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决定！”瓦蕾压低了声音对秦剑丹说，“知道煎蛋你在蛇腹里干了什么的，应该只有咱们三个，如果风间愿意保密的话，你应该可以瞒着慕月不知道！”

秦剑丹摇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超人只是为了活下来，瞒天瞒地的成什么体统？”

慕月双手撑住警车后座的椅垫，昏昏沉沉地支起上半身。秦剑丹看了老婆一眼，说：“我干了。”

女警揉了揉眼睛，尤其是发射异能后略有过载，视频信号有些模糊的义体右眼。

“你干什么了？”

秦剑丹有点难以组织语言，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我干了风间。”

“哈？”

十根手指扒在秦剑丹车窗外的风间，改换到警长的车窗外扒着，她叙述事实的时候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我和少主被吞进沙尘巨蟒的第2个胃以后，消化液开始融化生命体。少主用某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救了我，代价是像斐济杯一样被粗暴地使用了。”

“你……”慕月难耐怒火地看向前座的秦剑丹，但是她发现对方耳朵后方的的两绺白发变得更宽了。

“你……仓皇之间只能想到那种办法吗？”

“根本不是我想出来的。”秦剑丹实话实说，“在第1个胃袋里被消化液淋了一身，又湿又滑，第2个胃袋压力极大，我缺氧抵抗不住，说我被沙尘巨蟒强迫了也不夸张。”

慕月用两根手指碰了碰秦剑丹左耳后的白发，叹了一口气：“难道你连续使用‘时间覆写’把钢铠呼吸法分享给风间？你的身体是不是因此变老了？”

“并没有吧……”这样说的秦剑丹并不十分自信，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确认肌肉量是否减少。

“大师兄说我的时间密度异于常人，可以毫无顾忌地连续使用……难道他也是信口胡诌，属于‘俺寻思’一派，把我给坑了吗！”

“你可能老了几个月，甚至一年。”

慕月并非出于观察，而是出于直觉做了如上判断。

“超高频使用时间覆写，或者用时间覆写的方式分享钢铠呼吸法，恐怕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时间异能经常会消耗使用者寿命，你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

意外地没有遭到慕月的斥责，反而得到了关心，秦剑丹半是羞愧、半是感动了做出苦笑：

“一点寿命不值得可惜。万一慕月你遭遇险境，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如法炮制的，就算一下子变成老头子也在所不惜。”

这下换成瓦蕾扒慕月的车窗了，她把风间挤到一边：

“等下哈！煎蛋的鬼畜行为就这么算了吗？你不打算罚他跪洗衣板、键盘、乐高积木吗？”

慕月从另一侧给风间开车门，让她和自己并排坐到后座。

“我早说过，我把环石城所有的女人都当成煎蛋的妾。发生这种事情是情势所迫，我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对吧？”瓦蕾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和煎蛋只是稍微那啥了一点，你就醋意大发，都要不认我这个家人了，我就不在你宽宏大量的范围之内吗？”

从再生舱站点返回天守阁的路上，开车的瓦蕾一直对此絮絮叨叨，慕月不理会狗闺蜜，反而数次展现对风间的关心。

当1号面包车被吞噬时，随着车体残骸掉落到外面的查录仪、外骨骼零件，由战斗员们收集起来，送回了落樱组。风间拿回了自己的查录仪，重新穿好一件秘书服以后，迅速恢复工作状态。

她命令手下把外骨骼零件送到总部的琳琳那里，又部署人手监视沙尘巨蟒枯萎的尸体，禁止可疑人员靠近。

整个过程中小夏都没有出现，之前她想要谋害慕月，反而误食了自己准备的过期零食，只好去医院挂水。好巧不巧，隔壁房间里就住着慕月用警车送去待产的孕妇。

“小夏组长，您……也过来生孩子吗？”

“为什么肚子疼就要被送到妇产科啊！忍者九人众是干什么吃的！”

二郎、三郎迅速从黑影中出现，跪在小夏床前，把孕妇吓了一跳。

“组长，风间大人嘱咐我们说，想要骗过敌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送组长来妇产科救治，可以避免敌人发现你是误食过期零食的笨蛋……”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风间你这个家伙给我等着！难道不怕我把你卖给公司炮决吗！”

※※※

秦剑丹跟随慕月、瓦蕾去内城，以报废价从警务总长手里购买了第二批装甲公车。

算上之前的那一批，总共26辆装甲公车，李医师和琳琳将其中的6辆车改造为移动医院，其中14辆车作为普通交通，保留6辆车作为特殊用途。

目前夜龙会控制着外城7个区，除了总部（第3区）有李医师的医馆，还有落樱组（第2区）有比较大的医院以外，其他地区的医疗条件都很有限，有些高端医院仅仅为朱生智这样的富人服务。

6辆移动医院可以缓解东城看病难的问题，车内配备了必要的医疗设备和药品，能够为各个区域提供紧急医疗服务，也包含义体故障紧急处理。

移动医院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外城的路况不好，必须优先改善关键道路，确保移动医院和其他救护车辆能够快速到达服务地点。

