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宇文悠然戏虐一笑,对着绿芙伸出手,绿芙会意将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在她的手上。
宇文悠然将手移到柳潇潇眼前,“据说,这摄魂草只有在阴气汇聚之地才能寻到,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不过我也听过一个传言,断魂草是可以在死人身上重生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要做什么!”柳潇潇心中咯噔一下,透心的凉,防备的看着她。
宇文悠然不屑的一笑,她本来让绿芙带了这糕点来,确实是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只是秦烈的出现,却让她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至于这些糕点自然也不能浪费,她转身走到三个乞丐面前,这三个乞丐的表现可不像是是被柳潇潇强迫,人低贱没错,但助纣为虐却是大错特错。
“要么现在死,要么吃完这份糕点离开。”
三个乞丐并不傻,这糕点一定有问题,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宇文悠然根本就不再去看他们,而是将剑递给秦烈,“本郡主很忙,剩下的王爷看着办吧,我相信王爷应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既然她这么喜欢秦烈,宇文悠然便给她一个死在秦烈手上的机会,诛人诛心,她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柳潇潇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吗?也许是吧!可是这重要吗?
在与柳潇潇擦肩而过时,宇文悠然轻语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吗?希望你下次眼睛放亮一些。”
宇文悠然迈出房间的同时,秦烈亦动了,干净利落的出手,柳潇潇顺着插入心口的剑身目光凄然的看着握剑的秦烈,就连此刻,他的目光也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王……爷……”柳潇潇轰然倒地,弥留的目光看到的竟然只是秦烈追随宇文悠然而去的背影。
淅沥沥的雨丝好似一层薄烟笼罩在天际,宇文悠然撑着一把油纸伞袅袅得迈入夜色中,秦烈不远不近的缀在她身后,两人步调的节拍都是一致的,这画面美得就好似一副画。
远处,南宫萧然背手而立,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转身亦消失在雨幕中,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南宫沫一脸的凝重,她的神色中还有一丝迷茫,如果她今天真的对宇文悠然出手,殿主会像幽王舍弃秦烈一样舍弃她吗?
彼时,昏暗阴冷的牢房中,周姨娘双眼涣散的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宛若一个死人一般,从她身上找不到丁点的生机。
直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旁时,她也只是转动了下眼珠子,“你终于来了。”
“嗯。”这黑影的声音有些沙哑,“告诉我七皇子身后的幕后黑手是谁,我带你走。”
“走不掉了……哈哈好……”周姨娘笑声中透着绝望。
黑影眸光一闪,似是觉察到了不妥,连忙闪身欲走,可却发现这牢房四周都被人牢牢围住。
“想走,晚了!我倒要看看是谁一直在坏我的好事!”声音中透着彻骨的阴冷,“将他拿下!”
死气沉沉的周姨娘听到这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生机,强撑着将身子靠在墙面上,哀求道:“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求你放过玲儿。”
那黑影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周围的人,一边冷声道:“七皇子既然来了,何必还要躲躲藏藏。”
既然被认出,自然没有再隐藏的必要,蒋凌正从暗中走出,咬牙道:“果然是你!”
“你竟然认出了我?”黑影声音中有些异样。
蒋凌正却只以他承认了,看向这黑影的目光带着滔天的恨意,见他的人在这黑影手中也占不到便宜,便挥手让众人退下,“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处处针对我,将周氏写的书信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七皇子说的是这个吗?”那黑影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蒋凌正一看眼睛都红了。
那黑衣人却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而是捡信上与七皇子有关的内容读了出来,周姨娘的脸越发的煞白,颓然的靠在墙上,她知道她完了。
“好你个周氏!”七皇子没想到这周氏竟然将一切写的这么详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安庆郡主,若非她今日到此走了一趟,指不定就真的被这装疯卖傻的女人骗过去了,一旦这黑影隶属的势力评凭借周姨娘拉拢了周氏,他才真的亏大了。
那黑影目光微闪,“看来七皇子是承认这上面的内容了。”
“是又如何!”蒋凌正仗着此地没人,也没有否认,对着他的人挥了下手,他的人便退出了牢房,一排箭弩登时对准了牢房,周姨娘认命的闭上眼睛。
“你今天走不了的,不过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到我身边做事,我倒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那黑影眼中露出讥讽,目光穿过蒋凌正,行礼道:“参见主子!”
