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却听轩辕长夜淡淡道：“贪心不足，不懂见好就收，这就是人性。”

林若棠转头道：“怎么，你是觉得，这魂器最多是一星的？”

“不然呢？”

轩辕长夜负手而立，凌然立于人群中，即便带着面具也依旧鹤立鸡群，出众的风姿神俊。

他淡淡道：“魂器本来就不多见，难得赌中一件真的，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趁机卖掉，反而还继续认主，这就是葬送了自己未来的全部可能性。”

因为一旦认主，这辈子就和这魂器绑在一起了。

除非是死。

“既然是赌，他肯定要赌一把大的，不然何必来碰运气。”林若棠说道。

因为赌徒心理都这样，中了一次，就想中第二次，不然一开始就不赌了。

“如果是你，你也继续？”轩辕长夜反问她。

林若棠摇摇头，不，她不会赌。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不喜欢玩这种游戏，这和钱多钱少无关，纯粹就是她不喜欢赌。十赌九输，她从来不喜欢靠运气，只有靠实力，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才安心。

“看着吧……”

轩辕长夜没有再说，和所有人的视线一起，看着这年轻男子继续。

第二滴鲜血，滴在了铜镜上。

这一次，铜镜没有什么光华了，被那男子拿在手中，任何异象都没有发生。

过了很久，那年轻男子仿佛感到了什么，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传来，他激动的脸色泛红，而后……渐渐呆滞，僵在原地。

看他的样子，有人已经猜出来了，只怕不是什么有用的魂器。

“一星……又是一星……”

良久，这年轻男子才失魂落魄地念着，铜镜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现场响起一道道嘘声，都是幸灾乐祸的。

“早知道二十万就卖了，谁让你这么贪心……这下后悔了吧。”

“喂，一星魂器也可以了，什么作用，哥们，说来听听啊？

有好事者好奇地调侃：“兄弟，你这一星魂器要是有点用，也可以去混口饭吃了。”

“一星能有什么用？烧火还嫌小呢，御水连土都下不湿呢！哈哈哈哈……”

没人再有兴趣，既然是一星，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鸡肋一样的魂器，不如不要。

那摊主也不再管他，继续吆喝起来剩下的魂器，围观者散了不少，剩下的继续打量着牛皮毡上剩下的魂器，盘算着自己要不要试试，也有人等着继续看热闹。

林若棠没有走，蹲了下来，目光落在这十多件魂器上，

她试着用之前轩辕长夜告诉她的方法，细细的体会着，这些魂器虽然不确定真假，但如果她能感受到那种波动，多半就是真的。

一件件拿起摊位上的东西，林若棠逐一感知。

可是过了很久，她一件也没有发现波动的。

“如何？”轩辕长夜问道。

林若棠放下手中拿着的一把残破短剑，站了起来：“没有，走吧。”

她也没觉得失望。

如果魂器那么容易发现，早就被人抢没了，没有才正常。

三人继续朝前走去，黑市虽然只有一条街，但却宽敞悠长，似乎逛一两个时辰也逛不完。他们又经过了几个卖魂器的摊位，林若棠也去看了看，依旧没发现有波动的魂器。

难道她的感知不正确，或者方法错了？

这时，轩辕长夜在她耳旁低声道：“魂出其源，波轻如息，为三星，动若清风，淡如心跳，为四星……”

他又在教她了？他果然知道怎么辨别魂器！

林若棠心里有无数疑问，想要问清楚，她飞快的转头，谁知轩辕长夜凑得太近，她的唇差点碰到他的脸。几缕发丝被风吹的抚在她脸上，还有一股清洌而淡雅的气息，犹如龙涎香的味道，惊得她赶紧后退两步。

“你凑这么近干嘛！”她暗道好险，差点就和这男人亲密接触了。

“是你忽然转过头来的。”轩辕长夜也皱眉。

这女人躲得这么快，这么嫌弃他？

林若棠顿了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问他：“刚才你跟我说的，怎么是从三星开始？一星二星的如何辨别？”

轩辕长夜眼中闪过一抹光，忽地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透过面具上眼睛的小孔，他的眸子却瞬间亮了起来，低声笑着摇头：“说你聪明，这时候又蠢起来了。一星二星的魂器，还需要去辨别吗？你想要？”

呃……林若棠一拍头，醒悟过来。

她也是傻了，怎么忘了一星二星魂器根本没什么用呢。

就算辨认出来了，也不需要啊。

轩辕长夜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林若棠面具的脸庞：“低级魂器的波动太小，根本不容易发现，这也正好直接筛选掉了，只要你用这方法能感知到的，最少也是三星魂器。”

他说的话虽然正常，但动作却透着一股亲密，林若棠硬生生被他敲了两下，像是被夫子训诫的学生一样。

“好吧，我知道了，再试试。”如果是真的，她心服口服。

轩辕长夜跟在林若棠身后，继续看她挑魂器。

一个个的摊位，她都去试试，每一件平平无奇的魂器拿起来，一会儿又放下。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剑痕惊异的发现，自己那个一向冷漠又傲气的主人在这个少女面前，竟然出奇的有耐心。不但教她如何辨别魂器，还全程跟在后面，连催促的话都没有一句。

有状况啊！

终于，林若棠又找到一个卖魂器的摊位，拿起了一件铁棍状的魂器。

“老板，这个怎么卖？”

“十万两。”老板戴着黑色面具，听声音有些年纪了。

林若棠手中的铁棍看起来像是生铁打造，已经生了一层铁锈，一尺长，拇指粗细，如果是丢在外面的大街上，估计只有捡破烂的会要。

可是在黑市，却是价值一万两的魂器。

林若棠没有多问，放下又拿起了另一件：“这个呢？”

老板似乎生意不好，瞅了瞅道：“八万。”

林若棠又放下，再拿起第三件……一直将这个摊位上所有的魂器都问了一遍，老板已经不耐烦了：“这位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别占着位置挡我生意啊。”

“想买，就是贵了。”

她轻声道：“我只有一万两，老板你卖不卖？”

老板一听，正要挥手让她走，忽然犹豫了一下，又道：“算了算了，今天开个张，一万两，你随便挑一件，算我半卖半送了。”

林若棠这才付了钱，拿起了一把生锈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