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寻大老远就看到莫问站在早餐店门口朝他挥手。
“吃什么?油条和豆汁?”莫问笑着接着说,“还是来一碗胡辣汤?我一说豆汁你脸色都变了,不喜欢喝?”
有这么明显?路子寻心想。
“不,我喜欢喝豆汁。“”路子寻说。
“别勉强。“”莫问扭头对老板说,“两碗豆汁,刚炸好的油条两盘。”
“算了,还是胡辣汤吧。”路子寻最终摇摇头,“不服豆汁那个味道。”
“你都写脸上了,作为我的最优秀的学弟,我要求你在一个月之内精读表情管理与表情心理探究两本书,你不是学心理的吗?心都用在哪里了?泡妞?”
路子寻面部僵硬,“我学的基础心理学,你说的是犯罪心理学的课程。”
“废话,用我把你学的课本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吗?”莫问理直气壮的笑着。
“好,我一个星期就能考完并吃透,你等着我到时候怎么琢磨你的微表情。”路子寻恶狠狠的说。
“先吃油条吧。“莫问笑着说,”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是好啊,我有你这本事早就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学术大咖了,谁还在这里管招募你的事情?”
路子寻接过胡辣汤,“到现在还不给我讲讲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不急,上了飞机给你讲一点。我得掉着你的胃口,并且确保你不会拒绝我提出的请求时,才能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
“可真简单明了。这就是你的风格?”
“没有固定的风格,对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态度,对你就得哄着,给你制造机会,才能随了我的心愿。”
“哼,你碰到硬骨头了。你这种人难交朋友,什么事都把别人分析的透透彻彻的,别人会有压力的。”路子寻就着豆汁咬一口油条。
莫问一笑,“你也是这样的人,只要你想,并且你比我犹有过之。”
“怎么可能?”
“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只是你不会运用,而你又懒得学习。”
“分析的很透彻。我就是懒得学。因为我随时可以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路子寻三口两口吃完早餐却发现对面的莫问连一口油条都没有吃。
“你不吃?”
“太油,而且我不吃早餐,吃早餐让我的思维迟缓。”路子寻耸耸肩。
路子寻学了学莫问的动作并冷哼一声以表示嘲讽。
“上飞机吧,一会我给你讲点白老师的往事事。”莫问狡黠一笑。
“你可真聪明,知道怎么和一个不熟悉的人拉近关系。”路子寻说。
“除非你不想。”莫问微笑着说,“和我交个朋友你感觉很亏吗?怕什么,等我撕下伪装的时候你绝情一点不就行了?”
路子寻被这句话戳中笑点。
“你这样自黑真的好吗?”路子寻笑着说。
“我有绝对的自信,你跑不了。”
路子寻拉起行李。
“那我拭目以待。”
“对了,谢沉娇也在这趟飞机上。可能和咱俩票的位置离得不远。”
路子寻面露愠色,
“这是你的第三张飞机票?”
“不是,我只是告诉她,你要坐这一趟航班,票是她自己要买的。而我的第三张票给谁买的还不能告诉你。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人,他们不用买飞机票也可以跟着到你老家。你知道这一趟航班有多少人是为了你而来的吗?”
“你可真行。”路子寻大为上火,“你告诉她干什么?她恨不得把我吃了。”
“看你造化了,不过我知道她不合你胃口,主要是我想在飞机上看个乐子。”
“好啊,做事真绝。”路子寻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职业假笑。
一个小时加一刻钟之后,登机口的楼梯缓缓合上,一架银白色的航班在既定轨道上加速向前。终于在一声轰鸣中,飞机以四十五度扎入云层,而飞机侧翼上赫然用油漆喷出“子寻号”的字样引人招目。
路子寻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提另增添的航班。
路子寻挨着莫问坐下,还没有把座位暖热乎,从后面就传来一个羞涩但坚定的女声。
“路子寻,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正是谢沉娇,此时莫问和谢沉娇四目相对。
“谢谢你告诉我子寻哥在这个航班上,我能和你换换地方吗?我找子寻哥有点私事。”
莫问有孺子风度的站起来。
“你来吧,但是我还有事和路子寻商量,我希望你快点解决完……私事。”
“谢谢你,学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莫问。”
谢沉娇经过路子寻刚坐下,沁人心脾的香气贯彻路子寻的头颅。
“子寻哥,我带了话梅和点心。”说完谢沉娇取下双肩包将一包零食倒在面前的桌子上。
“小娇啊,”路子寻心如死灰,“我觉得还是把话说明白吧,我对你确实有一点好感,但是仅限于朋友之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谢沉娇默默低下头。”我不怕你会拒绝我的。只要你别怕我烦人,不要讨厌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爸爸从来就告诉我,得不到才更应该努力,子寻哥你对我来说是一座灯塔,在我无助的时候,只有你能带给我温暖……就像昨天那群混蛋,我知道是子寻哥你让云飞南去救我的,但是没想到他们都带着枪……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路子寻无奈的笑笑。
现在怎么办?
