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艾斯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似的，满腔的怒火都快要燃烧掉他的理智。

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火焰的波动了。

一直以来，艾斯对露玖充满愧疚，他的母亲对他恩重如山，可他从不提及罗杰，不肯承认自己的那一半血统，甚至连萨博、路飞都不允许说。

此刻，心中最不愿承认的事情，被昭告大海，如同揭开血淋淋的伤疤。

因为要宣扬海军的正义。

他们才是这片大海的领导者、守护者。

想到这，艾斯忽然有些想笑。

战国仍然喋喋不休讲述海军如何侦察到艾斯的身世，

“是在两年前吧，你用你母亲的名字，作为黑桃海贼船的船长，以你那超群的力量和速度，在这片大海任意驰骋的时候，我们终于觉察到了罗杰的血脉尚未断绝这件事。”

“然而，和我们同样察觉到此事的白胡子，为了把你培养成下一代海贼王，让自己曾经的对手的儿子上了他的船！”

艾斯脑海中，白胡子那让人充满温暖的背影忽然浮现。

如一颗荧荧明灯，照拂着艾斯的伤口，驱散了他的恐惧。

这一刻，艾斯终于意识到：

他已经是艾斯了！

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之后，他都将以艾斯的身份活下去，承担他所经历的伤痛与过往，带着身边的羁绊，重新活下去！

“我就是艾斯啊……”

艾斯突然之间没头没尾的嘀咕了一句。

忽然间想通的艾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从现在起，没有什么两个灵魂一个身体，永远都是只有一个艾斯！

战国微微一愣，诧异质问道：

“你说什么？”

艾斯已经重新恢复理智，或者说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世，抬起头来，面向所有惊诧、愤怒的海军，露出一抹笑容，

“我说，这才是你们不如白胡子老爹的地方！”

洪亮的声音，像是找到情绪的宣泄口。

“白胡子老爹和我父亲争斗一生，本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可老爹仍旧坦然接纳我成为他的家人，并且不留余力的保护我，从未提及过我的身世……”

“我敬爱我的老爹，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叹服！”

“他的豪杰义气，才是海上帝皇该有的！”

艾斯一股脑将心中所有的不平全部发泄出来，

“海军呢？你们又做了什么？”

“我父亲当年故意被你们抓住，选择一个不一样的方式了解他的一生，但他死前仍然惦记着我和母亲，将我托付给他另一位争斗一生的敌人，也是挚友。”

哪怕讲述到这，艾斯也没有说出卡普名字。

“他的挚友抚养我长大，让我拥有家人、兄弟……”

“我就很好奇，为什么我父亲敌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你们正义的海军偏偏做不到呢？”

一番话语，再次让整座广场寂静无声。

唯有呼啸的风声吹动着海军旗帜，猎猎作响。

战国满脸怒容，没想到艾斯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来。

“胡言乱语的邪恶小鬼！给你父亲的敌人做儿子这件事你都能做出来，果真是没有一点羞耻！”

战国的怒斥，带有辱骂的意味。

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贬低海贼，抬高海军是理所应当的。

不见艾斯恼怒，只有那挂在脸上的笑容让战国觉得有些刺眼，

“羞耻？老子活的坦坦荡荡！”

“我接受我的身世，感激我的母亲，敬爱白胡子老爹和爷爷，他们对我好，我也感恩他们，这有什么好羞耻？”

卡普站在下面，听到这番话，眼眶忽地有些发热。

艾斯说的没错，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之前仍有着那一份亲情的羁绊。

就算是罗杰的血脉又如何？

依然是他的孙子！

“而海军……为了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婴儿，屠杀了多少无辜的母亲和她们的孩子？”

“难道海军的正义就是滥杀无辜吗？”

这句话，直接将海军不堪的一面揭露出来。

战国脸色一怔，变得不自然。

下方缓过神来的海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这是承认了两个父亲吗？”

“艾斯口中的爷爷又是谁？和罗杰有关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他在笑？”

“罗杰的血脉果然是都是罪恶因子！”

“罗杰的血脉就该死！”

“杀了他！”

“杀了他！”

思想根深蒂固的海军们，仿佛根本不在意艾斯说什么，又或者他的身份，无论做什么的都是错的。

下面已经群情激愤，认为艾斯在胡搅蛮缠，大声嚷着要杀掉他。

艾斯看着那些是非不分的嘴脸，一股从心底萌生出来的想法逐渐坚定。

这个世界，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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