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小张吼到:“走……!去北桥!”
钱所长看到丁寒满脸的焦急中还夹杂着些许期待,忍不住问道:“老丁!你想起什么了?”
丁寒叹了口气:“我记不太清了,还是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一个远方的亲戚来家里串门,特意送来两坛子家乡酿的酒,那酒坛很特殊,没有口不说,圆了咕咚的像个西瓜,据说必须敲碎坛子才能喝到里面的酒,我本来想找锤子砸开,但我爸却立马将酒藏了起来,第二天,他一早就骑着车托着那两坛子酒离开了,直到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们一跳,衣服湿了大半截上面都是泥沙,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是一个劲的笑。后来我妈出殡的那天,我爸晚上一声不吭的跑到街上游荡,我怕他出事,就在他后面跟着,一直跟到了桥北,看着他跪在桥墩子那哭,我远远的看着他,心里也难受,差不多后半夜了,他才起身往回走,到家后一身的酒气,那酒味道很特殊,我从来没有闻过那么浓的酒香,从那以后他便经常会去北桥那转悠,偶尔天黑后回来,身上又有那种味道,我也慢慢习惯了……,现在想起来,他定是将那两坛子酒藏在那了……。”
“哦!原来是这样!”
闪着灯的警车在水泥城市中快速的穿梭,很快到了通往C区老拱桥旁的堤岸上,丁寒还没等车停稳,便抓过霰弹枪,打开战术手电,一溜烟的跑过马路,翻下了堤岸的护栏,小张也跟着摘下手枪,将子弹上膛,取过另一支手电筒,尾随着丁寒一同跳下了堤岸,他们动作飞快,这次,还没等钱所长解开安全带,两个人就从昏黑的街道上消失了,周围的树木被风吹的呜呜低鸣,钱所长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在那看不清的黑幕里似乎有东西正在慢慢的移动,钱所长咽了咽吐沫,转身钻回车里,再次关闭了车灯,锁上了车门……。
丁寒用手电四下照着,江底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这些漂浮的细小水珠贪婪的吞噬着手电的光柱,本来能照射二三十米远的战术手电只能看清脚下三四米远的距离,丁寒凭着记忆用脚趟开沾满露水的杂草快步的向北桥的桥底前行……。
没有路灯的衬映,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小张深一脚浅一脚紧紧的跟着丁寒的脚印,丁寒竖着耳朵仔细辨听着周围的动静,成片蛙鸣虫叫中还能隐约夹杂着一些异类的低吟,好似就在他们的周围,但手电光划过的地方,除了被惊跳的青蛙和草蜢,并无他物……。
两个人在桥下转了半天,直到江雾渐散,终于才在靠近堤岸的桥墩内侧寻到一块被挖掘过的坑洞,坑的四周砌着石块,周围的泥土还很湿润……。
“差不多正好能放那两坛子酒……”丁寒蹲下身,仔细的观察坑洞周围凌乱的足印大小和跨步,跟父亲的身高相符,鞋底花纹的磨损偏外,也是父亲的走路习惯,从足深上看,来时的足印较浅,与父亲的体重相当,离时的足印较深,是父亲提着那两坛酒……。
丁寒兴奋起来,就是这了,父亲说的好酒正是二十年前别人送给他的那两坛酒,被他埋
在了这里,今天去自己家的时候,顺路来这里带走,那么现在,只要从这里向自己家的方向寻找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线索。
事不宜迟,丁寒突的站起身来,顺着父亲在泥沙地上留下的足印和杂草踏痕,一路追踪着向堤岸方向跑去!
丁寒一路只顾埋头搜寻,生怕落下有关父亲的丝毫线索,身后的小张紧紧的尾随着他,时不时的用手电四下探照,就在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父亲留下的痕迹中时,忽然小张一声低呼:“小心!旁边有东西!”,丁寒还没来得及驻足侧目,便听到两侧浸在黑暗中的草坪上疾驰而至的跑跳声,听声音不想是人那种有明显规律的两足跑步声,更像是某种四足动物,前足的动作很轻,后足蹬踏的时候明显有些拖拉,难道……是野狗?
思绪间,两团黑呼呼的影子已经到了近前,一左一右的将丁寒和小张夹在了当中,借着三尺来高的草丛掩护,腾空跳了起来,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一只扑向丁寒,另一只扑向了小张!听到两侧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丁寒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反手一把将小张推倒,自己就势一个横滚,躲过了袭击!
没等那扑过他的怪物在草地上站稳,丁寒已经顺着声音将手中的枪口指了过去,在手电的照射下,一个赤果着上身浑身雪白的人四肢伏地的趴在草丛中,战术手电的强光刺激的它连忙用手遮住了眼睛,看到它的手,丁寒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是寄生人!!!只见那手和手臂上结满了骨痂,如狼牙棒一般,丁寒正要开枪,却忽的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立即缩身下蹲,果然,一根白晃晃的棒状物飞快的从他的头顶一划而过,是另一只寄生人!!