路子寻就正襟危坐,颔首低眉。一直听谢沉娇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
终于谢沉娇停下来,不一会就倚着路子寻的肩膀睡着了。这一趟旅途确实遥远,再加上这个可怜的女孩确实忙了好几天了。
此时莫问搬着一个板凳坐过来。
“小点声,睡着了。”路子寻小声提醒。
“心动了?”莫问面无表情的说。
“没有,但是也不好拒绝,看你给我捅的篓子。”
“没有就好,那就趁她睡着进入主题吧,我也不想做铺垫了,直接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哼,说吧。”
“资料显示,你在洪门大学的四年建树无数,立下了丰功伟绩,并很快得到心理院白老师的青睐。但是我注意到你的功绩,获得速记全国奖,中草药鉴别奖,全国心算大师,国际演讲代表,并且手里有四五个公司的股东权,学校新闻部的指导,学生会的主席等等……你的功绩各式各样,但是却缺少了一种重要元素……”
路子寻向后平躺来缓解肩膀的酸痛,“物理,对吗?”
“对。你从没有涉足任何物理领域,无论是化学材料上还是物理创新上……”
“想知道为什么?”路子寻回答。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莫问突然严肃起来,“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神通广大的你能不知道?搁在这里消遣我呢?我爸的事全物理界都知道。”路子寻不满的说。
“所有没有证据的推断都是谎言。”莫问说“我想要你亲自告诉我,即使我能够查到一切。”
“你说我听。”
“好,“莫问又笑起来,“从20年说起,你爸爸进行了一次举世闻名的物理实验,在这次实验之中,你失去了你的父亲。这件事情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你对物理学并不感冒,甚至有点厌恶。”
“继续……”
“但这件事情并不至于导致你拒绝一切有关物理的学科,所以其中应该有新的变故。我查阅到,在你爸爸的葬礼上,你爸爸的朋友李继光对你进行了更深刻的记忆刻印,而这时你妈妈当时默许的。”
“查的真细致。”
“在这次记忆刻印中,由于你妈妈害怕你像你爸爸走相同的路,所以通过记忆刻印导致你加深了对物理的厌恶。你当时应该并没有意识到。”
“对。我那时候才7岁。“
“即使你妈妈后来后悔了,但是你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认知层,难以改变。所以导致了你现在所面临的现实。”
“你知道的比我多,我只知道我不喜欢有关物理的事情,一旦接触,我就会想起痛苦的事,抱歉。”路子寻红了眼眶,一些不太好的回忆重新倒放在脑海之中。
“好,那这件事可以确定了,在之后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对你进行治疗。下面第二个问题……没有了,只有一个问题。”
路子寻眼角一跳。
“接下来我给你讲讲章勇他们是干什么。你先确保你旁边的女孩子睡着了,我这可是国家机密,普通人知道了要被我们带到手术室洗脑。”
“打我一棒子又给我塞块糖。”路子寻扭头确定了谢沉娇在酣睡,“什么国家机密?”
“读过历史神话吗?”
