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高兴回到家后。
直接甩门扑到了床上。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困了,明明是睡够了的,但清醒没多久,就又想睡。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他十分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现在所有一切事儿都是屁,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身体。为了能顺利活到一百多岁,他必须得去做个体检,还得买点儿养生的东西。
迷迷糊糊睡了有半个小时,就听到窗户被“砰砰砰”砸的声音。
祝高兴坐起身,烦躁的捋了下额发,往外一看,就看到一颗颗石子正往玻璃上撞。
暴躁再也没压制住,他拎起椅子走到窗边,猛地推开就要往下边儿砸。然后动作停住了。
是顾不尚。
背着个沉甸甸的包,手里还抓着一把石子要继续扔。看见祝高兴,他迅速甩到地上,小声喊,“哥,我能上去吗?”
祝高兴也放下凳子,撑着窗户说,“大半夜的,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顾不尚从兜里扒拉出一把钱,举高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祝高兴“啧啧”两声,“好多钱啊,上哪赚的?”
顾不尚一脸得意,“我卖了点儿文具,赚了几百,然后又被人雇着当保镖,一趟就给一百!”
祝高兴挑眉,“厉害啊。合着我让你去上学,你专门去赚同学钱了?”
顾不尚急忙解释,“不是啊,我来就是让你看我作业的,有几道题不会,”他眨眨眼,“想问问你。”
祝高兴歪头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了那本傻逼书的内容,然后冲他招招手,“行,上来吧。”
屋里的灯不太亮,温度也有些凉。
祝高兴又变的鼻音很重,囔囔的,还有些发冷。
他裹着毛毯,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开门时的形象显得更懒散了,一头毛翘着,脸色苍白,眼下和鼻头红红的,看顾不尚沉默的盯着自己,祝高兴解释,“刚擤鼻涕了,估计有点感冒,你离我远点儿。”
他想了想,直接伸手,“就在这儿讲题吧,讲完你直接回。”
顾不尚摇头,一脸无辜,“外面很冷,也没公车了,今晚不住你这儿,我就只能睡桥洞下面了。”
他想了想,“那里虽然还留着我之前用来保暖的旧报纸,但可能被其他流浪汉用过,肯定有股怪味......”
祝高兴:“.....你进来吧。”
这个家就像个临时旅社,又空又潮,空气里都是雨水的气味。
顾不尚坐在那把差点被扔下去的凳子上,看着他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祝高兴点点头,“对,本来睡挺香的。”
顾不尚语气愧疚,似乎真情实感,“早知道就不这么晚过来了,哎,都怪我,太爱学习。”
祝高兴:“大可不必。”
他靠着窗,背对透出夜灯的玻璃,整个人好像成了黑色的剪影,顾不尚看不到颜色,却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光怪陆离的色彩。他忍不住看的更仔细了些。
祝高兴端着杯子,右手拿着作业本,本来表情还带着倦意,然后眉毛越皱越紧。
“这道数学题你什么意思?”祝高兴抬眼问他。
顾不尚看他看的正专注,敷衍的“嗯”了一声,“什么什么意思?”
祝高兴冷声:“求函数的定义域,你为什么在上面写了个无量空处?”
顾不尚支着下巴,“你看过动漫咒术吗?”
祝高兴:“......没有。”
顾不尚状似耐心的解释,“无量空处就是里面一个主角用的领域技能。我写那道题的时候,看到了定义域,我就想,这两者间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祝高兴:“停,你让我缓一会儿。”
他背过身,开始自己开导自己,一点点的做心理建设。
这还是个孩子,从来没上过学,脑子里啥都没有,晃都不带响的,要理解,要接受物种的多样性,要包容,要心平气和......
一分钟后。
他转过身,把本子往窗台一放,一脸贴心,“天色晚了,先洗洗睡吧,明天再给你讲。”
顾不尚相当同意,“好,我听你的。”
睡觉前,祝高兴装作随意的问,“今天在学校都交什么朋友了?”
顾不尚躺到旁边,小心翼翼地跟他隔开距离,“认识了你同桌,还有一个找我当保镖的同学。”
祝高兴合上眼睛,“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那种?你别为了赚钱不好好上课啊。”
顾不尚点点头,侧身躺着看他的侧脸,“我只在放学的时候送他回家。”
祝高兴再次叮嘱,“还要记住,学校的诱惑不比社会上少,你现在只有十五岁,还未成年,千万别做小孩不该做的事。”
顾不尚静静盯着他,嘴角挂着笑,语气却很天真,“哥,什么是小孩不该做的事啊?”
祝高兴起身准备关灯,“问你班主任去。”
顾不尚拦住他,“我来关我来关。”他刚坐起来,祝高兴就看到他露出的胳膊和腿,还有上面的纹身。
祝高兴:“等等。”
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很不规则的遍布在他的胳膊肩膀上,有几个皮卡丘,还有形状怪异的小怪兽,拿着弓箭的丘比特,一行黑色数字,看着跟银行卡密码似的,啊,小臂上还有三只大白鹅。
顾不尚老老实实转身,伸出腿,小腿上赫然还纹着个粉嫩嫩的宝可梦。
祝高兴:“......”
顾不尚有点委屈,“不好看吗?”
祝高兴:“......好看。”
第二天一早。
祝高兴睡醒时,顾不尚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了,看着积极的很。
敷衍的说了个再见,祝高兴把满是未接来电和短信的手机扔到一边,简单洗漱又再次裹上毛毯,捧着热茶在屋里来回走,打算做个简易版跑步运动。
可能这时候锻炼身体有点来不及了,但还是要有点心理安慰。
还没转几圈,刚出去不久的顾不尚又回来了,还拎着一杯豆浆和一袋灌汤包。
祝高兴靠着门框,懒洋洋地接过来,“这哪买的,还挺香。”
顾不尚说,“施文宇他家卖的,还给我打折了。”他比了个数,“我买了二十多袋,准备拿去班里分给同学吃。”
祝高兴:“......你搞慈善呢?”
顾不尚高深莫测地点头,“为了和同学和平共处,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只是买些早饭而已,我愿意的。”
祝高兴:“==。”
这真的是反面角色?不应该啊?哪有这么伟光正还无私奉献的反面角色?
祝高兴感到匪夷所思,喝着茶看他一步三跳的离开。
撇去身上乱七八糟的徽章和一头白毛和一脸钉子和一身纹身,这背影,着实就是个妥妥的阳光少年啊。
到了学校。
顾不尚跟玩杂技似的抱着一堆包子豆浆进了班。
他的大名短短一夜似乎种进了每位同学的心田,但不是因为他拯救弱小,而是听说了他叫顾不尚,就是那个来炸学校炸了好几回没炸成开始放鞭炮的精神病院重症患者。
顶着这个名号,的确无人敢惹。
那些小刀塑料枪双截棍等等仿佛垃圾的东西,也没人敢不买。ぷ99.
看着他带来的早饭,所有人紧张的端坐,不断猜测其中缘由。
下毒了?
下蛊了?
还是他真的悬崖勒马开始弥补同学了?
顾不尚轻轻地把早饭放到桌上,拿起一袋从第一排开始发,就连放在桌上的动静也是温柔的。
同学有点无措有点紧张又带了点儿感动的看着他。
张嘴正要感谢,就听见他说。
“十个包子一杯豆浆,总共八块八毛五,再加个早起费排队费和跑腿费,总共二十八块八毛五,不扫码,只收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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