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这么激动，林若棠慢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和魔族那场大战，导致妖族死伤无数，再被萧氏皇族背叛坑杀，死的死，逃得逃，以至于现在仅剩的妖族都在北边，具体数量剩多少，她也不太清楚。

而林家老祖的警告以及轩辕长夜的遭遇，更让林若棠知道，哪怕是神兽一族的龙凤，因为同属于妖族一脉，同样不被天武帝接受，一旦发现了就会下令诛杀。

所以她和轩辕长夜都瞒着，除非到了撕破脸，决一胜负之时，不会显露。

“据我所知，真凤血脉的人只有我，至于凤凰，除了前辈之外，我的确没有见到了。”林若棠终于说完，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体内有妖族血脉，依旧没将自己当成妖族，但整个妖族的结局却依旧让她唏嘘。

这种屠杀，是有违天和的！

特别是爱上轩辕长夜后，林若棠知道他为了报仇而隐藏身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更是感同身受，对萧氏皇族深恶痛绝。

凤凰久久未语，看似平静，但山谷中的火焰熊熊燃烧，越来越烈，已经充分证明了它此时激动愤怒的心情。

“前辈，你还好吧？”林若棠等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

又沉默了片刻，凤凰终于开口，语气阴沉的……仿佛山雨欲来，浓云沸腾，无尽的雷电隐现云层中，随时都可能劈下来，将整个世界都破灭。

“妖族死绝了我也不管，但凤凰一族被灭杀，那就是我容忍不了的事了。”

凤凰一字一句说着，山谷中回荡着它威严的声音：“如果不是我涅槃在即，我会亲自出手，诛灭整个萧氏一族，但现在只能让你去办这件事。”

林若棠眸子微睁：“前辈，你是想……”

“你愿意背负起凤凰一族的仇恨，代我去诛杀萧氏一族吗？虽然你是半妖，只有一半的真凤血脉，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愿意将凤凰一族的责任压在你身上。”

凤凰幽亮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威严得不容拒绝：“但现在，希望你答应我，为凤凰一族报仇！”

这……好像跟她目的一样啊？

就算凤凰不要求，诛杀天武帝这事也是林若棠必须做的事。

不管是为了帮轩辕长夜，还是为了自己，又或者为了保住林家，以及她的朋友，和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不再让他们陷入战争的杀戮中，林若棠也早就决定好了。

“嗯，我答应。”

林若棠很快点了点头，说道：“前辈放心，我会尽力的……”

话没说完，就被凤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要的不是你尽力，而是必须！必须懂吗，一定要将萧氏皇族诛杀干净，一个不留，如果不是想着你也有一半人族血脉，还有你的家人，我恨不得将所有人族……哼！”

身为凤凰始祖，它能这样求一个半妖帮忙，已经很客气了。

但对于林若棠的能力它也清楚，凤凰直接道：“如果你是顾虑能力不足，那我可以帮你提升，你现在才区区雏态，离化形、神焰和涅槃还太遥远了。”

说着，它吹了一口气，一缕金色的羽毛飘了起来。

羽毛在半空中飞舞飘扬，宛如一团火一样，周围缭绕着一丝丝金色的火线。只觉得一股磅礴的热力不断朝自己靠近，林若棠眼看那羽毛飞了过来，又惊又喜，知道这是凤凰给她的馈赠。

“就在这里，炼化这根羽毛，你就可以迈入化形状态了。”

凤凰说道，最后提醒了林若棠一句：“但我要告诉你，一旦化形，你就体内的人族血脉就会被真凤血脉同化，彻底成为妖族一员，属于我凤凰一族的血脉了，你想清楚。”

这……林若棠犹豫了。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变强，就要成为妖族。

一旦她炼化这根凤凰羽毛，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人族，而是和轩辕长夜一样的妖族。

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很久以前，林若棠就已经想好，这辈子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虽然他是妖族，和她不一样，但这是她前世今生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无论他是人是妖，只要他不变心，她都无怨无悔。

就算她真的变成了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反而跟他更般配了。

就是不知道祖爷爷会不会生气，林若棠多想了一些，不过……在人人忌讳的京城，祖爷爷一直对她很好，从来没对她的半妖身份有任何嫌弃，反而对她那么好，祖爷爷一定不会怪她的。

“嗯，我想好了，我愿意。”林若棠轻声而坚定地道。

这一刻，就是她彻底蜕变的开始。

……

山峰之下。

轩辕长夜和清珞、林霄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林若棠回来。

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们切割出来的魂石已经又多了一大堆了，但林若棠仿佛消失了一样，整整过去了三十多个时辰，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姐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么久了……”

清珞小声地嘀咕，没敢说后面的话，她担心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那两个无头怪那么可怕，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是它们狂性大发，小姐一时不防，被它们……

林霄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哪怕遍地都是魂璞石，也没心思弄了。

他走到轩辕长夜面前，说道：“夜王殿下，我们很担心小姐的安危，实在等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去找找小姐吧？”

轩辕长夜拳头一紧，腾身站了起来：“不用，你们留在这里，我去……”

话还没说完，身后哗哗坠下来几块石子。

一道风声袭来，轰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大无比的身影飞快的从背后的黑色高峰上攀爬下来，跳在了轩辕长夜三人的面前。

“小姐回来……”

清珞刚激动地喊了一声，就看到这无头怪身上并没有站着林若棠。

轩辕长夜脸色一沉，喝问：“她人呢？”

他已经动了杀机。

如果这无头怪稍微表现得不对，让他感觉出棠儿有危险，他会不顾一切后果直接动手，干掉这只无头怪。

“吼吼……”无头怪一步步走了过来，缓缓蹲下身子，递过来一张纸。

轩辕长夜一看就明白了，这纸上写了字，但无头怪怎么可能写信？

一定是棠儿！

他飞快接过这张纸，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长夜，我没事，你一定想不到我看到了什么！不过我暂时没时间细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马上做，再等我一会儿吧，我让大嘴巴回来送信，就是让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很好，非常好。”

“我做了一个决定，等我回来告诉你。想你，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