“当然。”
“那时候的人类都是古神的后裔,他们又可以被称作天人。那个时候的人类不需要吃饭,寿命千年,并且很多人都拥有神通一样的异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天人身体内的古神的血脉逐渐被稀释,所以他们也慢慢丧失了自己绝大部分能力,再后来……”
要不是旁边谢沉娇睡着了,路子寻真的想哈哈大笑。
“再后来……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了。所有的神力都消失殆尽,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的样子。”
“你在逗我吗?一点根据都没有的胡乱猜测。”
“确实是妄加猜测,”莫问回答,“但是你能解决为什么你拥有过目不忘的神奇本事吗?”
“因为我遗传了古神的血脉?“路子寻憋着笑调侃道。
“章勇他们就是研究人体特殊脑电波所引起奇异能力的组织,而你,恰好拥有他们最希望拥有的脑电波,他能希望利用你,并研究你的脑电波,所以章勇设下局来想要把你抓走。”
路子寻撇撇嘴,“你迷糊三岁小孩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给我轻描淡写的说了?”
“确实不太震撼,”莫问笑起来,“那是因为和我们金龙又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金龙想告诉你我们是干什么的,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氛围组,道具组,等等无所不用其极,让你在震撼之中了解到我们尊贵的使命。至于章勇他们……可不安好心。”
“确实像是你的作风。不过你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还停留在给我买的飞机票上。”
“很快你就会认识到另一个我。”莫问自信的回答。
“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比如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找上我?”
莫问叹一口气,“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给你讲讲你父亲的全球声明。”
“什么声明?我没听说过。”
“你肯定不知道,因为这个声明就是对你使用的。”
“对我使用?”
“在你父亲选择进行那场实验之前,整个学术界对你父亲都是赞赏有加,称你父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随后他就宣布了那个声明。”
“别卖关子,说重点。”路子寻现在想杀了莫问的心都有了。
在这次实验之后,我执行人路文斌对外宣布:
出于对我的儿子的保护,外界一切国家武力机构,一切以神秘领域级量子领域为研究的组织,停止对我儿子路子寻生活的干涉和招募。我希望他有一个自由的童年,安全而又温馨的回忆,这是我作为父亲唯一能给予孩子的礼物。我知道他对各位的重要性,但是……请给我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尊严。
声明人:路文斌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么久都平安无事的原因,直到最近发生了某些变故,导致章勇他们开始对你进行抓捕。章勇一直潜伏在你身边,从你入学开始。”莫问啧了一声说道。“他们属于国家的武力机构,不受一般法律约束,所以要拿你做研究。”
“那你们要拿我做什么?”路子寻警惕起来。
“我们要拿你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莫问笑笑一声,“好了,不和你说别的了,再说你要反感了,就这些信息,也够你消化一阵子的了,下面是娱乐环节。”
“什么意思?”路子寻疑问说。
“我在这里坐的腰疼,你把这个妮子叫醒然后赶走,我给你讲讲白老师的故事。”
“什么故事啊?”谢沉娇揉揉眼睛,当她意识到自己枕着路子寻的肩膀睡着的时候,姣好的脸庞一下就红润起来。
“正好你醒了,小娇,听学长给咱们讲讲白老师年轻的时候的事。”
“我喜欢听故事。”谢沉娇激动的说。
莫问意味深长的看了路子寻一眼。
“那一年白老师三十一岁,结婚三年却一直怕老婆,每天晚上不敢十点之后回家,搞科研的工资全部上交。但是白老有一个癖好,喜欢喝酒……”
师娘规定只有来客人时可以喝酒,白老便三天两头请朋友来家做客。
可有一次,一连十天也没有客人登门,于是白老就跑到大街上,希望能碰上个熟人。
可他实在酒运不济,太陽下山还没遇到一个。
忽然,前头迎面来了个陌生的中年汉子,顿时,白老师心生一计,迎上去握住那汉子的手道:“多年不见,你可好啊?”