丁寒料定身后的寄生人在挥出这一记攻击后,它的全身重心必定会随着挥舞的手臂向一侧偏转,于是握紧枪托,踩稳下盘,用枪托猛的自己身后的寄生人反砸去,果然!随着沉闷的击打声,偷袭丁寒的寄生人被狠狠的打翻在一旁,丁寒就势转身,还没等手电光照清在地上挣扎着要逃开的寄生人的那一霎那,枪就响了,正好击中了寄生人的后背,紧接着丁寒“咔嚓”一声,又推上一颗子弹,对着寄生人被炸开的腹腔又补了一枪,将这只寄生人彻底的打烂在了原地……。
不敢有片刻的耽搁,丁寒回过身来想要瞄准刚才与他对峙的寄生人,可那寄生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正在丁寒暗叫不妙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小张的厉叫!!
丁寒连忙调转枪口,却看到那寄生人正骑在小张身上,轮圆了布满骨刺的胳膊向小张的头部猛砸,小张用膝盖顶着寄生人的身体,慌乱的躲闪,本向举枪射击,但枪口刚对准寄生人,手中的枪就被打飞了出去,毫无招架之力。
霰弹枪的打击面大,丁寒见没法开枪,便冲到跟前,一脚将寄生人踹翻在地,趁这个机会,丁寒一步跨过小张,追着寄生人连开了三枪……。
两只寄生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丁寒环顾了一下四周,冲小张问道:“没受伤吧?”
小张在身上胡乱的摸了半天,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后,有惊无险的叹了
口气,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吓死我了……一下把我拽……啊!”
还没等小张话音落下,就见他一个前仰,趴在了地上,手里的电筒也飞了出去,丁寒赶紧将手电光追了过去,原来草丛里还藏着一个寄生人!这个与刚才的两个寄生人不同,它的手脚关节十分的凸出,最让人赶到惊悚的是它原本应该长着脑袋的脖子上居然只长着一条巨大的长舌头,舌头根部一直延伸到脖腔里面,而小张的一只脚被它用这舌头裹捆着!
看到这寄生人的摸样,丁寒连忙对准舌头的根部,重重的扣下了扳机,可枪膛里只传来撞针的空击声,没有子弹了!!
丁寒顿时打了个激灵,这枪里能塞八颗子弹,自己刚才打了五颗,加上小张打出的一颗,应该还剩下两颗子弹啊!难道……枪膛没有装满??
就在丁寒愣神的那一秒钟,缠住小张的寄生人忽然猛向后退去,同时将舌头往胸腔里缩,将小张一下拽进了黑暗中,丁寒连忙将霰弹枪上的手电光追了过去,只见那寄生人拖着小张正在高速的向桥底的另一侧退去,小张一边大叫一边拼命的用双手四处乱抓着,希望能抓到救命的稻草,但江边除了满手的杂草和沙石,并没有什么扎根的东西让他脱身……。
丁寒虽然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顶,但也没有太多时间感叹,只能端着照亮用的霰弹枪,一路追了过去。
这寄生人的动作出奇的快,转眼将小张拽进了茂密的草丛中不见了踪迹,丁寒脚底如飞,手电光里只是快速倒退的杂草和**的砂石滩,却只能靠着小张的叫声不断的修正着自己的追击方向……。
可渐渐的,小张的叫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微弱,直到他的声音消失在周围的虫鸣蛙叫中,丁寒彻底失去了方向,端着枪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四下观望着,这里离老桥至少有两公里远,是城北一片尚未开发的乱滩,虽然杂草变得稀疏,但相互交错此起彼伏的沙堎更能阻挡人的视线。
丁寒乱转着,努力的辨识着留在地面的拖痕,但这痕迹并不连续,时不时的瞬间消失,然而,又能在不远的地方发现相似的拖痕,死马当作活马医,虽然不知道自己跟踪的痕迹是不是小张留下的,但这些痕迹都指向一个方向,渐渐的沙地上的拖痕越来越密集,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甚至相互叠摞!看样子这些怪物已经在江底掳走了不少活人。
跟到了最后,丁寒发现这些拖痕都消失在一个直径约有三、四米粗的排水管下,这管子离地有两米多高,站在下面,手电光只能照到管口附近的管壁,丁寒伸长脖子跳起来向管子里窥望,可他天生海拔不算太高,即便伸直了双臂也无法触及管口,丁寒觉着那管子里阴森森的,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呼呼风声,说不定,小张就是拽到里面了。
丁寒用手电光四下扫着,发现离管口的对面刚好有个沙丘,如果站在沙丘的上面,说不定能看到管子里的状况,丁寒连忙向那跑去,可脚下却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丁寒低头一看,顿时瞪圆了双目,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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