这件事由施工队解决，阿依努村的“吉宝三兄弟”除了在边城特区干活以外，也时不时地被调去修路。只要吃饭管饱，他们的工作效率就不低。

第二个问题是医务人员（包括义体维修人员）数量不足。

李医师贡献出了他的几个徒弟仍然不够，只能边培训边上岗。移动医院会沿途举办医疗知识讲座和急救技能培训，提高居民的自救互救能力。

琳琳的情报部给居民们建立了电子病历系统，利用移动医院里的公用查录仪进行数据汇总和远程医疗咨询，进一步提高医疗服务的效率。

14辆普通装甲公车也没有仓促投入使用，它们的内饰清洗一新，外壳涂上了鲜明的夜龙会标志，荧光材料能够保证哪怕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远远望见。

偏僻地区从未有过的公车站牌被树立起来，人们上车后惊喜地发现，车上有保安维持秩序，并且兼职售货员，会售卖冰激凌、饮料、小吃给大家享用。

车票1元，佩戴夜龙会标志的人免票，由于挂靠夜龙会的生意人非常多，平民百姓手里有大量的龙标存货。

即便是上车时忘带了，只要举手说些恭维话，比如“夜龙会好得很”“夜龙会一定得天下”“夜龙会是东城的大救星”同样能免票乘车。

虽然乘车免费，但乘车时犯起馋虫来就身不由己了，有人甚至把夜龙会的装甲公车当成了餐车，每天哼唧着“香烟啤酒矿泉水，瓜子饮料八宝粥”在车上解决每日三餐。

在老王炸鸡店帮忙的小男娘琳达露露，偶尔也会搭上公车，和鼠人阿枯一起售卖炸鸡套餐，极受顾客欢迎。

公车的最后一排还设有小型流动图书馆，收藏志愿者捐出的旧书。只是这些书大多粗制滥造，内容可疑，秦剑丹就翻到过一本作者是陶渊明的《童话大王》，旁边还有一本《桃花源记》的作者是郑渊洁……

购入26辆公车并分别改造，加上修路、修公交站的钱，总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朱生智在例行的电话报告中阴阳怪气，意思是少主这样赚钱太慢，不知何时才能收回成本。

如今的电话会议，经常在总部西侧练武场的休息室里举行。由琳琳负责切换电话线路，会长秦奇一边喝茶一边旁听，一般不会发言。

“桀桀桀桀——”朱生智发出招牌性的怪笑，即便见不到他的面，也能由着笑声回想起这个秃头胖子的丑恶嘴脸。

“穷人看不起病，努力成为富人不就好了吗？少主你搞什么移动医院、医疗下乡，依我看还不如搞移动鸡院！正所谓‘以嫖代赈，两难自解’啊！”

秦剑丹示意琳琳将发言线路切到自己这边，骂道：

“夜龙会是从底层互助组织发展起来的，永远不能忘本。群众有困难你不去管，有的是人去管！不管是多兴盛的朝代，忽视群众都会引发黄巾起义、逼出李自成！如果夜龙会高层都像你这种德行，迟早被人推翻，你也得被暴动饥民丢进锅里当肥猪炸着吃！”

秦奇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在距离会议桌不远处微微点头。

朱生智讪讪道：“我也是为了组织好嘛……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还得一分一分地挣。少主你倒是心狠手黑，赵德昌他家的别墅，说没收就没收了，赵德昌找你治病，你没有特效药非说有，说给人治死就给人治死……”

赵德昌其实是被他的管家老赵害死的，但是其中关节过于复杂，秦剑丹也懒得向朱生智解释。

“赵府的事你别生枝节，也不要向外乱说。我手里有燃素病特效药，你不信也不要胡说八道。万一还有其他富豪来找我治病，组织不就又有钱了吗？”

“哈？少主你当庸医当上瘾啦？”朱生智叹道，“战场上杀的人还不够多，非得在医疗阵地上也杀一点？我认识的富豪都是生意伙伴，可不敢随便介绍人来让你看病。”

“闭嘴。等到移动医院经过第5区第6区的时候，记得给车里补充些应急药物。”

“诶？药物用什么价格从我这里买？”

“当然是你的进货价！再敢废话，我就把你的‘以嫖代赈’奇策告诉师父！”

其实师父早已听见，对于朱生智这种品德低劣，又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见怪不怪了。

斥退朱生智，结束他的例行报告以后，秦剑丹注意到琳琳手边的电话指示灯亮了起来。包子头少女拿起电话后过了一会——

“哥哥，有一个自称‘老赵’的人想要见你。忘忧认识他，已经把他带到少主办公室去了。”

“来得正好！”秦剑丹笑道，“我就知道他不会给赵德昌殉葬！这是个人才，赵德昌的地下工厂几乎是他一手建设起来的，他对生态塔的建设非常重要，就算他提什么条件我也要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