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要回藏书楼,必须再度越过院墙。
陆宛已经跃跃欲试了,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李克定依从于她,脚下用力,身形飞起。
这一次,李克定果然用尽了全力,五行功力爆发,两个人就像炮竹一般,瞬时直向天空中窜去。
陆宛没想到会飞的这么迅疾,一开始还吓了一跳,随即抱紧李克定,又觉得踏实下来,感受着那种无拘无束,似乎脱离地球引力的自在。
陆宛耳边风响,去势稍缓的时候,她知道就要到在定点,于是往下看去,星光笼罩之下,藏书楼朦朦胧胧,被远远抛在了脚下。
陆宛大概测度了一下,这一次飞腾,应该有二十米的高度,不由赞出声来,“克定,你可真有本事。”
她由衷的话语,让李克定也感到欣喜,短短半年时间,他功力大涨,早已不是以前的李克定了。
二人随即下落,速度越来越快,李克定为了不让陆宛害怕,凝聚纯粹意识,五行功力由脚下发出,二人落势便缓慢下来。
陆宛最喜欢这样,飘飘荡荡,如临仙境一般。
她用一只胳膊紧搂住李克定,另一只胳膊身在空中,用手感受着空气,就像泉水滑过手掌。
陆宛享受着难得的幸福,如醉如痴,李克定瞧在眼中,也不忍让她的这种感觉短暂截止,功力发出的愈发凌厉,托着二人在空中犹如停止一般。
陆宛觉得不再下坠,一边纳闷李克定如何做到的,一边好奇的四下张望,轻声问道:“克定,你说咱们是成仙了吗?”
“是吧。”李克定含糊的答对她。
陆宛便埋首再李克定肩头,说道:“要是咱们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她的向往发自真心,让李克定为之感动。虽然李克定此刻还在想着柳之思,但他觉得不该让陆宛失望,于是说道:“那咱们就多停留一会儿。”
“嗯。”陆宛轻轻嗯了一声。
二人在空中飘着,既像不上不下,又象忽上忽下;既像不左不右,又像忽左忽右。
只有李克定能带给陆宛无法形容的快意,她更加明了自己的内心,这一生是离不开李克定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李克定就是她见过的大海,是给过她一海幸福的人,在这个世上,除了李克定,再不会有人能让她真正快乐。
情之为物,究竟是何物?
金代有个诗人,名叫元好问,他写过一首词,里面有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或者就是陆宛此刻的心情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陆宛多么盼望李克定能和她一样,秉持着生死不渝的信念,两个人过完这一生一世。
陆宛抬起头来,望向无穷的夜空,空中点缀着闪闪繁星,哪一颗是她自己,哪一颗是李克定?
她天真的想着,忽又觉得不妥,两颗星星相聚之遥,是人无法想象的,她可不想和李克定分离的那么远。
陆宛下意识的抱得李克定更加紧密,好像一失手,李克定就要消失一样。
李克定还以为她怕掉下去,半似玩笑地说道:“我抱着你的腰呢,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扔下去的。”
“哼!”陆宛撒娇抱怨道,“你就会说些没正经的。”
她是在提醒李克定,这样的处境,可谓风光旖旎,正适合讲些绵绵话语。
李克定在这方面比较木讷,或许他的心里始终在念着柳之思,与陆宛总有一点隔阂,不能体会到她的内心吧。
“我怎么没正经了。”李克定说道,“好啦,咱们不能总飘在这儿,我带你下去。”
陆宛有点失望,她不得不自己抓紧宝贵时间了,于是轻轻在李克定脸上吻了一下。
二人离得那么近,陆宛多么希望李克定能够吻她,可是李克定却没有。
已经两脚着地了,脚下就是藏书楼所在的院子之中,李克定问陆宛道:“咱们快些去藏书楼吧?”