蒋凌正满脸的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欣喜,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上道,“你现在将书信给我,然后回去将你前主子的人头取来做投名状,我一定会重用你!”
“好一个弃暗投明!朕的人头就在这里,给你机会你大可亲自来取!”
整个牢房一下亮如白昼,蒋凌正单是听到声音后已经觉得后脊发凉,僵硬都扭过头,看到那一抹明黄,心如死灰,登时腿一软,瘫在地上,“儿……儿臣……见……见过父皇。”
“来人,将他押入宗人府!”
蒋云宸一声令下,刚刚的黑影便上前,揭下脸上的蒙面纱巾,对着蒋凌正道:“七皇子,请吧。”
这声音,蒋凌正猛地抬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安公公,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他就是真的蠢了。
待七皇子浑浑噩噩的被带下去,蒋云宸也没有对做停留,将这牢房留给了陶行知。
安公公将那书信留给了陶行知,“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为什么?哈哈哈!”周姨娘的抬起眼皮,仰望着他,“这个应该问你自己才是!都是你逼的!难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此时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再也不用伪装,她可以尽情的说她想说的,可她却突然不想说了,“老爷准备如何了断我,一杯毒酒还是一根白绫,给我吧!我只请老爷能善待玲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笑一声,她折断的肋骨便针扎的疼,可她却根本停不下来,身体里起先的酥痒却突然变成了好似被万千虫蚁啃噬一般的疼,疼得她恨不得立马撞墙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痛死了!死!她宁愿死!
周姨娘一边大笑一边祈求的看向陶丞相,陶行知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却看懂了她的眼神,他向着周姨娘走近了两步,周姨娘的眼中露出解脱。
可突然,陶行知的脚步一顿,在周姨娘绝望的目光和肆意的笑声中转身离开。
出了牢房,看到停在牢房外的相府马车,他直接上了马车,马车便动了起来。
陶行知看着对面的女儿,心中的许多谜题迎刃而解,“这书信也是你送的。”
宇文悠然裣衽行礼,却被陶行知阻止,她抬头浅笑,“筠儿擅作主张,还请父亲原谅。”
“你没有错,这一切是为父疏忽所致,总是顾念她是昆儿的生母,所以才”
陶行知虽然有错,但只是犯了大多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父亲忧心国事,又一直以为周姨娘是五弟的生母,自然不会想到她会做如此多危害相府的事情。”
陶行知一下就听出了问题所在,凝眉问道:“筠儿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昆儿……”
“父亲无需多想,五弟是父亲的孩子无疑,但却不是周姨娘所出,而是周姨娘自导自演一曲借腹生子的戏码,父亲可记得一个叫墨菊的丫鬟?”
陶行知稍加思索,便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宇文悠然便将陶妙淑告知的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告知,“此事周姨娘做得很干净,筠儿暂时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但是也有了一点发现,这事应该不似有假,父亲心中要有个数。”
陶行知却在想刚刚周姨娘的话,摇头一笑,“刚刚她只字都未提及昆儿。”然后便坐在马车里不再吭声,整个人一下就好像老了十岁。
宇文悠然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
“我没事。”陶行知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直到回到相府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待进府后,宇文悠然看着陶行知又要去祠堂,忍不住的叫住他,“父亲,明日早朝回府后您能去趟库房吗?”
陶行知的脚步一顿,回头问道:“库房又出问题了吗?”
宇文悠然展颜一笑,“没有,就是想起来了想让父亲去看看。”
这笑容,陶行知心中涩涩的,他有好久没有看到了,心头的雾霾一下被这个笑容吹散,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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