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儿闻言不由愣住,所以,他就是为了这个,好些天不让她靠近?
她人都傻了!
“甄钰!”
顾婉儿这会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愤怒情绪,她现在真是想捏紧绣拳狠狠给甄钰几下,好出出心头的怒气。
“这汗臭你说过不喜欢的,所以我才这几天都避着你的。”
甄钰而已不继续瞒着了,直接告诉了顾婉儿。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身上汗味了,你每天回来看也也不看我一眼,我都怀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是嫁给你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呢!”
说完忍不住低声喃喃道:“都说男子这个年纪血气方刚,你母亲还让人来旁敲侧击,想要嘱咐我们在那事儿上节制一些,可我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你这哪儿像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听着她低声絮絮叨叨的生意,甄钰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她是在埋怨这事儿?
这就没有不爱吃肉的狼,对于顾婉儿,他怎么可能一点也不馋啊,可自己到了夏日里就爱出汗,就是洗了澡,身上也难掩一股子汗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往顾婉儿身边凑的。
此时听闻这话,就无异于对一只饿狼说,你可以吃我了!
甄钰几乎是双眼都冒出了绿光啊!
“你当真不嫌弃?”
他一直觉得顾婉儿就是那种娇滴滴养大的小姑娘,最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因而他也在尽量不让她受委屈,现在顾婉儿告诉他,她不嫌弃他一个粗汉子,甄钰心里真是欢喜得紧。
他当下就忍不住抱起了顾婉儿,“这成婚也有几天了,我早就想每天抱着媳妇儿……”
话出口,甄钰又忙打住了。
这样孟浪的话怕是又要把顾婉儿吓着了。
顾婉儿心里也十分的欢喜,不够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憋了好些日子的话说了出来:“那你每天早出晚归的,是忙什么去了,一天也见不着你人,我还以为你…还以为……”
话到出口,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你以为我养外室?”
甄钰一脸好笑,那天她和秀儿那一场他就看出来她在担心什么了,他拉着顾婉儿的手,有些粗糙的大掌忍不住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如缎面般的头发,温声道:“婉儿,我想你信我,我从前或许有过年少不知事儿的时候,不过现在我绝对不会负了你。”
对于甄钰来说,其实也是他高攀了顾婉儿。
她这样的身份,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做王妃也是不是问题,可她却嫁给了他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马革裹尸的粗人。
虽然这条路他选择得无怨无悔,不过要说起来,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没有谁不想光鲜亮丽的活着,他就很羡慕宋鹤。
脑子灵光,又会读书,这如今中了状元,很快就要入翰林,以后也不会像他一样东奔西走,背井离乡。
将军战死沙场才是最后的宿命,即便是名好能早早的退回京都安养,那也是一身的病,对家人来说,就是不公平的。
所以,对于顾婉儿,他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因为等不了多久,他就要重新回到北关了。
这一去,相距千里,他没法照顾她,也没法知道她的喜怒哀乐,再见也不知是经年或是数月,这样的分别,对于新婚中蜜里调油的小两口来说,那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顾婉儿听明白后,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整天胡思乱想的,我这都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了,你看看我眼下的乌青,我都不敢往母亲那儿去了,这要是被她们看见,定然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呢!”
这要是被笑话了,顾婉儿觉得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甄钰搂着娇软的小妻子,心里一阵的酥。
“不怕,她们不会笑话婉儿的,她们只会说辛苦婉儿了。”
顾婉儿也是一时脑袋短路了,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我哪儿辛苦了啊?”
甄钰闻言就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然后弯身捏了捏顾婉儿的鼻子,笑道:“辛苦你为甄家开枝散叶了!”
顾婉儿面若朝霞,羞得说不出话来。
甄钰压着声音低笑道:“为夫这会儿身上臭烘烘的,娘子能不能帮为夫沐浴?”
这话一出,顾婉儿面颊上的绯红顿时蔓延开,整个人像只煮熟的鸭子似的!
“嗯。”
听着她娇怯怯的声音,甄钰就了觉得有根羽毛在他心头刮。
顾婉儿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人,如果她不喜欢甄钰,自然不会答应他这样的话,可她深知是自己的心意,现在也没了对甄钰的困惑,两人的感情也好了很多。
似乎把那件事说明白后,两个人之间的感觉也纯粹了很多。
甄钰很喜欢顾婉儿这样不弯弯绕绕的心思,她似乎一直就是这么大方,有什么事情,会先经过自己的努力去调查,再做出结论,在她看来,这至少比那种瞒在心里还是无端怀疑别人,然后勾心斗角的人强多了!
