓过气来的陶妙玲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承受能力还真差。”红袖撇两撇嘴,将刚刚捡起的一个碎片扔到地上。
“大姐,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陶妙淑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不用,”宇文悠然直接越过倒地的屏风来到陶妙淑跟前,扭头看了陶妙玲一眼,“故技重施罢了,走吧。”
这故技是什么,陶妙淑稍微一想便想到了,再看向躺在屏风上的陶妙玲,心中仅存的同情也荡然无存,跟着宇文悠然出了房间,偌大的房间只留下陶妙玲一人。
走了几步后突然想起管家刚刚让她代为传达的话,连忙道:“大姐,刚刚管家让淑儿转告姐姐,皇上刚刚下令将二叔调回京都,让姐姐看着准备下二嫂和妹妹们的院落。”
皇上有此举定然是父亲的请奏,老夫人膝下只有父亲和二叔两个孩子,于情于理皇上都会答应。
想起老夫人的病情,宇文悠然有些黯然,待走出院子后,便向着沁凉院的方向走去,对跟在身侧的陶妙淑道:“为二嫂准备院落的事情你来做,怎么样?”
“我?”陶妙淑显然有些意外,停了下来。
宇文悠然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她笑道:“你不用紧张,茯苓会跟在你身边,你若有不懂的拿不定主意的不仅可以问范嬷嬷也可以来流萤院找我。不过若是你不愿意帮我分担我也不会勉强。”
“愿意,淑儿愿意。”陶妙淑抿着嘴,她一直以为宇文悠然让她跟在范嬷嬷身边学着掌家,是为了她以后出嫁打算,从来没有奢望过插手府中的事务。
陶妙淑看着宇文悠然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往日看上去总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此时看去却格外的温暖。
“愿意就好。”宇文悠然继续向前走,陶妙淑连忙紧跟上她的脚步。
有暗影为老夫人施针,再有宇文悠然和陶行知封锁消息传入沁凉院,没有了杂事的烦扰,老夫人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不仅拉着宇文悠然说了好大会儿话,就是对陶妙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晚膳时,陶行知也特意从外面赶回,三人陪着老夫人一起用晚膳。
膳间,老夫人从陶行知口中得知小儿子调回京都的事情,开心的多喝了一碗粥,膳后,为了让陶丞相好好陪老夫人,宇文悠然带着陶妙淑早早离开。
两人结伴走到滨菊院和流萤院的分岔口,宇文悠然看着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陶妙淑,笑道:“时辰还早,不若妹妹就随我回流萤院我们下盘棋你再回去,如何?”
“啊……”陶妙淑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脸颊泛红,点了点头。
在宇文悠然的刻意引导下,这盘棋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陶妙淑受益匪见,脸上的潮红将她的激动表露无疑,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再与宇文悠然对弈几局,可一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便知时辰也不早了,连忙起身告辞道:“淑儿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宇文悠然也看了眼窗外,“白蔷,拿件披风给三小姐。”
“是。”
“谢谢姐姐。”陶妙淑看着身上的披风,心中暖暖的,与宇文悠然告辞后便由茯苓打着灯笼出了流萤院,没走多远,便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影,唤道:“罗嬷嬷。”
罗嬷嬷应了一声,走近看着她身上的披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对着茯苓福身道:“夜色已深,三小姐交给奴婢就可,姑娘也早些回去。”
茯苓得体的笑道:“罗嬷嬷不必如此客气,茯苓往后要在三小姐身边服侍,还请罗嬷嬷多多关照才是。”
罗嬷嬷脸色稍微一顿,郡主这是要往滨菊院安插人了?心中无数念头闪过,但面上却一副亲热的模样,“姑娘客气了,三小姐身边有姑娘跟着,是三小姐的福气。”
茯苓依旧笑着,好似半点也不知晓她的心思。
自小被罗嬷嬷教导的陶妙淑自然也看出了罗嬷嬷的心思,开口解释道:“嬷嬷不用多想,大姐今日刚将为二嫂收拾院落的事情交给了淑儿。”
纵使罗嬷嬷往日多么稳重,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掩脸上的吃惊,询问的看向陶妙淑。
陶妙淑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茯苓轻轻福身,“往后淑儿有做得不对考虑不周得地方,还请茯苓姐姐不吝指正。”
茯苓侧过身子避过陶妙淑得礼,深深福身道:“三小姐唤奴婢茯苓即可,至于其他得,茯苓自然会恪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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