“看你,比我还着急呢!”陆宛只好在心里留下一点小小的遗憾,“走吧。”
往前十几步,就是藏书楼的大门了。
陆宛仔细听了听,藏书楼中,陆不溢正在和古洛真讲话。
陆不溢哼哼唧唧的,似乎非常疼痛,定然是李克定的剑气伤到了他。
陆宛心说‘活该,谁叫你不怀好意呢?都是陆家人,非要弄个窝里反不成,这次李克定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猖狂。’
李克定也听到了陆不溢叫苦,暗笑他坐井观天,不自量力,又觉得古洛真如此行事,很是不妥。本来嘛,古洛真大家闺秀出身,就算没有嫁给合适的人,婚姻不幸福,大可以和陆宪离婚,这是民国法律所允许的。如今古洛真不想离婚,却要在陆家搅起波澜,倘若她不是使用‘美人计’,一切都还好理解,但她以身体为诱饵,迷惑陆不危和陆不溢,导致陆家伦理尽丧。以后的陆家,要想不败落,都是不可能了。
不过古洛真此举,无形之中,倒是给柳之思帮了大忙,陆家越是窝里反,陆不危越是孤立,要报仇雪恨,也就变得更加容易。
这就是李克定和陆宛的不同立场,陆宛身为陆家的二小姐,希望陆家团结一致;李克定做为柳之思的表哥,又心里爱她爱的要死,就希望她早日报的大仇,因此也希望陆家人能够孤立陆不危。
利益不同,立场就会不同。陆宛和李克定的想法正好相反,这无关善恶,无关对错。所谓立场决定理念,大体就是如此。
陆宛是为陆家的大局着想,希望陆家能够家业兴旺,世代不衰,她没有错。
李克定和柳之思则不然,他二人希望陆家内斗,希望陆不危身单力孤,失去陆家其他人的帮助,他们好让陆不危血债血偿,李克定和柳之思也没有错。
正是不同的立场,也让李克定和陆宛看待古洛真的时候,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陆不溢痛苦难当,第一次在古洛真面前失去了他大男子的架子,再也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威风,古洛真看的心里解气。但她还要利用陆不溢,装作非常关心的问道:“三爷,要是你觉得受不了,就告诉我,我想办法去寻一个大夫过来,给您诊治。”
她的提议,会让外人知晓陆不溢与古洛真深夜处在一起,如此不伦之事,丧尽陆家颜面;而且要泄露陆不溢为外人所伤,这也是丢人丢到家的事情。古洛真深知陆不溢根本不会答应,不过嘴上讨一个便宜,故而假装天真无知,好让陆不溢继续认为古洛真仍在他掌控之中罢了。
陆不溢果然上当了,或者说他一贯的高傲,一贯的看不起女性,让他犯了一个有一个错误,所以长久以来,才一直没有识破古洛真的对他憎恶之极,早就谋划着要将他置于死地心思。“不必了。”陆不溢强忍疼痛说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陆不溢口中干燥异常,眼望着茶杯,吩咐着古洛真。
“好的。”古洛真答应一声,转身到在桌子前面。
她提起茶壶,慢慢给陆不溢斟了一盏,趁着陆不溢疼痛,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来,迅疾的倒入了茶盏之中。
眼见那药末融化,古洛真轻轻摇了摇茶盏,不见异常,端给陆不溢,温柔的说道:“三爷,您请用茶吧。”
陆不溢口干舌燥,从来没有这般饥渴过,拿过茶盏,连看都没看,扬起脖子,便一饮而尽。
古洛真心中暗自得意,发恨的想着,且看你这条老狗会怎样?
陆不溢喝过一盏,犹自觉得不足,把茶盏递给古洛真,只说了一句:“再到一盏来。”
古洛真接过去,又倒来一盏,陆不溢照例饮下。
如此连喝了十盏,陆不溢才觉得稍稍解渴,身上的疼痛渐渐好了些,念起自己男子汉的威严,知道不宜再饮,对古洛真说:“好了,且放下吧。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闷热,真是渴死人了。”
古洛真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儿,假做没有识破陆不溢,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今天怪异,热的让人难受,三爷这一喝茶,我才想到也要喝两盏呢。”
古洛真拿过茶盏,自斟自饮,也喝了两盏。
陆宛没有李克定目力强大,藏书楼中灯光昏暗,并未看清古洛真的小动作,还道古洛真只是在伺候陆不溢饮茶而已,便问李克定:“受了你的五行剑,都口渴的厉害吗?”
李克定早看到了古洛真给陆不溢下药的事情,他对古洛真心恨陆不溢能够理解,因为陆不溢实在可恶之极。就拿陆不溢对付古洛真的手段来讲,起可恶程度,丝毫不比陆不危差上丝毫。
可不论如何,陆宛始终当陆不溢是她的三叔,李克定便隐瞒了古洛真算计陆不溢的事情,只回答说:“应该是吧,五行剑能伤万物,人仅凭肉体,就算钢筋铁骨,也是禁受不住的。之所以会感到口渴,其实不是身体缺乏水分,而是津液不畅所导致的,症状就是貌似口渴,喝上多少水,也是无济于事。”
“那我三。。。”陆宛本想说‘我三叔’,但随即改口说,“那陆不溢怎么不要水喝了呢?”
“因为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李克定解释道,“陆不溢还算功力高深,只这么一刻,就能恢复大半儿,若是常人,早就死了九成。”
“嗯,是的。”陆宛说道,“在我们陆家,除了陆宾,就属他的功力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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