两人互相喜欢,这气氛也就渐渐攀升,渐渐的,伺候甄钰沐浴,就变成了鸳鸯浴……
顾婉儿攀着甄钰那强劲的腰,水花荡出了浴桶之外,哗啦啦的一声接着一声,此时顾婉儿只庆幸自己早早就打发了屋里的人。
否欧泽这会儿若是让人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她只怕是羞也要羞死了!
现在她还想收回那句说甄钰不血气方刚的话,她是太草率了一点。
甄钰一边折腾她,一边笑着问她:“婉儿,婉儿…婉儿舒服吗?”
顾婉儿紧咬贝齿,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浴桶地边沿,那压抑的声音十分暧昧旖旎……
……
……
两人的紧锣密鼓下,三个月后,顾婉儿就被诊断出了有孕。
当时甄舒还偷偷地对宋鹤笑道:“你看看,当初你刚娶我那会儿,真就是个愣小子,咱们新婚之夜,就是干瞪眼,然后你跑出去,我就自己睡着了。”
这话说的宋鹤有些面皮发烫,这事儿他当然不可能忘掉了。
当初他也是在女事上不开窍,才会白白耽搁了那么多的功夫,后来过了很久才圆房。
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轻轻的捏了捏甄舒的小手,笑道:“我想要真的珍惜你的时候再碰你,我不想那你被当作没有感情的人,舒儿,你怨怼那件事吗?”
毕竟对女子来说,新婚之夜那样过去,似乎是有些不尊重她,只是宋鹤还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甄舒摇了摇头,或许之前她真的有点不开心,觉得自己对宋鹤来说,好像她不够好,所以第一眼并没有让他心动,可听到了宋鹤的解释,她忽然就释然了。
宋鹤说的没有错,她不应该想得太狭隘了。
而且她若是真的回到那天,想必也不想就那样稀里糊涂的洞房了吧。
宋鹤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然后忽然好奇地将耳朵也贴了上去。
“咦,舒儿,咱们的闺女好像在说话!”
甄舒一听,思绪顿时被打断,闻言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
这些日子朝堂上也是乌烟瘴气,这些个为了不触怒龙颜而勒紧裤腰带还了银子的官员们一个个的都是满脸苦瓜相。
这银子倒是还了,可自家就要吃土了啊!这明面上还得过得去,没办法,只能去借印子钱,这印子钱利滚利,好借不好还啊!
这就造成了个死循环。
不过最难熬的还是那些个早就被架空了的勋贵,什么靖安侯府寿昌伯府,这些个人家既要维持表面的风光,还得想法子填补亏空,这没了主意,就把算盘打到了媳妇儿的嫁妆上了。
韩氏倒是想的明白,她是世子夫人,将来这侯府也是要她的当家的,这个银子她拿出来就拿出来了,现在不拿出来,以后也是要拿出来的,否则这个亏空就补不上了。
可甄月珠哪里干啊,她就那么点嫁妆了,现在也就这点依仗了,她要是都拿出去,以后婆家更不会把她当个人看了!
甄月珠不敢,就惹怒了梁嘉。
自打出了雍王那件事之后,梁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野心也不在了,只每天睡在娇妾房中,整天身上都醉醺醺的,谁要是惹怒他,还动辄就招来一顿打骂。
从前甄月珠虽然不被婆母待见,可丈夫对她还是不错的,可现在婆母不待见,宠妾压头,丈夫还因为她不拿出嫁妆来帮家里填补亏空的事情而怒不可遏,竟然对她拳打脚踢的动起手来了!
这让甄月珠彻底没了好脾气,对靖安侯府的最后一点耐心也没有了。
……
半个月后,靖安侯府忽然传出嫡次子暴毙的消息。
梁嘉死了。
是死在宠妾身上的。
因为死相实在有些吓人,而且内幕也令人羞于启齿,因而靖安侯府只对外称,说是梁嘉早有暗疾,这如今是暴病而亡。
众人就是不相信,也不敢说什么啊,这靖安侯府这几年就像是风水不好似的,就没有个好的时候!
可李氏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甄月珠要殉夫。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甄月珠和梁嘉又多恩爱呢,可她们却是知道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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