那汉子见这白老如此殷勤,以为自己的确是把老朋友给忘了,觉得实在不应该,便应了白老的邀请,跟他回家去。
回到家,白老赶紧要师娘开酒烧菜,哪知酒菜上桌,中年汉子竟然不会喝酒,和白老碰了十多次杯未沾一滴。白老喝完一壶,让师娘再开一瓶。此刻师娘心里已有几分明了。但因为不便在外人面前发作,便趁那中年汉子不注意,对着白老狠狠瞪了一眼,伸出一个巴掌,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白老见了,晓得自己被师娘看穿了,夹菜的双手立刻停在半空不动。那汉子也看出了几分尴尬,便起身要离开。
这时,白老反应过来了,惊醒了,一把拉住客人说:“老朋友,你别走!咱们慢慢喝慢慢聊,你刚才都看见了,我老婆刚是用手势告诉我,家里还有五壶酒呢!”
“为什么不用手机啊?发个消息,朋友们看到了一定会来的。“谢沉娇疑惑道。
“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你想,白老才三十一岁,现在他都七十多岁了。“路子寻说道。
“好了,讲完了,等以后白老如果问起来千万别说是我讲的,不然白老会罚我刷厕所的。“莫问笑笑。
“有趣,这种事情你都知道。”
“当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成了吗?”莫问笑嘻嘻的说。
“哪壶不开提哪壶!”路子寻气愤的说。
“没呢,子寻哥没同意我,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谢沉娇铿锵有力的说。
“那我走了,子寻,下飞机了门口见。”莫问对路子寻眨眨眼睛。
这趟飞机穿过了黄昏,终于在夜晚来临之际到达了目的地。对于路子寻来说,此地已经成为痛苦之地了。在这里,他将迎来母亲最后的道别。
“你能陪着我吗?”谢沉娇小声问道,“我从来没有坐飞机来过这里,而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身份证拿了吧,我带你去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旅馆吧。”路子寻无奈的说。
“你会陪我吗?我自己很害怕。”谢沉娇挽着路子寻的胳膊。
“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你明天可以让莫问带着你买返航的机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咱们学校的。”路子寻安慰道。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你。”谢沉娇撒娇起来,“就算你会回学校,也很快就要离开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追求到你,所以我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等你,只要你不忘记我。”
路子寻微笑着叹口气,“好吧,我处理完事情会来接你的,你有时间可以转转我的家乡,虽然不是大城市,但还是有许多的风土人情的。”
“谢谢子寻哥。”谢沉娇突然拉着路子寻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
“下次不要这样了。”路子寻好像僵硬了一般。
路子寻和莫问从旅馆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看你捅的篓子。多麻烦。”路子寻不满地说。
莫问只是笑笑。“用我陪你去医院吗?”
“不用,你不是也开房间了吗?进去歇着吧,我自己能搞定。”
“节哀,路子寻。”莫问轻轻拍一拍路子寻的肩膀。后者无奈的摇摇头。
“我真的感觉无能为力,在我知道我妈得癌症的那一晚上,我同时梦到了我妈和我爸。我爸责备我没有照顾好妈妈,你不知道我的心多么痛,即使是在梦中,但那感觉就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我理解,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也恨自己不能无时无刻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但是后来你会发现,没有人怪罪我们,真正怪罪我们的是我们自己。我们由于悲伤而调高了我们自己的道德底线,却忽视了逝去的亲人对我们最大的期盼,他们希望我们仍然快乐幸福,而不是悔恨和痛苦。”
路子寻滴下几滴热泪。
他向前一步抱住莫问。
“谢了,兄弟,我好受多了。说实话,我什么时候已经和你这么熟了?我们才认识两天。”
“有种东西叫做缘分,不要想太多。“莫问安慰道。”你自己去吧,希望你能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好好的再陪你妈最后几天。”
“出租车!”莫问招手。“同济医院。”
路子寻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此时已经夜深了,整个医院楼层只留下一个小护士值夜班。空旷的病房的正中央,母亲正在昏睡,消瘦的骨架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
“你是他亲属吧。”一个邻床陪护的大爷小声说。“节哀吧,每一个得了癌症的人都是这样苍白而消瘦,癌细胞吸收了所有的养分,我们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
路子寻摸摸眼泪,“大爷,你这是……”
“这是我老伴,六十多岁了。等着死神收尸呢。”大爷双目无光“从诊断出来癌症到现在,我们两口子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撑着,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年了,今年可就无望喽。”
路子寻点头示意,他静步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抚摸母亲的面颊。
输液的架子上写着详细的病理。
肠道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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